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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七十个银币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看到伤者的伤情已经基本稳定,脸上已经初现一丝血色,司马销魂的心情也随之逐渐缓和。

“这个可不好说!短则两三天,长则一个星期,甚至上十天都有可能!具体的就要看他的精神源核的强大程度和本身的体质了!而且我对他体内的毒的毒性也估计不准!”小杰咂了咂嘴,无奈地说道。

司马销魂眼中一闪:“哎!要不你再给他来几个解毒术呗?!”

“我晕!哪有这么简单,我这种级别的解毒术在这种高级毒药面前纯粹就是闹着玩儿……呵呵!”小杰一声苦笑,然后又补充道:“更何况,没有相应的解毒药剂,解毒术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哎!”

但是,责任心很强的他终归还是放不下,就又一连给伤者施加了两个精神祷言才算作罢。他回过头去说道:“我刚才又给他施放了两个精神祷言来引导他体内精神力的恢复,一旦他的精神力恢复,那么他体内的力量源核就会重新开始凝聚力量,到那时残留在他体内的毒就会自动地被慢慢化解掉的。”

随后他又若有所思地提了一句:“噢!对了,我最近听说中州边境好像又起战事了,你知道吗?”

司马销魂一惊,连忙摇头:“不知道啊!我一个宅男那知道这些,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也是从一位患者口中得知的,他还说这次事情闹得好像有点大,我们晴川城中的铁血战团精英们都已经奔赴前线了!眼前这个伤者应该和这件事有关吧!”小杰说道。

“怎么又打仗了?”司马销魂眉头一紧,但立刻又释然了:“汗!……这也不关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什么事儿,我相信铁血战团肯定是罩得住的!对吧!”一直以来,正是由于铁血战团的强势,他们二人才能在太平的日子中张大。

“但愿吧!”小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就要走:“哎呦喂!今天可被你小子给折腾坏了,不陪你瞎聊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司马销魂急忙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递给他:“喝口水吧!”小杰接过碗,仰起头就“咕嘟咕嘟”喝起来,他望着小杰辛苦憔悴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愧疚,他也知道下一刻,令他难堪的一幕就要来了。

他不停地在身上摸索着,就这样搜啊搜,磨叽了好一阵才一共搜出五个银币!“多少钱?”他低着头小声询问道。小杰喝完水,若无其事地将碗放下,抹了抹嘴说道:“四十三个银币。”

司马销魂心里清楚,这已经是友情价了,其实,光药钱就至少要四十银!半晌,他才十分难为情地将手中的五个银币递到他的面前:“只有这么多了,你先拿着,剩下的我以后慢慢还你。”他的声音简直比蚊子声还小。

小杰看着他会心地笑了笑,伸出手只拿了三个,抓在手里扬了扬道:“我先拿三个,剩下的你就先交房租吧,等你以后有钱了再慢慢还给我!不过,算上这回你一共欠我七十个银币了哦!”说完,他便径直向门外走,司马销魂一边红着个脸不停地挠着头,一边跟在他后面不停地说着充满了歉意的话。

他将小杰送到楼下之后,小杰说什么也不让他再送了,夜幕下,望着小杰逐渐远去的瘦小身影,他的心中满是酸楚。这些年,小杰明里暗里帮过他不少,却从未有过只言片句的怨言,在内心深处他一直都觉得亏欠小杰许多许多!

“辛苦了,兄弟!”他对着小杰的背影喊道。虽然,这句充满感激的话他已经对小杰说过无数遍了,但是,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小杰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举起右手挥了两下,又走了几步,他突然回过头对着销魂说:“对了,我治疗药水快用完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炼制一些送过来!”说完后便又转身继续走,最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回到屋里,司马销魂反手锁上门,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凌晨四点了。他将莹石灯放入床下的木箱中,顿时屋里便黑了下来,他走到阳台上就地坐下,仰望着夜空,脑海里又回想起小杰那朴素而瘦削的背影,小杰是他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朋友,虽然这座城市繁华无比,但是他,司马销魂确是这么地孤独寂寞,他不善言辞,又天生胆小,见了陌生人连话都说不利索,更要命的是长久以来家境贫穷又让他产生了一种无法磨灭的强烈自卑感,他不喜欢交朋友,甚至于有些自闭,年纪轻轻的,却时常唉声叹气,在他身上根本就找不到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活力和光彩。

