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阳思绪想的比之前更深,更远。周室至此已然是不复当年英勇,天子自求自保,诸侯并起。五霸相对,是以南楚,吴越崛起,何以令诸侯?伯阳想到,不禁摇摇头,为刚刚认识的公子晋有所担忧。周天子之所以不用,是以天下已非周室天下,天下诸侯相残相害,何以相安?诸侯制于天子,天子生于民,御于民,民众而抑诸侯,前有吴王被赶,楚王被放,是以一物相克。现天子自保,何以相克?唯以诸侯相克!或许太常言之有理,事急必返。这也是天子不用之理。伯阳在心中想到,想不到到洛邑不到五年,自己竟然为天下事而忧。这也是伯阳刚刚才发现。你要低头自嘲,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这才想起,自己在这守藏室已过三年,才明天子何以弃之而步用,而自己在这守藏室中能博览群书,也是增长见识。看来,这一届的论会应该差多也快到了。
是日,伯阳早起,整衣冠而立,束发而起。这也许便是伯阳的成年礼了吧,只有一个人,一个簪子......不觉苦笑一番。不知多久未能与这阳光相见,伯阳拿袖子挡住阳光,看着门前忙碌的众人。突然一眼尖的人见到伯阳立于守藏室门前,这三年不见的怪人今天居然出门了?!一弟子不信,大伙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的,伯阳却不以为然。此时太常走过来,呵斥道:“辩会马上开始,你们还在这站着干嘛?!这位师兄莫不是长了神相?尔等这般看着!”众人这才散去,太常上前几步台阶,与伯阳相立:“士子可是让老头等的好久。三年转眼已过,士子冠起,这天下也应该冠起了。”
“太常谬言,士子不才,何以致天下冠起?”“昨夜老夫一言,或许士子未能入耳,但今日一句,士子要铭记;时也,至之必然,然其道而返必受其束。天下之道犹如这脚下之路,须一步一步行,若以士子之意,一步跨之,伤的最终莫过于己。顺其时而行其道,事必有序。”
“太常所言,士子受教了。今天下之道,莫过于顺时。时至今日唯有顺诸侯而行,士子以此为己任也。”伯阳作揖道。自伯阳至此,太常虽寥寥数语,却是大道理。伯阳日夜参研,终能解其一二。“如此甚好,老头儿我也不负故友所托了。”太常点点头。
“天下大道......”伯阳望着前面振振的说道。这天下之道犹如脚下之路,重要的是看人这么走!
“准备准备,这三年一次的郡国察举辩会也该开始了。士子莫要让老夫失望......”太常说道,伯阳作揖,太常行之。
大院中,一圆台立于中间,四周皆是位置。在阁楼上是个郡国的位置,此次辩会比往年还要盛大。但是此次辩会的士子亦是往届以来最年轻的一届。少不足一十四,长不到四十。可见此届辩会的士子天资。“当!!!!”一声啰响打断众人言语,大伙安静下来。阁楼上,太常立于众郡国之间,道:“三年一届郡国察举大会现在开始!与往年一般!辩者于台上受众人询问,辩赢者由郡国推举进宫面见天子,以受用!”当!!!!又是一声,辩会开始。第一位上场的是为成年男子,留着山羊胡。立于圆台上,道:“在下郭建之,鲁国曲阜人士,望各位口下留情!”说罢便跪坐于圆台上的蒲团上。
“我说郭兄,你何德何能,敢做在这辩会上?还不快下来,让能人居上?!”有人在台下叫到。“哎,子唇兄,莫要笑话,这辩会不分长幼贵贱,我又为何不能居之?”“哈哈......”“呵呵......”台下众人笑到。
“那在下不才,就问郭兄一言。天下之大何以为大?”“天下天下,当之天为大!”郭建之道。
“好!天,为圆,地是方。圆盖方之不足四隅,若天在地之上,何以不足?”来人接着问道。“难不成地为大?”想不到郭建之摸着头脑自语道,这倒是又引起众人一片哗笑。
“地大,莫为王者。天子应天命而生,是为天子。天子代天而行君之道,天遣君而制于民,即以如此,何以地大?”来人又问道。郭建之又摸头自语:“那是天大之于地?”绕来绕去,郭建之自己走了下台。而提问者便取而代之。
“在下不下!周室洛邑人士,各位海涵!”说罢坐于蒲团上,辩众人。
“就说说这天下之大,是以何为大!我们都想知道尼!”有人叫到。众人便符合起来,子唇不急不慢摇着纸扇道:“至天下,大者,王也。天子以令诸侯,制诸侯,诸侯抑民而尊天子。是以天子大。”此人观点倒是和伯阳相反。
“你刚刚不是说了,天圆地方,天盖之二不足,四隅商存,何以地大?王大?”
