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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千夫所指

“哒哒哒……”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地上躺着的人群从恍惚中惊醒。没多大会儿,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便慌慌张张地出现在了花园广场的边缘。

这位老人可不得了,他并不是别人,他正是那位一生育人无数的,深受人们爱戴的老院长!更是少年脚底下那根无辜法杖的真正主人!

已经一整天了,他的两只眼皮一直都在那儿活蹦乱跳,这在他的一生中,可是从未曾出现过的。是要大难临头了吗?又有什么样的劫难会如此的汹涌呢?他甚至一度觉得,是不是世界末日真的要降临了……因此,当在茅房里听到那声超级巨响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提起裤子就往这里赶!

“嗯哈,嗯哈……”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但是紧随着,立刻就被周围那一片狼藉,和地上那横七竖八的,正在呻吟的师生们,吓得目瞪口呆!

“啊!”伴随着一声惊叫,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然后就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两只脚在地上一通乱趟,一不小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踩在了一张软软的肥臀上面。

“哎呦!”一位中年妇女躺在地上痛苦地惨叫。

老院长没做丝毫的理会,因为他已经完全感应不到了,他还是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踩在上面转悠了两圈才肯下来,之后连头都没回,又继续乱趟。

不重要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你现在就是拿个老鼠夹子夹住他的命根子,他都会毫不在乎,因为在他心目中,他的确是有个比他那玩意儿还要贵重百倍的宝贝!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他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一边哆嗦一边不住地唠叨。

“院长!”附近刚从地上坐起来的师生们,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都是一阵阵心碎:“哎!”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他持续唠叨着,很快,一种不好的预感逐渐笼罩住了他的心头……

该来的始终会来,最终,那件比他那命根儿还要贵重一百倍的宝贝,还是残酷地闯入了他的眼帘,只不过,现在已经完全褪去了华丽的外表,变得支离破碎,此时,正躺在那里悲伤地哭泣着,一边哭还一边向他招手:“主人,我死得好冤啊!”

“呃……啊……”老院长失声叫了出来,紧跟着身体一阵剧烈的摇晃,仿佛是要失去了平衡……最终,他还是勉强维持住了站立,只不过,身体竟是一个劲地震颤,几乎要将他那满头的鹤发尽数抖落!

半晌,他努力甩了甩头,又揉揉模糊的双眼,鼓起勇气再仔细一看,竟然发现这并不是一场噩梦之后,只见他突然两眼一瞪,头往后一仰,大吸一口气:“啊!”然后却又没了出的气,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身体犹如一颗干枯的老树一般,轰然倒下!

“老院长!”瞬间,周围的老师们全都忘记了疼痛,纷纷冲上前来搀扶。

“快!牧师呢?牧师!”有人扯着脖子大叫,但是越叫,场面越是混乱。

一旁的牧师学部部长见状,哧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抹掉鼻孔中的鲜血就喊:“大家稳住不要乱!快!按压他的胸口!”说着,也不顾自身的安危,一把扯开阻挡的人群,对着老院长就是一阵猛烈的高级治疗术。

一时之间,众人慌作一团。

……

空洞的双眼,一动不动,也没有眼泪,因为眼泪还未来得及流出来,就已经被怒火灼烧得一干二净!瘆人的面容,还不如死灰,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因为无论什么表情都已经无法诠释他现在的感受!

刚从鬼门关回来的老院长,已经完全枯萎了,此时,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众人的怀中,气若游丝。

“院长,你都快吓死我们了,你要是倒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是啊,晴川学院不能没有你啊!”

“院长,你可要想开点儿啊!”

虽然,耳畔那一句句暖心的安慰此起彼伏,但是,他老人家却连一个字都没能听进去。

“呃……”突然,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他那灰暗的目光,不无意外的又落在了远处少年的脚下,那里躺着的,曾经是他的骄傲,是他的荣耀,甚至是他的一切!就是那根法杖,那根已经破碎了的法杖啊!

半晌,他缓缓地伸出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青筋的老手,指着地上的法杖残肢,恍恍惚惚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谁?谁干的……”

“他!”一旁的保安官早已按耐不住,他连想都没想,就忽的一下伸出手来,带着满腔的怒意指向那穷酸少年。

几乎在同一时刻,厌恶,痛恨,鄙夷,愤怒……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少年的身上,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地,伸出了各自那如同钢锥般的手指……

千夫所指!眼前这一幕,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千夫所指!恐怕也是有史以来最为标准的是千夫所指!

顺着众人指引的方向,老院长那犹如死鱼一般的双眼,终于踏踏实实地钉在了远处那罪魁祸首的身上。

一场足以毁天灭地的暴风雨,眼看着即将来临,寂静,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此刻,远处的空地上,千夫所指之处,那位闯下了弥天大祸的傻缺少年,依然在那里迎风招展着,可是天生胆小的他并没有颤抖,因为,他早已被吓得失去了颤抖的本能。他那惨白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半点血色的踪迹,甚至就连那些被抓出来的血印都变成了惨白,但他依然还是那么的老实,那么的乖顺,乖顺得就像是一位正在默默等待着被处决的死刑犯。

其实,他早就不应该被算作一个活物了,因为他的心早就死了,就在那个一阶探魔球爆炸的时候。虽说那只是个小小的一阶探魔球,但是你就算把他的命给赔上,都不够呢,而现在……人能够被杀一万遍么?假如能的话,就算是杀他一万遍又真的够么……可以说,他那颗本是柔软的心,现在已经完全死透了!

忽然,一阵邪风吹来,那傻小子的身体竟然鬼使神差般地晃动了一下,紧跟着,又莫名其妙地朝着人群这边看了那么一小眼,仿佛是在说:“来吧,还在等什么,快来干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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