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黎没有接仙帝的话,面对如此自恋的仙帝,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到了朝溪殿门口,在门口守门的还在打着盹,见到仙帝跟诸黎远远的走过来还被吓了一跳,心里却在嘀咕,平时的时候为了不打扰严溪太子的休息,一般是没有人过来的,仙帝也下令不让闲杂人等靠近朝溪殿,今日怎么仙帝亲自带人过来了。
守门人替他们打开了大门,虽然之前有心里准备,院子里的一片萧条的景象还是吓了诸黎一跳,院子里严溪最喜爱的花花草草有些脆弱的已经死了,还有些生命力顽强的花还活着,院子一角的湘妃竹居然还长的青翠欲滴。
湘妃竹是严溪去人间玩耍的时候看着好看,郁郁葱葱,他就想带回来,只是人间的竹子太脆弱,在仙界根本养不活,于是严溪有特意去昆仑山求来的竹笋,想来一幕幕的回忆,诸黎只感觉慢慢的心酸。
以前他很羡慕魔烈跟严溪,他们一个成熟稳重,一个风度翩翩,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诸黎从来都没有想过两个人最终会为了一个女人斗的两败俱伤,魔烈还为此付出了生命,怎能不让人唏嘘。
还是以前走过的路,诸黎可以说在熟悉不过了,只是物是人非,三千年的时间了,就连九狸的女儿都已经长成了比九狸还要美艳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严溪醒来以后见到了楚色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大概也会跟自己一样把楚色当成九狸吧,诸黎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下,想想就忍俊不禁。
然而诸黎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的,转过大堂,绕过一排客房,穿过一大片后花园最后在一座门口种着湘妃竹的房间前停了下来,这间房间是严溪的练功房。
严溪是仙,跟魔还有神不一样,神魔的能力都是天生的,是需要后天勤加练习,而仙的能力是需要自己修习的,父母能给的只是一个体质。
练功房诸黎去过两次,要先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拐一个弯,接着就到了一间摆满了各类书籍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有一座屏风,屏风后面才是严溪所在的地方。
来到屏风的另一面,诸黎才看见那个已经一千多年没有见过却依然熟悉的脸,严溪盘腿端坐在蒲垫上,本来就白净的脸上略显一丝苍白,淡淡的青色胡茬,依旧还是那一身浅绿色的袍子。
见到严溪的那一瞬间,诸黎只觉得有些心酸,他不禁怀疑自己这是怎么了,神是最冷酷无情的,怎么自己今天就这么忽然的想哭了呢。
“你看,严溪这么久一直都是这样,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却始终没有醒来。”仙帝谈了一口气道。
诸黎在严溪的身边坐了下来,侧头看了看严溪的侧脸,心中思绪万千。
这时仙帝怜惜的看了一眼端坐着的严溪,随后又对诸黎道:“你替我劝劝严溪吧,我先出去了。”
诸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可是严溪的心病,他怎么劝呢?看着身边面色苍白却依旧紧闭双眼的严溪,诸黎摇头叹了一口气,爱一个人的滋味他懂,为了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沉睡的滋味他也懂,这让他怎么开口。
思索了半天,诸黎站起来在屋里随便走了走,世间有无数种不面对的懦弱,严溪选择了最温和的一种,或许这何尝不是一种好呢。
“我不知道你们当初的战斗有多惨烈,我只知道九狸死了,魔烈也死了。”诸黎来到严溪的身边坐了下来,接着缓缓道:“如果说,你是因为爱九狸所以杀了魔烈,还有情可原,可是为什么九狸也死了,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你根本就是虚荣,你根本不配爱九狸,也不配魔烈将你当初好朋友!”
诸黎说着冷笑着看了一眼身边依然端坐着的严溪:“你没有想到,你没有想到九狸死了,可是她的孩子活了下来,魔烈拼死保住了那个孩子,他长大了,她叫楚色,比九狸还美。”
“风水轮流转啊,哈哈,老魔尊死了,楚色继承了魔尊之位,你说她会不会来找你报仇呢?有时候想起来我真恨你,可是我也依然会来看你。”
这就是神跟人的区别,神为什么能那么无欲无求,就是这样,仙修炼一生都只为达到无欲无求,可是结果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虽说神无欲无求,冷酷无情,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就像博爱的天帝,也会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报仇而想方设法的杀死楚衣,就像善良的楚衣,也会为了保护止荒而大动干戈。
这就是人性,没有谁可以改变,都是一样的自私,六界人之根本,也没有人可以改变,虽然他们都笑人类的懦弱,但是却永远不能脱离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