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然不答反问,“那你说说,为什么偏要挑我跟你结婚。”
苏子遇眸光沉寂,如一潭死水,又如平静的波面上暗藏波涛汹涌,只待一触,澎湃滔天。
程秋然心跳倏地加速,却不是动了心,而是她隐约间觉得他的眼神她似在某事某地见过。
寂灭万乘,流荡夜空的华丽,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自程秋然与他对视,他顷刻间垂下眸子去,声音都变得分外困倦:“你该偷的不该偷的都要偷,你不给我送回去,我只有亲自来要了。
她偷他东西?
真是奇怪的人!
前脚宫越刚污蔑说她占着他的镯子不肯还,后脚这个奇怪的男人便说她偷了他的东西不肯还,一个比一个无理取闹。
好歹宫越那镯子她还见过摸过并且戴过。
至于他的东西,程秋然见都没见过,他这种净身结婚的人说这种话也不脸疼。
她鄙夷地看他,“胡说八道,你比我还穷,有什么能让我偷的。”
苏子遇波澜不惊地看了她半天,回答道,“正是因为被你偷走了,我才没了钱,特意向你讨债来。”
程秋然石化了半响,真不知是她疯了还是他说话时表情太过煞有其事,太过认真,她竟然有点信了,信了!
再接着程秋然就僵不住了,朝他愣愣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房门,“我有点急事要办,你先在这等着,尽快回去。”
苏子遇靠在墙上,垂眸。
他不说话程秋然就当他答应了,摩擦了一下双手飞鸟一样冲出房间一直到楼下,气喘吁吁地来到程秋原面前。
她正在修指甲,周边噼啪噼啪地响,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大半面容,雪色的肌肤若隐若现,听到程秋然的动静,抬头的瞬间宛如仙子般清丽。
“然然。”她声音低柔地唤她,唇角漾着一丝浅笑。
程秋然开门见山,“镯子呢?”
程秋原脸色一僵,笑意依旧凝在唇角处,却有些变了味儿,“什么镯子?”
得,程秋然早知道程秋原会给她来这么一套说辞。
任她百般责问,她就是咬定自己不知道,绝不松口。
到时候父亲信她,后母自然也是站她,宫越更是心疼她,她就成了个无理取闹的恶人。
程秋然脸色肃穆,“我明明把镯子给你了,你却对宫越说从未见过镯子,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然然。”她脸上一副受伤的表情,指甲剪一个颤抖剪到了她的皮肤上,疼的她叫了一声,察觉到程秋然迫人的眼神,她捂着手眼里含泪地看着她,“我真没见过……”
程秋然不吃她这一套,冷笑道,“你若不拿出来,我就去你房间里翻,翻不出来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程秋原眸里盛着盈盈泪光,站起来,似是被屈打了一样,哽着声音,哭出声来。“好,你要翻,我就陪着你一起翻。”
每次跟她说话,程秋然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无恶不作,野蛮无礼的大恶人。
程秋然不发一言地转身,眼角余光瞥到一道孤绝秀逸你身影站在楼梯间处,静静地看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