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王爷与白衣圣僧一同走至客厅,莫同心与陆满正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喝茶,见两人进门,忙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王爷径直走向主位,随意朝着两人挥手。
嘉言大师走至客厅另一侧,朝站在对面的二人点头致意,便与他们一同坐下。
“苏管家,去请方将军来王府。”王爷向后招手,灰衣管家便应声而出,伏在地上,道:“诺。”
苏管家便是领着嘉言大师一众人进门的管家,是太监总管苏喜儿的同乡,自小就照顾着开阳皇子的起居,如今皇子成了王爷,到了自己的封地,苏公公自然变成苏管家也一同跟着前往了。
莫同心瞧着主位上贵气天成的武曲王殿下,再看看自己,顿时觉得有些自愧不如,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少主,好歹都算是半个主子,怎么气质差别就能那么大呢。
正在莫同心羞愧时,化成原型被藏在衣袖里的阿蜃却是憋不住了,挣扎着跳出莫同心的衣袖,化作人形径直朝着嘉言大师奔去。
“大和尚,好渴好渴,阿蜃要喝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挂在嘉言大师身上喊着大和尚的小娃娃,王爷殿下毫不顾忌的笑出了声,喘着气道:“哈哈,你也有今日,大和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和尚。”
趴在嘉言大师腿上的阿蜃扭过头嫌弃地看了一眼捂着肚子的王爷,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人笑得真丑,还不如小妖精呢。”
阿蜃朝嘉言大师伸出小手,指着自己已经干得起了皮的嘴唇,委屈道:“太久没碰水了,干。”
王爷还在笑得停不下来,嘉言大师抬手将一枚光团投进王爷没来得及闭上的嘴巴,满脸淡定道:“王爷连茶也不上吗?”
“唔,唔···”被施了禁言的王爷指着嘉言大师支支吾吾地说个不停,大家却是一句都听不清。
被惊呆愣在一旁的陆满朝着嘉言大师看了看,小声道:“圣僧,王爷还不能说话呢。”就算听说圣僧与王爷关系好,没想到好成这个样子了,陆满心中暗搓搓笑,被我知道了一件大事,哈哈。
嘉言大师垂眸,手指轻敲桌面。
“你,你,你。”王爷殿下指着嘉言大师连说三个“你”,见大师还是一脸镇静,便认命般的朝身后打了个响指,“来人呐,奉茶。”
一排身姿妙曼的婢女鱼贯而出,步履轻盈,面若桃花,细嫩的双手托着茶盘或是果盘,一一摆放在众人桌上,待摆放完毕,又朝着众人福身行礼,才又踩着轻飘飘的步子回到客厅后方。
莫同心咋舌,这些女子简直都像是水做的,陆满的眼光也一直跟着姑娘们流转。只有王爷一直饶有兴趣地盯着给阿蜃喂茶水的嘉言大师,嘴边露出诡异的笑。
“呸,咳咳咳。”一大口茶水刚进入嘴中就被喷到地面,阿蜃紧紧皱起眉头,精致的五官全都缩在一起,咳嗽道:“苦死了,这什么东西啊,药吗。”
王爷好不容易歇下去的笑再次被勾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本王了,这孩子太好玩了。”
陆满的三观彻底崩塌,谁说的是谁说开阳皇子深得陛下真传,不喜形于色的,世人不诚欺我也,哎。
莫同心心中稍稍得到安慰,这下子两人气质总算是差不多了。
嘉言大师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厮本性终于被人看到了,贫僧终于不用独自藏着这个秘密了,阿弥陀佛。
阿蜃撇嘴,这人真丑,越来越丑了。
“扣扣扣。”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王爷,方将军到了。”苏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爷殿下瞬间收起夸张的笑脸,又恢复了平常贵气逼人的样子,沉声道:“进来吧。”
“诺。”
苏管家将大门推开,待方随走进门,便又将大门重新关上。
“末将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方随进门,便伏在地上朝着武曲王行跪拜礼。
“免礼。”王爷抬手虚扶,“命你前来,是圣僧有事相问。”
方随朝嘉言大师抱拳行礼,道“圣僧请问。”
嘉言大师将阿蜃抱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让他乖乖坐好,才走至方随跟前,“贫僧听闻方将军是最先发现异象之人,但不知那异象最初起于何处,将军又是如何发现?”
嘉言大师的声音很柔和,又带着一些不容靠近的空灵,让人听着十分舒心,忍不住想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末将守城时,见不远处有异光亮起,起初以为是牧民燃起的篝火,可随后光芒愈盛,且范围越来越广,颜色也与寻常光芒不同,末将这才发现有异。”方随如实回答。
嘉言大师点头,指尖轻敲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那将军是如何发现那写有十六字天机的白绢?”
方随蹙眉,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迟疑了片刻,道:“不知圣僧所说与末将所发现之物是否相同,末将的确在异光中见到一块随着异光一同飘落的白布,但那之上,却没有圣僧所说的十六字天机。”
嘉言大师皱眉,武曲王明明说白绢上的字是自带的,而方随却说自己发现的仅仅是一块白布,难道有人说谎了?
“本王方才还有一事未仔细说明,”武曲王见嘉言大师神色疑惑,忙上前道:“那十六字,是在方将军将白绢交给我之后才出现的。”
方随暗自松了一口气。
“果真如此?”嘉言大师依旧带着疑问。
“本王几时骗过你。”武曲王面色露出些不快,像是因为嘉言大师的不信任而恼怒。
嘉言大师手指再次覆上桌面轻敲,发出一阵连续的撞击声,“你的病,是异象显现那日便开始的吧。”
武曲王听出这句话是陈述而不是在向自己疑问,心中猛地一缩,蹙眉道:“此话怎讲?”
嘉言大师收回轻敲桌面的手,眯了眯眼,“他们这是,看上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