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拿着求贤榜就往外走,宫若菀伸手将他拦住:“刚刚只不过跟你开了个玩笑,我现在老老实实地告诉你,此事事关殊密院,宫大人不要问了。”
宫胥吓了一跳,宫若婉轻易不会严肃地称呼他‘宫大人’,但凡这个词称呼出口,必定事关紧要。
他慢慢地退回去,坐回到椅子上,调整了一下语气:“早上我从驿馆回来,世子殿下已经调了神鹰营的机密处来京都秘密调查求贤榜失窃案,你和你九妹长的有几分相像,世子殿下一直怀疑是你九妹偷的,想必他也发现你九妹没这个本事,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殊密院的督指挥使,就算殿下没想到你,机密处的人也不会想不到。”
“这你大可放心,我易容乔装成了别人,两天前就已经回到了京都,而假扮我的人,是今天早上一早入的城,回到殊密院,跟我换回了身份之后,见了皇上,然后再回的家,就算怀疑他们到我头上,也毫无证据。”
宫胥松了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张求贤榜?”
“暂时就放在你这里。”
“不行!”宫胥断然拒绝,他一介文人不想搅入权力的争斗:“这要是让林世子的机密处查出来,说我写了求贤榜,又偷了求贤榜,别说世子殿下要怪罪,就是天下人知道了,也会戳你爹脊梁骨笑话我。”
“正是因为你是这天底下最不可能偷求贤榜的人,所以放在才是最安全的。”
宫胥摆摆手:“总之我不同意放在这!你赶紧拿走,要说安全你们殊密院最安全,放在殊密院里机密处还敢去查不成?”
“机密处的忍者无处不在,甚至连机密院也可能混入了他们的间谍。”
“这……”宫胥呆住。
宫若婉不想再纠缠下去,速战速决,免得在这呆的时间久了叫人怀疑:“宫大人别再啰嗦了,这是殊密院的安排,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拿你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你想想,从古至今有谁跟白帝光明正大作对?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皇榜边上贴蓝榜,公然作对”
宫胥悻悻地“下官遵命就是,可你九妹怎么办?”
“你就别担心了,天下人都知道了是林尽染揭了求贤榜,他那种纨绔子弟面子比命重要,你还担心他不救人?”
宫胥嗫嚅:“凡事有个万一,我还没料到你偷了求贤榜呢……”
宫若婉不想他为难:“宫大人,我跟你稍微透露一点,海岱的放粮案,还有之前的好多起案件都事关青州九王府,原本我们有别的计划方案,都不如的求贤榜来的好,九王爷是多精明的人,染上了放粮案,索性连青州都不出了,假装告病,派了世子殿下来京都参加斩仙大会,天下人都知道他这儿子不成器,对政治毫无兴趣。总之,只要机密处进了京都,九王府的桩桩件件就会有迹可循,宫大人,本官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求贤榜放在你这,你可要保管好了,可千万别出什么纰漏。”
“下官……知道了。”
处理完了公务,宫若婉神情一变,拍了拍宫胥的肩膀:“老头,别愁眉苦脸的,来,给闺女笑一个。”
宫胥朝她一瞪眼,她呵呵一笑朝门口跑去:“我去瞅瞅九妹。”
宫胥拿着求贤榜,走到书橱前,念了几句咒语,书橱自动从中间分开,露出一个密室,他将书放好,书橱自动合上。
回身见宫若婉没走,还站在门口:“爹忽然想起来,下月初一是母亲的忌日。”
宫若婉脸上的笑意消失:“知道了,爹,我这次提前回来,一半也是因为这个。大姐是不会回来的,三姐她……”
宫胥的脸色刷一下变了,口气一下子变得严厉了起来:“别跟我再提到她,她是死是活,她干什么都与我无关,她早就不是我宫家的女儿了。”
宫若婉默默转过身,摇了摇头,一边朝外走一边说:“你要不在意她不想管她,干嘛这么生气?”
“滚!”
一本书扔了出来,宫若婉轻轻一闪身躲开了。
……
……
宫夫人回到屋里,来不及喝茶,嬷嬷便上前禀报:“夫人,宫若幽说六小姐砸碎了五件玉雕,三件青花瓷瓶,一只粉彩美人瓶,龙功年字画一件,昭班手工桌椅一套,天玄琴一架……”
“够了够了!”宫夫人烦躁地撂下手里的茶碗:“她这哪是狮子大开口,分明是开了天价了,这些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
“是啊!夫人。”
“见着若兮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夫人您别着急,宫若幽不让见六小姐,我听说六小姐被折腾的够呛,喊了一夜,嗓子都喊劈了,到现在还关在马房里干活呢,不干活不给饭吃,唉,可苦了六小姐了。”
“这宫若幽真是也太过分了!真是一点人情都不讲了。”宫夫人气的想摔了茶碗,可又怕惊着下人,让宫胥知道,最后还是忍了。
“夫人,宫若幽还说了,要是夫人不马上把钱交上去,她立刻就找老爷讨要赎金。”
“玉器,瓷瓶,都不是问题,可龙功年的字画,昭班的手工桌椅一套,还有天玄琴件件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我拿什么赔给她?就算是我拿了同样价值连城的东西,她要是不认同,也是没有用的,她根本就是不让我赎若兮。”
“真是想不到若幽小姐,如今变成了这样,夫人若兮小姐要怎么办?”
“她这是自作自受,惹谁不好,偏偏跑去红脂肪惹了这阎王,也只能让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了。”
“要不要报给老爷?”
宫夫人想了想,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咱们就别画蛇添足了,你还看不出来吗?宫若幽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很快就会找上老爷的。”
宫夫人说完,起身走到窗前,只见远处,一匹雪白的天马拉着一顶华丽小轿,从天上缓缓落在了宫家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