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二哥余平飞问及此事,奉剑鄂长叹一声说道:“今日一早我回了一趟慕容山庄,将马神霸要来攻城的消息告知了师父。”
“令师他老人家怎么说的?”大哥柯胡拓问道,我们三兄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奉家父子。可是奉剑鄂的回答只是一声长叹。
奉父接过话来说道:“本来我们是想请求慕容家来相助守城,这苍云城毕竟是慕容山庄的产业。可是慕容家的家主不但不肯伸出援手,还将鄂儿骂了一顿逐出了师门。他们要我们父子自己守这苍云城,能守得住这苍云城便归我们父子所有。可是城中兵少将寡,如何能守住马神霸的攻势!苍云城归他慕容家也好,归我奉家也罢,这都不重要。可是,这城中还有几万百姓呢!他们何罪之有?”
“慕容家宁可不要这苍云城,也不愿出手相助?”我对此事困惑不已,这天底下哪有将自己的家业拱手相让之理!更何况以慕容家的实力,区区马神霸怎能与之相比。
“还不是惧怕马神霸!”奉父说到这里,不禁捶胸顿足,奉剑鄂也是一脸绝望之色,端起一杯酒来说道:“几位兄弟,趁着马神霸还没来,喝了这杯酒,你们就带着那些百姓出城逃难去吧!他们明着是在追杀这些百姓,实则是冲着我苍云城来的。就是没有这些来避难的百姓,他马神霸也迟早会来的!这件事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吃掉苍云城的理由罢了。我不想让你们这些无辜的人跟着我们奉家一起殉葬!我们自家的麻烦,自己来承担!我们父子就是拼个粉身碎骨也要保城中的百姓周全!几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这句话听得我云里雾里,我不知道奉剑鄂是在赶我们走,还是真的不想连累我们。狐疑之下,我开口试探道:“奉城主此言差矣,即便是我们带着那些百姓出城又能逃多远呢?被那杀人不眨眼的马神霸追上也只在旦夕之间,以我们兄弟三人之力单独对付马神霸简直是以卵击石。倒不如让我们兄弟留下来助上一臂之力。我等实力虽然**,可多个人总能多上一分力吧。所以我们愿意留下来!”
奉家父子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奉父说道:“既然几位侠士执意留下来助我们奉家,我们也就不推辞了。只是,在马神霸来之前,你们若是想走还来得及!”
“既然我们兄弟遇上了,自然要管上一管!两位放心,这件事我们管定了!不为别的,就冲你们父子二人爱民如子的仁义心肠,我们兄弟也绝不会撒手不管的!即便是不敌他马神霸,大不了将这一腔热血洒在这苍云城的城墙上!”大哥柯胡拓一拍桌子,说出了这番豪言壮语。
“既如此,我们父子替苍云城的几万百姓谢谢三位侠士了!”说着,奉家父子便跪在了我们面前。我心道:这两天是怎么了,先是那些避难的百姓朝我们下跪,现在又是贵为城主的奉家父子。难道行侠仗义的人都会受这种大礼?
大哥和二哥分别扶起奉家父子,直到此时我的心里才彻底释然了,对奉剑鄂的疑虑也消除了。心里暗自愧疚前番对他的猜疑。或许他们不开城门放百姓入城真的有他们的苦衷。毕竟和这千余百姓比起来,城中的几万百姓的性命分量更重一些。身为城主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从奉府出来后,我们没有回粮仓,而是被安置在苍云城中的一家客栈。想着那些百姓还住在简陋的粮仓里,而我们兄弟却在这客栈中享受贵客的礼遇,我的心里颇为不快。大哥和二哥也是闷声不语,想必也是在惦记着那些住在城北粮仓的百姓。而我的担心又多了一层,我是担心奉剑鄂把我们支开,私下里再把那些百姓赶出城去。这并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没弄清楚状况之前,有这样的忧虑也是人之常情。当下我便将自己的忧虑说给了两位兄长。二哥推开客房的门,见我们兄弟三人没有受到监视,便换了一身夜行装,打算去城北探看一番。如果那些百姓还在,证明奉家父子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若不是这样,我们也好早作打算……
可是转念一想,我却觉得担心城北那些百姓是多此一举了,奉家父子此时已经没有理由再把他们赶出城了,这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便阻止了刚要去城北的二哥,此事如果被奉家父子知道了,我们失了礼数事小。如果生出什么事端来就得不偿失了。倒不如想想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这场大战,不可避免的大战!
我心道:“马神霸,只要你明天不来便好!”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呈现出自己冲锋陷阵,斩敌于顷刻之间的情景,想得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一天,再等一天我就能帮上忙了,在此之前,我只能是个累赘拖哥哥们的后腿。我既渴望着这场大战,又担心它来得过早。
“大哥、二哥,我有办法一举决胜负!”
见我不像是在开玩笑,两位兄长都将耳朵凑过来,听我定下的计策。由于事关机密不宜声张,我们只能悄声商议着如何对付马神霸。一条决定马神霸败局已定的计策在这家客栈的一间上房里商议着……
“三弟,你……有把握吗?”大哥柯胡拓还是有些不放心。
“只要他马神霸明天不来,让我过了归元的时限。咱们兄弟三个在战阵中再配合到天衣无缝,他马神霸就是再厉害也输定了!不过战阵之中瞬息万变,到时候你我兄弟还需相互策应才能有胜算……不过二位兄长不必过于忧虑,到了关键时刻,咱们还有一员神秘战将呢!”我嘿嘿一笑,二哥会意,我示意二哥不要说破,大哥挠着头想了许久也想不出那个神秘战将是谁。这时,躺在一边呼呼大睡的竹缘低声叫了两声翻了个身。大哥指着竹缘笑道:“原来竟是竹缘啊!我真笨,怎么没想到它呢……”
翌日无事,我们除了在客栈养精蓄锐之外不作他想,奉剑鄂已经吩咐客栈老板对我们三兄弟要好生招待。尽管有好酒好菜,还有舒适的上房。可这一天我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直到月出东山,夜色浓了下来,归元的时限一过我才松了一口气。马神霸就算是此时此刻来了,我也无所畏惧了。这一夜十分宁静,静得没有一点声响。这就是风雨欲来之前的宁静……是一种令人感到十分压抑的宁静……
我知道,明天将是一个十分不宁静的日子……
来吧!马神霸!我们三兄弟在等着你!过了今夜,就让我们兄弟并肩战斗,放手大杀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