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滔滔虽然心急,但此时并不合适再向赵宗实提“太子”一事,所谓“欲速则不达”。也难为刚满十岁的赵仲铖,小小年纪,却被大人强加思想,失去了些许童真。
上次阳娇和阴娘行刺鄂王失败,高滔滔一直担心事迹败露。
如今无人问责,滔滔刚把心放进肚中。
这时阳娇上前说道:“夫人!上次老奴行动失败,今日却想将功补过,请夫人答应老奴一个请求!”
高滔滔平日里善待阳娇和阴娘,从没有对二人怪罪。二人反倒心中不安,一心想为滔滔办件大事,以抵其罪。
高滔滔听阳娇如此说,便问其详。
阳娇道:“我欲与阴妹前去大名府刺杀契丹公主!”
“什么?”高滔滔大吃一惊,脑中快速运转,却迟迟不敢下决定。
阳娇继续说道:“这祸根皆是这契丹公主而起,除了她,万事皆休!”
高滔滔心中盘算利弊,若此杀不成,最坏这公主嫁给赵曦;若刺杀成功,势必挑起两国事端,引起一场战争!杀死契丹公主,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高滔滔不是蠢人,最后决定不去行刺,若想杀那公主,还不如等她嫁到鄂王府内再杀,那赵曦的罪名可就大了。
阳娇和阴娘大赞有理。
但高滔滔并未打算让这二人闲着,而是交代二人继续夜入御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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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州路梓州凤羽楼。
一位虎头环眼的长腿壮汉正半躺在正厅内的木椅中,双腿则架在八仙桌上,闭目养神、悠闲自得。
龟老对老鸨子道:“你见那人蛮横不羁,恐不好伺候!”
老鸨子冷笑一声:“老娘浪荡江湖多年,什么人物没有见过?在一旁候着,看老娘招呼他。”说罢,老鸨子喜笑颜开:“哟!这是哪位大爷光临我‘凤羽楼’,真是蓬荜生辉啊!大爷今日来此,是要‘喝酒’还是‘谈心’?”
大汉闭目问道:“‘喝酒’怎讲?‘谈心’何说?”
老鸨子捏着纱巾,捂嘴笑道:“哟!大爷莫不是前来打趣?还是真真的不懂规矩?这‘喝酒’嘛,自然是姑娘相陪,喝喝‘花酒’!这‘谈心’嘛……嘻嘻……自然是到姑娘厢房的床上聊聊知心话!大爷懂得……嘻嘻!”老鸨子再次捂嘴痴笑。这笑容配上一身的赘肉,到有几分东施效颦的味道,让人作呕。
大汉慢慢睁眼,看到老鸨子正扭捏作态,惹得心中烦恼:“吸……!离我远点!”
老鸨子顿时不悦,可又不敢表现在面上,只有强颜欢笑:“哟!大爷自是看不上我老妇,但我这里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国色天香!不知大爷要选哪个?”
大汉懒洋洋道:“都喊出来一见,我自有定论!”
老鸨子听到大汉口气不小,于是拍手。马上从各处走来六七位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姑娘,自是高矮胖瘦,参差不齐。
大汉挨个看去,甚是仔细,沉思片刻问道:“还有吗?”
老鸨子又喊了三波姑娘,大汉只是看看,便不言语。
场面有些尴尬。
老鸨子不满道:“大爷!难道我这些姑娘入不了场面?”
大汉打哈哈道:“倒也不是!既然我到你这里,自然要选中随心的!要是随便凑合,不如在家让婆姨伺候!”
老鸨子笑道:“大爷是个直人,说的在理!既然大爷眼高,老妇再挑几个!不过这话要说在前面,这几个可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这价格嘛……”
大汉从腰间解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
老鸨子看了一眼钱袋,马上嚷嚷:“瑶妮、凤采、丹魁,速速下来见客!”
这凤羽楼内到也热闹,几桌人正在红花绿叶中推杯换盏,不时传来尖叫浪语声,听到老鸨子喊“瑶妮、凤采、丹魁”三名,整个楼宇中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大汉是不知道,这三人是这凤羽楼中三大花魁,不是一般人能请的出来见客。不知多少衙内富少,花去半壁家产,才能一亲芳泽。今日里,老鸨子却为这粗线大汉将这三位美人儿一并请出,这是何等待遇?
只见楼上先后缓缓走下三位姑娘,每位姑娘身后伴着两个丫鬟。看这三位姑娘,举止文雅、落落大方,个个微笑不语,却似仙女下凡。果然个个好容貌,倾国倾城也未不可。
大汉抬眼望去,嘴角露出弧线,眼睛中却冒出凶光,杀气腾然释放。
老鸨子瞅着大汉,对龟老低语:“关门送客!”
龟老便走到各桌面前赔礼:“各位客官老爷!今日凤羽楼提前打烊!还请各位老爷行个方便!改日我家主人请客赔礼!”
客人虽有不满,但龟老笑脸相陪,也只是嘴中骂骂咧咧,扫兴而走,却没有拖拉之人。
转眼间,人去楼空,只留下大汉和凤羽楼中人。
大汉站起,伸伸懒腰,冷笑道:“看样今日要留宿于此了!三位美人!带我去谁的闺房啊?”
老鸨子“哈哈”大笑:“恐怕今日要扫了官爷的兴致!”
大汉笑答:“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好好伺候着?”
三花魁中走出一位少女,此女素颜淡彩,面容白皙,一身青衣,气质甚佳。她挪动碎步,走到大汉面前作揖道:“奴家凤采,伺候大爷如何?”
大汉点头道:“一个不够!一起来吧?”
凤采依然笑脸相迎道:“恐怕奴家一人,大爷都消受不起!”说罢,袖里突然飞出一把短刀,直刺大汉心脏。
大汉一个侧身,却将凤采揽入怀中,挑逗道:“美人!‘笑里藏刀’说的可是你吗?”
凤采见偷袭失败,立刻收回笑容,把那短刀在手中一转,刀刃朝里,刺向大汉脖颈。
大汉单手一挥,将凤采玉手挡住,翻手一扣,那刀刃却朝着凤采下腹而去。
就在此时,凤采被人用力扯出,跳出圈外。
大汉轻笑:“不知姑娘芳名?是瑶妮还是丹魁?”
“瑶妮!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