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个女子柔声道:“你俩起来吧,不用拘礼。”
清风,明月这才起身,然后才敢抬头,先前二人从临近亭子,就不敢抬头,始终低头前行,因为来时他们师父嘱咐过,灵玉师叔虽是修道之人,但也是女子,不可亵渎,所以二人一直小心翼翼的。
清风,明月太抬头看去,只见面前一个雪肤花貌,风姿绰约,冰清玉洁的年轻道姑端坐在一个莲花瑶台上,正温和的看着二人,两人一见那宛如秋水的眸子,连忙低下头。
那道姑正是妙一仙子李灵玉,李灵玉见此,不由莞尔一笑,知道自己师兄肯定叮嘱了这两个少年不少言语,才让两个少年如此拘谨,就也没责怪什么,轻轻开口道:“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我会让冰莹随你二人下山走一遭。”
清风明月一听,顿时大喜,忙俯身谢道:“多谢师叔。此番下山有冰莹师姐的护持,我二人必能完成师父的嘱托。
二称谢吧,还未起身,突然听见一个柔软的女声从亭外传进来,“弟子冰莹求见师父。”
妙一仙子冲亭外柔声道:“冰莹来了,进来见过你两位师弟。”
清风,明月也起身往亭外望去,他们对这位闻名已久的冰莹师姐,早就心驰神往了。
只见一个女子盈盈而来,步入亭子,清风,明月望见这女子的一瞬间,不约而同的在心中赞叹:如此女子,真乃天地造化。
那女子螓首蛾眉,双瞳剪水,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素齿朱唇,发流散如瀑,纤腰一束,玉腿轻分,虽然穿一件青衣道袍,却遮不住丰盈娇嫩的玉体曲线,反而更显得空灵,飘然,女子行走间,青衣飘飘,顾盼生姿,人未到,已经芳馨袭来,女子美艳如此,真是天地造化,鬼斧神工。
那女子走到妙一仙子面前,盈盈一礼,向妙一仙子问安,口中道:“师父唤冰莹前来,所为何事?”
这女子姓谢,名冰莹,是妙一仙子的真传弟子,谢冰莹心思纯净,根基雄厚,悟性极高,且从小就在妙一仙子的身边,妙一仙子对她喜爱非常。
妙一仙子见到眼前的可儿,眼底顿时流露出无尽的喜爱,忙将谢冰莹唤到身边,而后对谢冰莹介绍道:“这是你吕洪师伯的两个弟子,清风,明月,为师此番唤你前来,是想让你陪同你两位师弟,下山前往虎阳城走一趟,你可愿意?”
谢冰莹听妙一仙子如此说,先和清风,明月见礼,而后微一踟蹰,躬身道:“冰莹愿意。”
妙一仙子见冰莹答应了,嘴角含笑道:
“你放心,为师知道你金丹一重已经圆满,不日就将二转金丹,此番让你下山,一则是那虎阳城之事该有个结果,二则是为师算到,你在那虎阳城有一份天大机缘,再则也是你吕洪师伯的嘱托,你师弟清风明月金丹未成,此番下山历练,恐有损伤,你师伯知道你必要前往虎阳城寻那机缘,就想让你护持一下两位师弟。”
谢冰莹听师父看出自己心中的迟疑,反而如此尽心为自己解释,不由惭愧道:“冰莹有负师父关爱。不过,冰莹对那虎阳城之事一无所知,望师父为冰莹说一说,那虎阳城是怎么回事。”
妙一仙子见清风,明月也侧耳倾听,想到这二人“清风明月”名字的由来,不由失笑,开口道:“吕洪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惫懒啊,也罢,我就为你三人说一说那虎阳城的前因后果。”
接着,妙一仙子就将虎阳城之事的因果缘由,娓娓道来。
此时还有从十五年前楚国和南疆苗夷一族的大战说起,现在的虎阳城主,在那一战中还只是一个将军,他在那场战斗中先败后胜,大败苗夷部落。
在那一战中中,虎阳城主几乎将苗夷一族的年轻战士屠戮一空,那一战后,苗夷部落就被南疆其他部落吞并,彻底断了传承,正是那场杀戮,才招来了而今虎阳城之灾。
那苗夷族有个巫师,其部落断绝后,巫师为了复仇,先是花了数年功夫将战场上所有苗夷一族战士的头骨收回,而后带着数万头骨,隐入南疆大山中,耗尽十年的心血,利用巫术,用族人头骨炼制白骨阴阳幡。
一个月前,那白骨阴阳幡终被炼成,苗夷族的巫师就携着白骨阴阳幡进入虎阳城,本想用虎阳城的百姓血祭白骨幡,却不想那白骨阴阳幡吞噬了全城人的精血后,通了灵,彻底失去了控制,不仅将其主人,那苗夷族的巫师吞噬了,还妄想借一城的怨气,自我进化,彻底打开灵智,成为先天灵宝。
妙一仙子道完虎阳城的因果来源,看自己的爱徒为虎阳城丧命的百姓伤心,突然道:“冰莹,你可怨为师没有前去阻止?”
