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姗,你们怎么在这里?”君大哥和龙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大姐和二姐见状,忙拉着龙大哥站到了一边,却把我留给了三姐。她们可能是觉得贸然把我从三姐这接过去,会有些不妥。这下可苦了我,我这个电灯泡又当定了。
“哦,没……没什么……”君大哥的突然出现,让三姐的脸不禁红了稍许。三姐怕被君大哥看出来,连忙岔开话题:“聂伯伯呢?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哦,聂伯伯有些累了,早早地歇息了。我们兄弟无事可做,便出来走走。”
“哦……”三姐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雨姗,你似乎有心事……”君大哥的神情中,显出一丝怜爱之意。
三姐长叹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家了……”
都说母子连心,此时我感觉到的是姐弟连心,此时的我居然和三姐想到一处去了,都在思念家乡,思念爸爸妈妈。
君大哥问道:“嗯?你的家乡?这倒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乡在哪?是在大河州吗?”
“我们的家乡……”三姐说到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只是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泪,看得人心疼。
君大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要为三姐擦眼泪,三姐却一把将那手帕接过来,自己擦去泪水。擦干眼泪后,三姐将那块手帕揣入怀中。勉强笑了笑说道:“咱们去那边走走吧……”
“哦……对了,那边有一座石桥,非常漂亮,咱们去那边看看如何?”为了让三姐从思乡的情绪中走出来,君大哥有意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那座石桥如何如何美,如何如何精致……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了那座石桥之上,石桥下,一条小河缓缓流过,河面上倒映着两岸的灯火。岸边,成双成对的年轻爱侣在一起牵手漫步,说着悄悄话。我不禁暗叹:这灭药大会还没开始,有人这么快就好上了……
不过这座石桥确实如君大哥所言,的确很美,美得让人心神陶醉,尤其是站在桥上看那些倒映在水中的灯火时,说不出来的美。河面上,还稀稀落落地漂着那些情侣燃放的河灯。天空中飘飞着数十只红红的纸灯。真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一场江湖盛会前夜的景象。
“雨姗,你有没有……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君大哥这句话一问出口,我心中不禁一凛,只觉得自己此时真的不该在这里。
“君大哥,为什么……会这么问……”三姐垂下头去,不敢直视君大哥的眼神。
“没……没什么,只是看着这些河岸边幽会的恋人,突然触景生情,故而有此一问……”君大哥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君大哥,你呢?”三姐抬起头来,反问君大哥。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是……总是觉得……觉得……”君大哥此时已经语无伦次起来。
三姐追问道:“觉得什么?”
我只感觉三姐抱着我的双臂略微往紧收了一收,双手攥紧了我的衣袖……君大哥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侧过身去,痴痴地看着水面上漂着的一盏盏河灯……见君大哥不说话,三姐攥着我衣袖的手渐渐松开……
君大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咱们走吧……”
回到了客房,我们都陷入了沉默,各想心事。尤其是三姐,这一晚上都魂不守舍的,这世上最折磨人的就是情与爱,可是人们却都离不开。就像一碗甘甜的毒药,虽然有毒,可是它的味道却让人明知道有毒还要去尝。因此便有了许多爱过痛过,最终心死的痴男恋女。
想着心事,我们不知不觉便各自睡着了……
第二天,我一睁开眼便看到睡在我身边的三姐,她的眼睛红肿,眼角边竟然挂着泪痕。很显然是一夜没睡。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涌来一阵酸楚,伸出手去替三姐擦干了眼角的泪痕。我们在沉默中穿好衣服,洗漱完了便走出客房。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一个好天气。可是我们的心情却没有因为这样的好天气而畅快半分。
一走出屋子,便遇见了同时走出来的龙大哥和君大哥,君大哥的眼睛略微有几条血丝,虽然不是太明显,但可以看得出来他昨晚睡得不好。
“雨柔……”龙大哥唤了一声大姐的名字朝我们走来。
“龙大哥,君大哥,聂伯伯呢?”大姐问道。
“我们一早起床的时候聂伯伯就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他,我还以为他和你们一起先走了呢。”龙大哥也是一脸茫然。
“我总感觉……聂伯伯这个人……”二姐一边思索一边说道:“这个人总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也说不上来什么地方神秘。在竹溪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聂伯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经二姐这么一说,我们也觉得聂伯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游方郎中。从竹溪村失踪,又在丹琼城外的桃林出现,此时又来到这琼凤谷参加这个相亲大会(灭药大会)……今晨又悄无声息地从我们眼前消失……这一切的一切不免令人狐疑。
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位仆役敲了一声锣高声喊道:“各位远道来的宾客请到后花园,灭药大会即刻开始……”
那个地方我们昨晚去过,可谓轻车熟路,因此不需要仆役引路,径自来到了摆千席宴的那个园子。昨晚来时还不觉得远,而是今天再度走起来,却觉得这段路远得难以想象。我们走了一炷香的工夫才来到这后花园。
此时的后花园已经呈现出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先我们到此的各大宗派弟子都已入席,相互寒暄客套着,无非就是一些江湖上的场面话。
昨天给姐姐们送定情物的那些女子也早就来了,只等着姐姐们出现呢。她们一个个都翘首期盼着姐姐们中的任何一个朝她走去,送上一件定情物作为回礼。按说她们的容貌也算漂亮了,换做一般男子,可能早就选中一个回礼了。只是姐姐们是女儿身,怎么能接受她们的这种心意!如果她们知道姐姐们是女扮男装的女子,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和反应……
我们在人群中搜寻着聂伯伯,可是寻了半晌也不见他的身影。这时,人群中忽然间有了一阵骚动,我和姐姐们朝人群骚动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