年满三十二岁的他已经来到这座城市十年了,这十年对于他来说真是彻头彻尾失败的十年,或者说他整个人生的前三十二年全部都是失败的,他到现在依然是毫无建树,一贫如洗,都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都没脸找,他也不是找不到,他只是怕连累人家,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将来也要跟着自己过着这样艰难的日子,他就不敢再往下想了,“还是不要害别人吧……”他经常这样满怀惆怅地自嘲。

曾经,他突然之间就意识到,自己竟然就是时下最流行的那个……那个什么“单身狗”!但是后来他就果断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因为有个半熟不熟的人当着他的面似笑非笑地讽刺道:“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是单身狗了,因为狗到你这个年龄就早已经死了!”他听了这句异常深刻的话之后,顿时就无言以对,心里拔凉拔凉的,耳边仿佛传来一阵阵冷酷的嘲笑声,令他羞愧得无地自容。“人家也没说错!”在经过好一阵沉默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真的……好可怜!

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一路走来的艰难困苦,早已耗尽了他眼中的骄傲和光华!“哎!”他又是一声深沉的长叹,心中那颗悲凉的心让他清醒地认识到,原来幸福离他真的好远,好远……

事实上司马销魂内心深处是个十分倔强,十分自强的人,就像大多数少年一样,他曾经在心中也坚信自己将来肯定会是个不得了的,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而现在,纵使那些远大的理想早已支离破碎,他心中依然残存着一种坚忍不拔的永不认输的精神,即便是在他最最低落的时刻,心底依然没有断绝对美好日子的向往。

平日里,他脑子里总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甚至有些神经质般的奇异想法和创意,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宅在屋里面瞎鼓捣,凭借着他对炼金术和盗贼毒药的独特理解和研究,炼制出了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的新型药剂。而这些奇特的药剂在他心中个个都是压箱底儿的宝贝,是独一无二的天才杰作,是给多少钱都不卖的!但是这些“宝贝”药剂的真实作用到底如何,他心里是没底的,因为他从没试过,也绝对不敢试!按照自己心目中对它们的强烈期许,司马销魂给它们取了些****到接近诡异的名字,诸如永垂不朽散、彻底销魂药剂、声东击西药剂、和尚捣墙丸……等等等等。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白天的劳累将司马销魂悄然地拽入了梦乡,他就这样半靠在阳台的墙上甜甜地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炙热的太阳光照到他那张青涩的傻傻的脸上,他才勉强热醒过来。

“哎呦!”蜷在地上睡了这么久,腰都憋疼了,他抹掉下巴上那在梦中肯鸡腿时流出来的口水,然后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到下午了!哎,每天都这样,不行不行,以后要早点起床。”他习惯性地自言自语着,一转头,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来,心想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他急切地走进屋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个家伙,发现他的面色已经红润起来,原先嘴唇上的紫色也已经褪去。

“恢复得不错嘛!没想到,小杰那小子的医术进步得还挺快!”司马销魂心中一边想着,一边气鼓鼓地道:“你倒是休息得好啊!老兄,我可是在地上蜷缩了一晚上!你昨天晚上快把我给整惨了你知道不知道!”说罢还不依不饶,一边哼哼唧唧一边用手捶了捶自己僵硬的腰。

司马销魂看了看时间,都三点了,他感到饿得不行,马上赶到阳台上洗漱了一番,转身就想出去买点吃的,这才刚准备出门,他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家伙,觉得他脸上的泥污实在是太不雅观,便决定先帮他擦一擦再出去,他拿起自己的毛巾在木盆的凉水里涮了两下,走到床边俯下身去在他脸上来回擦了两圈,如此来回两次,但等到他准备再擦第三遍的时候忽然顿住了,因为他发现那个伤者紧闭的眼皮开始颤动!嘴巴也开始不停的念叨些什么,紧接着额头上就开始浸出细汗……

“哎呀呵!”司马销魂惊慌失措地丢掉毛巾,心想着小杰那家伙不是说最少两三天才能醒吗?怎么这么快?难道他是个怪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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