秋风萧索,枯叶纷飞。
大地已经枯黄一片,长长的队伍,百无聊赖的走在并未形成路的山坡上。
由于萨塔人普遍怕水,故此大多都是在山上走,爬山过谷,鲜少走水路。
重洛的坐骑是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很温顺,走得不紧不慢,生怕把重洛颠下来。
这般温顺的宝马,还得亏是在萨塔人中骑,不然这宝马必然会将她颠下来。
故此,重洛总结出——跟着萨塔人横行萨塔大陆畅通无阻。
萨塔人太强大了,徒手能将石山挖空,区区马匹,怎是对手?
极其坦然享受的坐在马上看风景,大有走马观花之感。
然,不足的是秋风瑟瑟,落叶纷纷,只品出几分落寞凄凉来。
“洛洛,看你总不开心,怎么了?”阿希问。
开心或不开心,重洛也分不清,不想说话,不想笑就是不开心?整日里笑颜如花就是开心?她不这么认为。
想了许久,她大约明白自己此刻到底是怎么了,或许找到了人类,纾解一下此刻寂寞情怀,便能好吧。
轻轻摇头,目光悠远迷离,亮黑的眼珠涣散没有焦距。
“洛洛,是不是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阿希问,语气里浓烈的伤感弥漫在两人之间。
听了这话,重洛只觉心一紧,闷得厉害,她想说不是,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喜欢?或者是喜欢?她不知道,分不清楚,可她知道不能离开阿希,不然自己会死,会死得很惨。
而,人世间她自认为最怕的便是死这一桩,或许这样会显得没气节,但她宁愿当自己怕死,也不愿意多想。
以前,有人以愿意舍身拯救地球这样大义的高人姿态说过,怕死的人,最是不耻。
那时,她也深以为然,想着若是给她一个机会,她必然会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地球,拯救曾经害过自己的人。
可,如今想来,只觉得当初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可爱青春。
只是,真的仅仅是怕死吗?她又问自己。
或许不是,或许是。只有时间能给她答案。
甩甩头,不愿意去想这些问题。
直到许多年后,她恍然想起此刻的幼稚心境,自嘲一笑。
阿希是个聪明人,他有大智慧却不自负,他睿智却够豁达,他对她宠溺到让人心疼。
得不到答案,便不问,脸上笑容依旧,宠溺而阳光。
他指着前方高耸入云的山峰,带几分意气风发,道:“洛洛,你看,这座上是不是比上次咱们住的好?”
重洛游离的深思被拉回,顺着他的手看去,发现确是比曾经住过的山峰高大优美许多。
半山腰还有犹如银带般从九天垂落的瀑布,远远便听到轰隆隆的水声。
有水的地方容易有冰,冬天可以在冰里挖鱼吃,但若是气温稍微温和些,有水的地方便会暖和许多。
而且很方便,若是能在这样的地方安居,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对阿希点点头,轻声说:“确是好多了,咱们要在这里住吗?”
阿希神秘摇头,“不,下一个春天在这里,且等我做个记号。”
重洛挑眉,她怎的不知来年春天住的地方不是临时挑选的,还需要做记号,难道萨塔人已经文明到懂什么是先来后到这样高深道理了吗。
虽然好奇,却不愿意多问,只安静的看着阿希吩咐人上山,一群萨塔人浩浩荡荡的往山里闯,杂乱无章,倒看不出他们是怎么做记号的。
大约是气息之类的东西吧,毕竟动物大多是靠气息作为辨别亲疏关系的。
突然,闯进大山的一群萨塔人跑了出来,狼狈不堪,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满身是水泽,而有好些一去不复返。
阿希脸上的笑容立刻冷下来,紧紧抓着重洛的说发抖,怒吼回来的萨塔人。
两百名侍卫迅速将重洛和阿希围在中央,高度警惕起来。
这一次遇到的敌人该是很强大,不然达鹿也不会这么紧张,他咕噜噜的和阿希说着什么,声音很急切,包含浓烈担忧。
过了片刻,也不见有敌人追出来,周围陷入死一般沉静。
“阿希,怎么回事?”
重洛也品味出些许不对劲来,如果敌人是萨塔人,那么比如不会不追出来,如果是更厉害的猎物,那会是什么?
来到萨塔大陆这么久她从未见过比萨塔人还厉害的动物。
“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是一种很强大的猎物,洛洛,看来咱们不能在这里住了,对不起,食言了。”
“没关系,此山不能住,还有彼山,咱们再找。”
重洛虽然很想找个很漂亮的地方安家,但也知道在萨塔大陆一切按实力说话,阿希的部落如果不强大,她就别想住好地方。
来日慢慢,她等得起。
做人,总想往高处走,她也不能免俗,不过她不会好高骛远到不切实际。
阿希宠溺的看着她,修长干净的指甲刮了刮她鼻尖,大笑,“洛洛真好。”
他总是很容易满足,譬如此刻,笑得异常温暖。
“咱们走。”拉着重洛,阿希下命令继续前行。
又走了好几天,终于跨过那座有危险的高山,前方出现一条清水江,波涛汹涌,水流湍急,想要趟过去不容易。
就在所有人都犯愁的时候,前方江水中央却突然惊起滔天波浪,一圈圈涟漪从江中央荡开。
所有萨塔人都放眼望去,重洛一颗心咚咚的跳,仿佛要跳出来。
她拼命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萨塔大陆怎么会遇到这种瑞兽?哦不!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