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村民们很是警惕,但却也算得上是好客了,西家抱来铺盖,东家送来饮食,如果不是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这里算得上是远离纷扰的一处净土。
“枫哥哥,这些村民,为什么紧张兮兮的呢?”姚筱筱不解,她观察了很长时间,村民都是步履仓促,像是有什么事情催着一般,自己这边六人来了之后,也有两人路过这里,人还没靠近村子呢,村民们在那长疤男招呼下都隐蔽了起来,行动的速度,饶是见惯了白莲教众听令行事的迅速,姚筱筱也很是震惊。
路过的两人,也是谨慎得很,进了村子简单查看一下,觉得有些诡异,便退了出去,想必是安心不下,另寻住处了。那两人转身走的时候,恍惚间两个黑影随着去了,众人不由心里一紧,还好刚刚没与村民起实质冲突。怕是仅仅那两黑影,便不是唐枫等人能应付得了的。
唐枫心里盘算了下,对上其中一人,自己仅有四成胜算,算得上是凶多吉少,下意识地往姚筱筱身上看去,虽未与她交过手,但自己连白莲教底层管事都应付不来,想必是对上姚筱筱也是手下败将罢了。
唐枫愣愣地看着自己,姚筱筱脸红了,幸好夜色黯然,别人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
“那个,不用看我,那两人,我肯定应付不来的,不过若是秦伤在这的话,问题不大。”
唐枫楞了一下,自己没说话呢,就知道自己的意思了。这算是心有灵犀呢?还是?
“不用奇怪,也不要觉得震惊,我教中可是有心诀秘术的,揣摩旁人的心思还是可以八九不离十的。”姚筱筱见到唐枫震惊的表情,心中不由暗喜。
还好,姚筱筱对自己目前没有恶意,唐枫心下稍安。不过转念一想,白莲教主的意图还很模糊,不知敌我呢,日后对于白莲教这所谓心诀秘术还需多加提防。
“可以教我么?”唐枫试探地问询,不过自觉可笑,自己非白莲教中人,怎能得其秘术呢。
姚筱筱明媚的眼睛看着唐枫当下这表情丰富的脸庞,嘴角扯出狡黠的笑:“教你也可以,也不算什么难事了。不过嘛……”
这一停顿,唐枫更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了,时辰也不早了,唐枫对众人道:“先行歇息吧,我给大家警戒,一个时辰后,杜大哥接替我。”
众人表示认同,分配床铺准备睡下了。
姚筱筱去找孙媚岚同睡,走的时候,伏在唐枫耳畔说了句什么,唐枫闹了个大红脸。
第二日,一清早。唐枫习惯性早起操练,却见村民们已经早起,一众年龄各异的男人们聚到村东的平台上,列队整齐,在操演着不知名的阵法,唐枫趁休息的时间,细心观摩起来。
“昨天睡得怎样?”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唐枫警惕地回头,却见是长疤男,不知道是何身份,但肯定是这村里说话算得了数的。
“还好,昨夜贸然惊扰,还望谅解!”唐枫想起昨晚那两身手不凡的身影,说话的语气上客气了很多。
那男人笑了,脸上的疤痕扭曲着,说不出来的丑陋。
“你倒是客气得很,不知你们缘何经由木垭村?”男子想得是,这边并非南下必经之地,离村子不远便有更便捷的官道。
唐枫未修习过心诀秘术,肯定是不晓得长疤男的意思,有些奇怪:“情非得已罢了,初次南下路途不熟,不小心便误入了山野,这一路上也只有贵地这一处可驻足啊。”
自己随便扯得谎,从昨夜里就是这般说的,并不晓得长疤男信不信,唐枫却也未做别的解释,只是默然地看着远处操演的村民。
“公子不必紧张,我也仅是问询下,我们木垭村存在于此有几百年了,常遭外贼侵入,守护此地是我辈职责,慢待了公子一行了。”
聊得熟络了,唐枫也从长疤男那里知道了些这木垭村的情况。
长疤男本名莫敬章,本村当下的村主,木垭村距今几百年,原是当年先祖避晋末乱世自中原迁徙至此,百年间与外界的沟通也仅限互通有无罢了。
“先人为了庇佑后世,将本村照阵法设机关,防的是外来的祸端。这几百年来,中原兴乱不止,我们得先祖护佑,历来是置身事外。近来世间祸乱将起,我们更隐而不现,不涉世事纷争,这是我木垭村的立世宗旨。”莫敬章言语间透着对先祖的敬意,也表明自己谨遵组训的决心。
唐枫想起了自己覆灭的部族,不禁有些情绪低沉:“是啊,置身事外,远离祸乱,才能长存啊。”
“公子看来也是经历过坎坷了,不知愿否放下仇恨,放下争斗的欲望,留住我村呢?”莫敬章语气平淡,唐枫不晓得是其真话,还仅是……
“那就不用,我唐某人本就是俗世中人,怕是过不了贵宝地这闲云野鹤的生活了,总有些我放不下的事情。”
莫敬章知是留不下唐枫等人了,也不强求:“那,稍后我们招待了饮食,公子再走不迟,不知可否赏脸?”
唐枫求之不得呢:“承蒙厚爱,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听您安排,就再叨扰几个时辰,哈哈!”
莫敬章随着唐枫大笑,仿佛相识已久那般,唐枫更为木垭村的好客感染,不过也觉得这里排外与好客掺杂的民风很是有趣呢。
两人相谈甚欢之时,有村民跑过来通报,远处有大队人马往这边来了,莫敬章忙吩咐村民隐蔽,操演的男人们,利索的收拾场地,转眼间便恢复如未曾有人踏足过那般了。
唐枫也很识趣地领着同行躲了起来,不过却悄然在窗前伏着身子往外观望,姚筱筱也凑上前一并观察起外面的情形来。
过了有一阵子,果真有三十多人骑着马自村前的河滩过去,一行人皆是轻装简骑,显然是着急赶路,待看清了为首的人,唐枫心中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