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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莫鲜儿

吴常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班里的“奖学金校花”吴常有点纳闷:“你……有事么?”莫鲜儿低着头,递过来一个牛皮纸信封!看厚度也就三四千块左右!

吴常心里有点难受!以前那么多铁哥们哪个都比这个“奖学金校花”有钱的多!哪个都没少花自己钱!没少借自己光!到了今天每一个搭理自己的!竭尽全力来帮自己的反倒是最穷的那个人!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别说他吴常现在有钱!就算没钱他也不会接这个信封!他敢肯定!如果他拿了这些钱,莫鲜儿可能吃饭都是问题!更别说她还有个卧床的爹!

说起莫鲜儿,那可是学校里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她出名一个因为是学习好!年组数一数二!第二是长得漂亮!第三是穷!实际穷才是她出名的真正原因!之所以叫“奖学金校花”是因为她中考成绩全市第一而被学校挖墙脚挖来的!拿的是整个学校唯一的全额奖学金!一个学年三万块!可大家发现她钱都不知道花哪去了:除了校服就没换过别的衣服!吃饭每一顿都是一碗米饭一碗汤!伙食费一餐二块钱!她没有任何化妆品!没有任何首饰!从来不打车!!于是一些好奇心旺盛又闲的蛋疼的无聊分子就盯上她了!没多久就把莫鲜儿的“穷根”扒出来了!她是单亲家庭!有个爹!五十多岁,得了一种叫做“痛风”的病!什么活都不能干!这种根本病治不好!只能靠药物缓解,而且药死贵!莫鲜儿把省下的钱都给他爸买药了!扒到这些也就没人有兴趣再扒下去了!

在高二下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吴常在学校对面的停车场看见莫鲜儿蹲在自己的车旁,双臂抱着肩膀,低着头!吴常觉得奇怪,很明显这是在等自己!可他和莫鲜儿从来没说过话!别说吴常,整个班里和她有交集的人都没几个!

吴常走过去,乐呵呵的敲了敲车门:“喂!校花大人有指示么!”

莫鲜儿抬起头,双眼通红!很明显刚哭过!她站起来咬着嘴唇,眼神有些闪躲!就是不说话!

吴常看出来了这是真有事找自己!他转过去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进去说吧!”莫鲜儿低着头就进去了!

吴常坐进车子,关上车门:“有啥事您说话!可别哭啊!我害怕!”这害怕俩字还真不是随便说说!一个女同学坐车里哭,被人看见还真不好解释!他老子惯他吃惯他喝可不惯他欺男霸女处对象,知道有女孩子坐他车里哭基本上是断粮断饷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可是前史为鉴呐!就为这个吴常的“情史”一直是个空白!

莫鲜儿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吴常也不敢说啥!这要是惹哭了他可不会哄!虽然他很想看看美女哭泣的样子!

沉默许久,莫鲜儿终于说话了,可是这一句话就把吴常整蒙逼了:“你给我十万块钱!我陪你睡觉!”说完抬起头看着吴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两道泪水流下来!

吴常嘴巴张老大!这个姿势足足维持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嗓门高了十八度,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说啥?你再说一遍?”然后就后悔了!麻痹的,自己这是脑子抽了么?还让人再说一遍!急忙解释:“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思!我!我!我是说我没听明白……!我去你妈的!”抬手就一个大嘴巴拍自己脸上了!真特么疼诶!一边揉一边说:“咋回事你说吧!用钱就用钱!别整的那啥似的!摊啥事了!我去给你拿钱!”

在吴常看来向来保守的莫鲜儿这一定是被逼的没了办法!她虽然穷点,可那软硬件条件在那摆着呢!学校明里暗里想追求她的男生可是不少!如果她稍微“随便”那么一点点应该可以过得很好!对于那些“X二代”来说,有一个校花做女朋友花点钱算什么!可这帮家伙的努力全都无疾而终!

吴常手忙脚乱的把车发动起来,倒出车位开上路!直奔银行!

路上莫鲜儿告诉吴常,她和她爸爸放假的时候为了省钱就退了房子,回了农村!昨天她和爸爸从y市农村家里回c市!刚出火车站她爸爸就被一辆出租车撞飞了!当时一条腿就变了形!还一个劲吐血!撞人的司机拦了另一辆出租车把这爷俩送进医院,打了半天电话才筹了一万多块钱交到医院!没多久就被交警叫走了!二个小时以后交警和撞人的司机来告诉莫鲜儿,这次事故她爸爸负全责!随后警察就走了!那个司机告诉莫鲜儿,出租公司还能给些钱但是要等到事故鉴定结果出来以后,估计要相当长时间!事故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人家不会出头!医疗费用得莫鲜儿自己预付!自己只是卖手腕子的!也没什么钱,连那一万块也是借的!实在帮不上什么忙!紧跟着医院又来催钱!她和司机把身上的钱都交了也只是维持到半夜!没钱了他爸只能被推出来在走廊等死!实在没办法就想了这么个主意!她之所以选中吴常是因为她觉得吴常“是个好人”!