“是才我说天下,天下天下,当属天之大,何以言之天?”“这......”来人失言,这小子是钻了空子!
“是以天下,地之为王者大。是以天至于地之上,而天之上何以为大?”这时候伯阳问道,刚刚听到他的观点,与伯阳正好相反,是以伯阳出来驳一驳。
“古籍载:天之上,为清者。是以为神。”“神为何物?何人为造?”伯阳道。“神之上为清清者,神当以清清者造!”“古有神之祝氏,共师触不周山,是以清清者不阻。何以为清清者不造之听命之神??”伯阳问道。
“清清者之上,为更清,是以为争,清清者自安,何以阻?”“是以为何更清者为何不阻?”“这......你如此这般询问,何以为底?何以而清?!”
“是以普天之下,君由民生,应受制于民,诸侯为臣,应被制于王。诸侯强而制于民。相生而相克,是为顺时顺道。何以有天之遣君之说?君生顺时顺势,是为天遣。非天遣而顺时。神者是为顺民,民之所愿者,解民之需,足民之乏,安其之乱。是为清者。上有炎黄两帝,顺天扶民,是为神。天下之道,顺其则昌,大势所趋,何以为更清?是为天之天子,若清者自缚,与民之自缚般,必天之大乱,地之大乱。是以举人而治,大治而昌,此为顺天意。不治而亡,此为逆天时。是以天下万物以无为为治,宁其顺其道,而非阻。是为大治,大治必昌也。”伯阳道,台下响起一片掌声。于其刚到周室般,然其道而逆。伯阳举步而上,卧于蒲。
“士子言之大道,大道顺天生,逆天亡。敢问士子,以何顺天?”
“是以为而后顺,非顺而为。事必先而现其弊,利者,顺天也。返之,逆也。”
“以此为论,莫以天下是以民为大?!天子以治民,民之制王。”
“万物相生,即为此间所需,必相克。何以不以天子克?”“王者,高居朝堂,以一己之力而拨动天下之大势;动则天下大乱,静则天下相安,何以不以王为大?”
“民者,深居乡野,动则以起而治天子,静则天下相安无残,是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是以何也?”“李子当真是以高士!周室得此必中兴也。”阁楼上,太常相诸郡国道。
“然其子之志在于天下。”突然周灵王后面现身。众人欲起身行礼。周灵王摆摆手,让大家坐下,继续观看台下众士子的辩论。因为阁楼的高度,台下众人并没有看到周灵王的驾到。
台下,一士子道:“既然如此,李子何以至周?!”“实腹中之实。”伯阳道,一是实知识,二是实果腹。
“是以何以李子居何为?”突然台上以郡国问道。
“呵呵呵.....既然郡国相问,在下也不怕丑!是以伯阳只想于这小小藏室中任以小官吏便可。是为天下大任,伯阳可是担待不起啊!”伯阳说道。与其在朝高官不如在一隅之地任一小吏,逍逍遥遥胜神仙。
“李子此言差矣!国之事,事以能者为,李子如此何以居一小吏?莫不是大材小用?何以效国?”
“士子此言甚是差矣。为国效力,不论大小。将在外,以军令制其下。下以命而为国,何以不是效国?”伯阳说道。伯阳三年而明道,当是世上少有。台上周灵王青筋突爆,想不到此人三年而另择道,本以为三年过,此子有所改变,实想不到竟如此而行!周灵王坐在后面桌子上,抚掌而击桌道:“那便让他于守藏室任守藏吏!”
“这......大王,这......”众人一惊,本想为伯阳求情,:“求情者一律官降三级!”周灵王怒道。本来此次屈身降此,只为伯阳,不曾想伯阳之意却在千里!言罢周灵王起身回宫,侍人急忙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