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关上台灯,沉默的躺在床上,我伸手捏着他胳膊上的一点肉不放手,他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胸。”
“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把你赶出来,他也太小气了。”看着小A大受打击的样子,我还是很好心的给了安慰。
小A沉默不语,**********等待,只觉得这人生,都活的太复杂、太困难。许久之后小A问我:“小夏,你不觉的我很恶心吗?”
“恶心?为什么?你一不杀人二不放火,还做一手好饭,干嘛要讨厌?”我伸手拉着小A的手,这个世界,表面再坚强的人,内心都有一片脆弱。
“小夏,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想。”小A反握住我的手,只是捏的我生疼。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不会这样想啊。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让自己顺心不是吗?你干嘛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再说,那些人又不会在乎你过的幸不幸福,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伸过援手,在你寒冷的时候没有给过温暖,你不欠他们一丝一毫,他们有什么资格批判你。妈的,垃圾。”我咬着嘴唇,人性的恶劣,不过如此。津津热道于别人的不幸,并乐此不疲。
“小夏,你被人在背后指着脊梁骨骂过吗?”
“没注意过。不过,若是在背后偷偷地骂我而我又没有听到,那就算他幸运,可若是在我背后被我听到了,那我就回头给他一拳,打掉他18颗牙齿。”
“小夏,你怎么做什么事都这么理直气壮……”黑暗中,小A似乎笑了。
“小A,你没有错,更没必要低三下四。”
“小夏,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有一个姐姐?”
“没,她怎么了?”
“我和她是双胞胎,大二的时候,她死了。自杀死的。”小A说的很平静,但我知道他很难过。大二的时候我还在四处晃荡,一周七天倒是有八天不去上课,但还是听说过的,一个学艺术的女生搞同性恋,在学校曝光以后不堪屈辱,割脉自杀了。
我沉默着,不敢说话,小A在黑暗中的声音清冷:“她不是同性恋,只是,和她经常在一起的女生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就出了她两个搞同性恋的传言,还传到了我爸妈那里,你知道的,我爸妈都是教师,很传统的人,事情变得很糟糕。他们嫌弃这样的女儿丢人,不顾她的苦苦哀求,要断绝父女关系,而她的男朋友也不再信任她,而那时候的我还在外面才加比赛,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知道,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一盒骨灰了。”
小A说道这的时候顿了顿,然后低声叫着我的名字,说,“小夏,阿凯就是她的男朋友,是他让她证明她不是同性恋的。她证明了,她用死证明了。”
“恨吗?”声音空冷而无情,我突然觉得那两个字不像是自己说出来的。
“恨啊,恨我爸妈的狠厉绝情,所以我也变成了同性恋,恨阿凯的决绝无情,所以我要用我姐最擅长的素描为他画张像,让他一辈子不能忘,恨蜚短流长,恨人情冷暖,但是,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啊,怎么在阿姐那么需要我的时候,不在她身边呢…怎么,我没有在她身边呢…”
我伸手去摸小A的脸,触手一片温热,几乎灼伤了我的手指。小A一直都是个坚强的人,有着画家的沉默与执着,也有着诗人的忧郁与哀伤,只是他平时总是一身仿若燃烧的红色,让人模糊了他的样子。
“一切,总会好的。”我爬过去抱紧他,隔着一条被子,他仍是我眼中那消瘦的少年。
不知道哪本书上说过,在外头晃荡的小孩多少都有点问题啦,家里的问题、学校的问题、自己的问题……
我们都一样的。
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