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峰州?赤炎山?赤湖畔
徐雨柔三姐妹和柳乘风围在篝火旁,四人低头不语,只有柳乘风不时轻叹一声,用手里的木棍扒拉着火堆上的木柴……
“都等了两天两夜了,也不见峰的影子……”随着柳乘风的一声长叹,徐雨晴首先开口说道。
“若不是为了我,峰兄弟他也不会……”柳乘风说到这儿,便不再说下去,怀着愧疚的眼神先是看了看徐雨晴,那眼神中除了愧疚之色,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好了,都到这时候了,自责又能怎样,还是想想办法把弟弟捞上来吧,就算……就算峰已经死了,我们也得见到尸身啊……”徐雨姗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
“唉!”徐雨柔长叹一声说道:“这赤湖深几许暂且不说,旷古以来,能从这里活着出来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打捞峰的尸身……恐怕此时他早已被下边的熔岩化为灰烬了……”
“哼!都是你!要不是遇到你,我弟弟还好好的呢!”三姐指着柳乘风责备道。
“雨姗,这件事也不能怪柳公子,当初我若是早些出手就好了……”二姐见柳乘风被三姐说得闷声不语,替柳乘风说了句话。
“哼!我差点忘了,我说他,有人可就不爱听了。”徐雨姗冷哼了一声说道。
“雨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雨晴怎会听不出来徐雨姗的言外之意,脸色微微一红,低声娇喝道。
“什么意思!弟弟是因为他而死的,你却帮着他说话!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好了!都不要吵了,咱们赶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徐雨柔见两个妹妹越吵越烈,终于按捺不住,出言阻止。
“大姐,你也帮这个人说话?”徐雨姗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徐雨柔。
还不等徐雨柔回话,柳乘风倏地站起来说道:“此事皆因我而起,若不是为了救我,峰兄弟也不会就这样白白送了性命!我柳乘风本来就是一个该死之人,就让我为峰兄弟赔上一命!”说罢,转身就向赤湖奔去。
还不等他奔出去十步,徐雨柔身形一闪,挡在了他的身前说道:“柳公子,你冷静一些!就算你赔上性命,峰也难以复生了。你这样一死有什么意义?”
徐雨姗白了柳乘风一眼说道:“白痴!动不动就死啊活啊什么的!”
徐雨晴因为刚才被徐雨姗旁敲侧击数落了几句,此时不便搭话,只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往火堆上填着木柴。
柳乘风接下来的举动,把徐家三姐妹都惊呆了,徐雨姗也无所适从了。只见柳乘风在徐雨柔的面前跪了下去说道:“徐家大姐,令弟之死我难逃罪责……”
不等柳乘风说下去,徐雨柔忙俯下身去扶住柳乘风的双臂说道:“柳公子,快起来!你这算什么样子!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可是任徐雨柔如何劝说,柳乘风就是跪着不肯起来。徐雨柔又没有他的力气大。
“哼!让他去死!他死了,那两个追杀他的人就该高兴了!”徐雨姗的激将法果然奏效,柳乘风站起身来恨恨地说道:“都是那两个龟孙子惹出来的事端,我就是寻到天涯海角,也要报此仇!”
“真是个白痴……”徐雨姗嘀咕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弟弟已经去了,咱们……咱们该怎么办?”身为大姐的徐雨柔此时也没了主意。
徐雨晴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众人说道:“不!我有一种感觉,弟弟没死!”她的神情里,隐约含有一丝给大家带来希望的意味:“我记得上次经过赤湖的时候,峰说过,只要能从这赤湖里逃出生天,人就会在另一个地方出现。不论是真是假,咱们总要试上一试吧。”
徐雨晴的一番话,燃起了众人的一丝希望,徐雨柔说道:“本来峰掉下赤湖的那一刻,咱们要随他而去。若不是柳公子拦住咱们,此时咱们姐妹也是生死未卜。万一峰还没死,咱们就这样死了,峰一个人该怎么在这个沧化界生存……”
“可是,沧化界这么大,咱们去哪里找弟弟……”徐雨姗提出的一个问题令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许久,徐雨柔说道:“咱们不如先回古皇乐家,找乐叔商议一下。或许他知道一些关于赤湖的传说。咱们就以此为线索试一试吧。”说罢,她面向柳乘风问道:“柳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此事因我而起,我与你们一同去找峰兄弟,一日找不到我一日不罢休!若是峰兄弟真的已经不在人世,待我杀了那两个人,定以死谢罪!”柳乘风拔出剑来插在地上,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那堆篝火……
……
就在我还剩下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到了归元时限的时候,竹缘突然急促地叫了几声,我停下脚步朝四周看了看,几里外的一个村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看到这个村落,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本来就染了风寒,如果再在这荒郊野外露宿两夜,真的难以想象我的病会加重到什么程度。
进了村子,村里的人都以惊异的眼神看着我这个陌生的外乡人。一位大叔迎了上来问道:“年轻人,你是来找人的吧?”
“不,大叔,我在这儿迷了路,又染了风寒。想在这村里找个人家借住几日。”
听了我的这番话,那位大叔看着我的脸说道:“你的脸色的确不太好,这样吧,我家里还有两间闲房子。你要是不嫌弃,就住我家养病吧。”
我感激地看着那位大叔说道:“如此,就谢谢大叔了!”
那位大叔领着我朝他家走去。我们边走边聊,得知他姓刘,家里只有一个妻子,也就是我即将见到的刘婶。夫妻俩相依为命,没有儿女。说来也是苦命人。
刘大叔的家在村东的一棵大树下,是一个僻静的小院儿,虽然不大,却极为干净整洁,看来刘婶也是个善于持家的女人。刘大叔刚一推开门就朝屋子里喊道:“屋里的,快熬些药,这年轻人病了!”
一个中年妇女应声走出了屋子。她生得慈眉善目,眉宇间饱含着和蔼可亲的神情,让人一见就知道这是一位淳朴而善良的山村妇女。见我脸色苍白,刘婶轻叹一声道:“哎哟,这小伙子病得还真不轻呢,我这就去熬药。当家的,你先带他回屋歇着。”
“咳咳……”我一边捂着胸口咳着,一边充满感激地看着忙前忙后的刘大叔和刘婶夫妇俩。尽管我的经历多舛,不过好在运气不差,遇到了善良的他们。若非如此,还真的不知道我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荒郊野外挺多久。
“刘大叔……咳咳,我跟您说件事儿……”我算着时间,离归元的时刻不到一炷香了,既然接下来的一些时日都要住在刘大叔家里,这件事情必须事先向他们说明白,不然到时候事发突然在吓到他们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