谢冰莹正为那虎阳城的百姓悲伤,听见妙一仙子这么说,连忙道:“冰莹不敢,冰莹知道,师父一定别有隐情,冰莹现在只想尽快前往虎阳城,将那一城百姓解脱苦海。”
妙一仙子欣慰道:“你能理解师父,也不枉为师平日对你的一番疼爱。你们不知,不知从何时起,天地间开始蒙上一层迷雾,以往能够测算一二的天机,如今却再也看不清,算不明。为师因是女身,所以不喜斗法,就偏爱卜易之术,所以为师在测算之术上也有一番心血,可是连为师现在,都再也不能演算天机了。”
妙一仙子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那就是她曾经前往清微天,拜见玉清一派的两位祖师,却被告知是天地将有大变,在天地再次稳定之前,所有的演算之术都将失去法力。妙一仙子继续问天地大变,是灾,还是福。
那玉清派二祖之一的鸿吉道人道:“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倚,天已变,天威难测,谁也不能随意断定天机。”
妙一仙子收回思绪,继续为三位小辈解释道:“所以,直到那白骨幡通了灵,将整座虎阳城用阴气笼罩后,为师望见那冲天而起的阴气,才发觉此事,可惜为时已晚,满城的百姓已尽化为白骨。为师本想去将那白骨幡毁去,那太清一派的两名三代弟子却突然而至,说是要借那白骨幡炼宝,并发誓说宝物炼成后,自会毁去白骨阴阳幡。
太清一派的门人,尽皆偏执,邪修之士,为师观那两个太清派弟子,骨骼惊奇,生有道体,就知道是太清一派的道统继承人,不想为此结下死仇,又推算出冰莹你在那虎阳城中有一份机缘,合该你去破了那白骨阴阳幡,且那满城百姓已经亡去多时,为师也就没有立刻出手。这一个月来,为师始终心怀愧疚,冰莹你此番前去,也好替为师除去心中芥蒂。”
谢冰莹听妙一仙子如此一说,顿时对太清一派的门人心生厌恶,就躬身行礼道:“师父放心,冰莹此番前去,定会彻底解决虎阳城之事。”心中却暗道:也要向那太清门人讨教一番,师父不好出手,同为三代弟子,就不信那太清一派还能不顾脸面。
妙一仙子一看爱徒脸色,就知道她的想法了,微微一笑,也不道破女孩的心思,却将手一翻,只见一团五彩光芒闪现而出,妙一仙子轻轻拿住那团彩光,彩光散去,却是一个样式精美的小镜子。
谢冰莹一见那镜子顿时大喜,果见妙一仙子将那小镜子递给冰莹,同时说道:“这天遁镜是你太白师伯为我采集五彩原石炼制的,虽不如先天之流,却也是一件难得的异宝,灵性非凡,你此番前去,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危机四伏,我就将这天遁镜赐予你防身御敌。”
谢冰莹连忙接过天遁镜,跪倒谢恩。
而后,妙一仙子又嘱咐一番,就让谢冰莹和清风,明月三人下山了,谢冰莹这才拜别师父,出了凤仙洞,准备下山,期间那个叫做“蝉儿”的女童还来缠住谢冰莹,让谢冰莹为她带礼物回来。
清风明月两人早已耐不住心思了,可是两人一则较谢冰莹年少,一则也被冰莹的风姿折服,所以一直就以谢冰莹马首是瞻,跟在谢冰莹身后聆听妙一仙子教导,可二人毕竟是少年心性,不喜训导,早就盼望着下山了,此时终于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
谢冰莹见这两个少年,刚才还小心翼翼的,现在突然活跃起来,不由开口问道:“两位师弟,为何如此兴奋?”
清风较明月更擅言语,就说道:“师姐有所不知,我二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下山,心中高兴。”
谢冰莹虽说也是第一次下山,但是毕竟较为年长,且少女心性细腻,就嘱咐道:“高兴可以,但不要莽撞。听师父说,那虎阳城如今已经不是善地。如今太清门人已到,你我三人再去,那上清门人也该赶去了,再加上那巫师既然从南疆中走出,恐怕南疆的妖物,魔修也会赶去,到时,那里就真是风云汇聚了。你我三人既然代表玉清一脉,就不能失了玉清一脉的威风,但也不能轻易涉险。”
清风明月二人,听谢冰莹说的有条有理,心中大为佩服,就正色道:“师姐言之有理,我二人必定听从冰莹师姐吩咐,不敢莽撞。”
谢冰莹也是为了给二人提个醒,才难得的说那么说言语,其实谢冰莹本性淡然,颇有几分冷傲,平常除了应对师父,就很少说话。
三人终于达成一致,就准备动身了,谢冰莹突然想起,自己是第一次下山,连虎阳城在哪都不知道呢,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两位师弟可知虎阳城的位置?”
谁知,清风摸摸后脑,尴尬的说道:“我兄弟俩也是第一次下山,来丹穴山还是跟随师父的引路符呢。”
那明月突然说道:“冰莹师姐,清风,你们看那是不是虎阳城?”
谢冰莹和清风顺着明月的指示看去,只见远处一股黑雾冲天而起,威势惊人,顿时明白,那里定时虎阳城无疑。
谢冰莹道:“那黑雾阴煞之气滚滚不绝,定时虎阳城无疑。两位师弟,我们赶快动身吧。”
说罢,谢冰莹张口吐出一把小剑,那小剑迎风一涨,化为一把三尺长的雪白长剑,这是谢冰莹自己炼制的飞剑,剑名为“飞雪”,谢冰莹招出飞雪剑后,轻身而起,落在剑上。
谢冰莹他们作为三代弟子,并未得以传授玉清一派的纵地金光法,依然要靠御使法宝赶路。
清风,明月二人,见谢冰莹已经准备动身,就手掐道诀,道一声:“剑来”,二人身后背负的宝剑顿时出鞘,化为一道剑光,浮在二人面前,二人就此跳上剑去。
清风明月因为修为尚浅,还未凝结金丹,不能将法宝炼入体内,所以只能将飞剑负在身后。
谢冰莹见清风,明月也已上了飞剑,轻叱一声:“走。”
顿时三道剑光离地而起,冲入云霄,向虎阳城飞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