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卡奴……”段逸辰念了一句藏语,幽幽地看着“文森”的脸。
“辰儿~~”莎卡奴一时晃神,差点叫了出来,可是一看到顾小怡满是惊讶的脸,他所有的魂魄归位,又是一副仇深苦大的脸庞,“我先去看一下小蝶。”
然后他很快便消失于众人的眼前。莎卡奴藏在房门背后,努力地抚着自己的胸口,他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段逸辰幽怨而又痛苦的表情。
到底是谁害了他?是自己吗?莎卡奴痛苦地摇着脑袋,不,绝不!
“森……森哥……你在吗?”叶小蝶好像感觉房里有人。
“嗯。”莎卡奴苦着一张脸,特别的应景。
“森哥……我还小,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叶小蝶很努力地撑起身子,想要安抚她。
“傻女人!”莎卡奴咕噜了一句。
“我愿意。”叶小蝶一脸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
莎卡奴没有回答,只是就这么地靠在病床上,让叶小蝶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的脑子里只有段逸辰,那个他一直爱着的男人,而文森却是那个横在他们之间的障碍。
“莎卡奴~~~”耳边又响起了段逸辰温润的声音。
“辰儿,我不要你死。我不要!”莎卡奴当时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躯,话语卡在喉咙里,一点都说不出来。
“不要伤害文森。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和他……”声音已经没有了,只剩下唇瓣摩擦的动作,但他知道,莎卡奴会唇语。
“不!你死了,他就得为你陪葬!他所在乎的,他爱的,我统统都要夺走!”莎卡奴紧紧地抱着他,泪水奔涌而出。那是为另一个男人而流的泪。
“莎卡奴~~~”这是他听到的最后的温暖。
“森哥……你哭了?”叶小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她的脸颊上。
“嗯。”莎卡奴没有掩饰,把泪水擦在了女人的粉脸上。
顾小怡透过门缝,看着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心里有无数说不清的情绪。
段逸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冲她蠕动了一下嘴唇,问道,“李明晗,看过了吗?”
顾小怡一拍脑袋,差点弄出了声音,糟糕,又忘了,可是这边要怎么办?
“你先去。”段逸辰拉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掌心上,用两根手指作走路状,然后笑笑,伏在她耳边说道,“这里交给我。”
“你确定?”顾小怡抬眸,凝视着他。
“嗯,我确定。”段逸辰笑了笑,点头。
“为什么?”顾小怡装糊涂。
“还是因为我喜欢你。”有些爱,该是让它慢慢发酵了。
“暂且相信你,我回头再过来。”顾小怡蹑手蹑脚地走了。
顾小怡不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李明晗的病房,星玲正给他喂着苹果呢,呵,果然是御妻有道。
李明晗看到顾小怡灰头土脸的样子,打趣道,“怎么样,被人表白了,还不开心?”
“你怎么知道的?”顾小怡傻愣愣地问他。
“段逸辰看你的眼神很明白,很喜欢很心疼。”星玲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淡淡地笑着。
“哦~~~,但你有没有发现,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李明晗把脸贴到星玲的鼻子上。
“你走开啦,讨厌!”星玲娇嗔道。
“我就不走!我就喜欢赖着你!”李明晗蹭着星玲的胳膊。
“唉~~~有点酸,看样子是我想多了。”顾小怡很识趣地站了起来。
“那个赛车场,我让人给封了,太危险了。赛车、脱衣服就罢了,连炸弹也用上了,孰可忍孰不可忍,我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李明晗忽然又一本正经起来。
话落,外面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丁力。
“李书记,你就……”丁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赛车俱乐部居然一夜之间便被夷为平地,他认为,李明晗是政府要员,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但跟李明晗肯定有关系。
“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这块地刚刚好,可以给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建一些简单的住房。”李明晗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
顾小怡瞪大眼睛看着自家的小舅,有点不可置信,这家伙居然为了那块地?而且还拿命去拼?我的天哪,这都什么人呀?
星玲把嘴唇贴到他的耳朵上,摩挲着他的敏感,“真是一个局呀?”
“呃……你说好不问的,说话算话。”李明晗一言盖之。
顾小怡白了李明晗一眼,有点心疼自己那辆教练车,那可是她的爱驹呀。
李明晗无奈地笑了笑,挥挥手,让顾小怡自个儿离开,便枕着星玲的手臂躺了下来,低喃了一句,“哥为了这个局,费煞苦心呐~~~。”
顾小怡也没有马上离开,只是别过脸不去看人家夫妻俩的恩爱。丁力还在外面,她还想要萧一的身份。
叶飞蝶看着顾小怡离开叶小蝶的病房,只剩下段逸辰的时候,她很快便迎了上去,“逸辰,你已经好久没来看人家了。”
“五年了吧?”段逸辰温和地笑着。
“你回来了,柳薇姐知道吗?”叶飞蝶试探性地看着他。
“今晚就都该知道了。”段逸辰无奈地笑着。段逸辰该回来了,可是他只是文森而已。
可是他答应段逸辰的事情,他文森责无旁贷。不管是躯壳也罢,是灵魂也好,从此以后,他只是段逸辰,文森不在。
说话间,莎卡奴已经安顿叶小蝶睡下了。他两手插在口袋里,痞痞地看着门口的两人,笑道,“段总,你最近乌云罩顶,要当心呀。”
“文森,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叶飞蝶瞪他。
莎卡奴不气,反而带着一点柔情和宠溺的意味,就只是看着她。
“如果需要赔偿或者打官司……这是我的工作电话。”段逸辰把自己的名片递上。
“段逸辰,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只手遮天吗?”叶小蝶的母亲此时也站在病房的门口。
“从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晚辈以前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还请您不要计较。”段逸辰不卑不亢,淡淡地笑着。
忽而,又转向莎卡奴的位置,笑道,“现在所有的人都害怕段逸辰,你满意了?”
“不,辰儿,我愿意不是这样子的。”莎卡奴忽地变了脸色,苍白如纸,可声音只是在肚子里。他现在是文森,他不能暴露自己。
“事情已经脱离你的控制了,莎卡奴。”段逸辰又说了一句藏语,然后又对着叶飞蝶母女笑着解释道,“这句藏语的意思是,爱得其所,才会爱有所获。”
“你是说……“叶飞蝶忽然红了脸,原来她的小心思被段逸辰看出来了。
“嗯。”段逸辰大大方方地对着大家微笑,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