吴常是二话没说!取了钱直奔医院!

有钱了这手术也就顺顺当当做了!吴常又和出租司机去了一趟交警队,确是和司机说的一样,责任不在人家出租车!而且司机根本垫不出医疗费!

吴常算了算又去取了十万交给莫鲜儿!这腿撞成好几段!内脏也受了伤,后续还得不少钱!吴常不想麻烦!直接一次给备足了!后来吴常又去了几次医看望!!学校也发动了一次捐款,筹集了十多万!即便是这样,也是不够!时不时的还有人弄个募捐活动给这爷俩筹钱!吴常不是不想帮了!而是这时候吴常的爸爸已经开始被调查了!吴常也是自顾不暇,就把莫鲜儿这事儿给丢一边了!

吴常把信封推回去?:“烂船还有三斤钉呢!我没你想那么惨!钱你拿回去!”莫父出事的时候他没少花钱,不过俩人都很默契的没提过这事!一个是还不起,一个是把这事忘了!

莫鲜儿又推回来:“我知道你好面子!我不会对人说!你的情况我都知道!我也没什么钱1可欠你的总是要还!这些你县拿着吧!”

余生灵机一动:“我真的不缺钱!我这有张卡!你知道我不方便去取钱!你帮我个忙,去对面取两万块钱呗!密码六个零”莫鲜儿接过银行卡,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去了!

不大会儿莫鲜儿就回来了!这回他相信吴常是真的不缺钱!虽然卡不是吴常的!可有钱人的事谁搞的懂呢!卡里十几万呢!自己这是白担心了!

吴常接过钱和卡收好:“回去吧,被人看见对你不好!和谁也别提我给你拿钱的事!我现在很麻烦!不想连累人!”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对吴常来说,这是无奈!他知道他老爸老妈的事多严重,任何和他接触的人都有可能被调查!被牵连!虽然他的人身自由没被限制,但他确信,自己随时都在监控之下!而且他也没有施恩图报的想法!特别是莫鲜儿这样知恩图报的人,他更不能害了人家!

莫鲜儿看着吴常的背影,他有些迷惘!吴常对于她来说是大恩人!而且在她的印象中,吴常是个很不错的人!没有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的“气质”,从不惹事,学习成绩也很不错!所以当走头无路时才找上了吴常!那以后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父亲出院以后他每天都活在忐忑之中,他等着吴常会来找自己“讨债”!可是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是等着自己“送上去”么?可是他发现吴常似乎彻底忘记了这件事!看到自己的时候和以前一样,都不带正眼看的!越是这样莫鲜儿越是觉得跟煎熬!经过一个多月的考虑,她决定履行当初借钱时的“约定”!可当她下定决心的时候,吴常却失踪了!过了不久她就听说了吴常爸爸妈妈的事情!她知道了吴常的窘境!她开始去吴常可能出现的地方去等,去找!一直到今天总算见到人了!结果依然出乎意料!他发现吴常没大家说的那么惨!她想了结当初的“约定”!可是吴常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就走了!他嫌弃自己?自己哪里让他嫌弃了?难道是当初找他“借”钱的时候!嫌弃的话为什么还借钱给自己?二十万啊!难道他真的会不在乎?她不相信!那又是为什么呢?越想越迷糊,越想越纠结!莫鲜儿跺了跺脚,起身离去!

吴常在大街上逛了一下午。他打算找点事做!他问了好多门口写着招工告示的地方,结果让他大受打击!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做!以前他总觉得自食其力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现在却发现真到了需要自食其力的时候自己连最简单的“欢迎光临”都做说不出口!更不要说诸如推销、叫卖、端盘子洗碗之类的工作!以前在他眼里不屑一顾的保安、服务生、售货员现在都成了他眼中的高人!

就在这一下午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以前从没想过的问题!想的最多的是以后该怎么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是不要想了!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都必须自食其力!这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无可逃避的事实!

吴常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身边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他却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孤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明明看见他了,却跟没看见一样!他知道他不会在这些人眼中、脑海中留下任何印像!一如这些人在他的眼中一样!吴常忽然觉的这个熟悉的城市变的非常陌生,身在其中却如同被隔离在另一个时空!如同在看一部电影,他了解每一个细节却无法参与其中!他决定离开这个城市,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当天晚上,吴常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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