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雷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一直处在紧绷状态的别院众人也深深松了口气。
清月知道,当日的厮杀,便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只是未曾想到,流年这次受的伤会是如此严重。要不是情急去扶突然晕倒的霜槿,原本便深入骨髓的伤口又一次开裂,依照流年的性子,可不会做出当众昏倒的举动。
看着躺在床上难得平静的面容,清月不禁看的痴了,往日,她从未如此打量过他,将他的一点一滴镌刻在脑海中。公子,何时你的眼里,才能看到清月,哪怕是一眼。
“姑娘,怎么起的那么早,现在可是天都未亮呢。”忙了一宿的竹儿轻声进来,却见霜槿不在床上,不由惊疑道。
霜槿沉默的背对竹儿坐着,听到她声音后,转过身去,略微昏暗的房内遮住了她一夜未眠的苍白:“你家公子如何,可有大碍。”
听此,竹儿开口:“姑娘不用太过担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休养几日变好。”竹儿想了想,还是将实情隐瞒下来,那伤口,她瞧着都不忍心,何况霜槿呢。
“哦,是吗。”霜槿恍然若失,喃喃出声。
见霜槿面色不对,竹儿上前,才发现霜槿略显疲意的脸,开口:“姑娘,你的脸色怎的越发不见转好,莫不是昨晚未休息好吧。”
霜槿闪烁着眼神,低垂下头,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玉佩拿到竹儿面前:“竹儿,这是你家公子的东西吧。”
“还真是公子的随身之物,想必是昨晚不小心掉了。”竹儿回道。
再一次确定心中所想,霜槿的脸色更加难看,语气微沉:“那你替我还给你家公子吧。我有些累了。”
“是,姑娘,那你好好歇着。”竹儿虽奇怪霜槿的态度,但也并未多想,只当她是累了,照常叮嘱了几句,便出门去了,不再打扰霜槿歇息。
霜槿一步一步踱回内室,步子沉重,原本温和的目光,染上了些许杀意。
午时,原本并不喜出门的霜槿,却出现在了流年的院落内。
清月满脸冷漠的挡在门口,眼神冰冷的看着霜槿。“姑娘身子不适,怎么不在房内好好休养,来这里做什么。”话语间,略带嘲讽。
霜槿听后,脸色微微变了变,但瞬间又恢复平静,开口:“听闻公子受了伤,霜槿感念公子救命之恩,特来探访,还请清月姑娘通融。”
“救命之恩,你......”清月蓦然恼怒,刚想开口,房内走出一侍卫模样的男子,按下清月的举动,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清月脸色变了变,双手不由握紧,似有不甘,却还是往旁边退去,看向霜槿:“公子请姑娘进去。”
“多谢清月姑娘了。”霜槿道,便抬脚走了进去。
房内一阵安静,静的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声声,敲打进霜槿的心里。
霜槿抿了抿唇,望向卧坐在床上的男子,与初次见面一样,面无表情,只是因着虚弱,略显苍白的脸色,倒显得亲切不少。
“寒姑娘,你怎么来了。”流年开口,打断了霜槿的沉思,她蓦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出神了,想到接下去的事情,对自己莫来由的晃神有些烦躁不已。
“我,听说公子受了重伤,霜槿放心不下,所以想来看看。”霜槿柔柔的说道。
流年靠在床上,看着霜槿低垂的脸,未曾有过多余表情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只可惜霜槿未曾看到。
“我没事,让姑娘担心了。”流年道,不知觉话语间带上了些许宠溺。
霜槿暗地里将手靠近袖口,一双手死死的握着,心中思绪万千。见她没有答话,流年有些担忧:“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灭我寒府满门。”蓦然间,霜槿抬头,眼中满是恨意,她将藏在袖中的匕首猛然挥下流年。
流年讶然,侧过身去,一手将霜槿手中的匕首夺下,反手将她禁锢在怀中:“姑娘,你这是何意。”
“何意?你难道不知吗,当日是你杀了宸哥哥,是你杀了爹娘,杀了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你又何必假惺惺救下我,为什么当初不连我都杀了。”霜槿愤怒的朝流年吼道,将压在心中那么久的怨气全部倾泄出来。
流年望着霜槿充满杀意的眼神,心中一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未说出口。原本略带暖意的神情此时变得异常冰冷,好像又回到他本来的模样:“寒霜槿,你问我为什么,那我告诉你,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流年做事,从来没有原因。”
“你......”霜槿暴怒,还想有所动作,只是后颈一沉,晕倒在流年怀内。
“公子,她......”清月听到响声,不顾一切的闯了进来。
“带小槿回去吧,让竹儿好好照顾她。”流年望着怀中的女子,冷然开口。
“公子!”“快去吧。”“是......”
小槿,我要怎么告诉你原因呢。若是你知道,承受的痛苦或许比现在还要多。若能让你有勇气活下去,就算是深陷仇恨之中,我也......
小槿,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