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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贵眼金银色

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软绵绵的,一动也不想动。恍恍惚惚的好像置身于古代战场上,铁马金戈,敌方一员大将手持流星锤向我冲来,近了一看原来是老妈,大喊一声,狗儿子,作业做完了没?身披红斗篷、外穿红内裤的老爸从天而降,转过头来对我咧嘴一笑,胸口一个大大的“S”……

好吧,这只是在做梦!

我感觉左脸有点痒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日上三竿,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大床上,小奶猫在枕边不停舔着我的脸颊。

我感觉脑袋又昏又胀,像一口气往脑子里塞进了十本高考模拟卷似的,眼冒金星。这时才想起来昨晚好像遇到了一个古怪客人,她递了一把青铜古剑给我,然后本少爷就歇菜了。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少身体虽然弱了些,但还不至于说晕就晕吧,难不成遇到了迷药女色狼,觊觎本小鲜肉的美色?

“你醒啦!”耳边传来小四爷独有的富有磁性的男中音。

我揉揉眼角让自己清醒一些,转过头就看到小四爷端着一杯咖啡,翘着二郎腿坐在靠椅上,膝盖上伏着一只大白猫,长得和小奶猫一模一样,都是浑身雪白无暇,两只猫眼呈金银色,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他的左脚边立着一只大花猫,黄身而背有黑斑,尾巴和四足都有白色花纹,猫须像钢条一般坚硬平直,个头比平常见到的家猫大上许多,威风凛凛且虎视眈眈,一副霸道总裁范。

小四爷的右脚边乍看之下以为是一团黑毛球,仔细看原来是一只大肥黑猫,浑身毛绒绒的,有条像松鼠一样的蓬松大尾巴,趴在地上懒懒的打着哈欠,只有那条大尾巴不时地摆来摆去,像极了加菲。

再来就是房间里跑来跑去的二哈猫谛了。

卧靠,变魔术啊!咖啡馆什么时候变成宠物店了?

“小四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只猫是怎么回事?昨晚我为什么昏倒了?还有上面的阁楼……”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又疼了,无数个问号在头顶上转来转去。

“好了好了,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一个个问,我会回答你的。你先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和我说一遍。”

我理了理混乱的思路,然后把昨晚怎么上了阁楼,救了小白猫,接着遇到那个奇怪的女客人,接了那把剑之后就昏倒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小四爷。

小四爷听完我的话之后,颇有点无奈的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说都是天意。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小四爷,紧接着就看他满脸严肃的说,小琰,你昨晚遇到那个女子其实不是人。

不是人?莫非是神经病?

小四爷一脸郑重,和平时跟我打嘴炮的样子判若两人,他说昨晚那个女子其实是一个孤魂野鬼,因为我能看到她,所以她就错把我当成了相墓师,委托我帮她回到古墓,而我伸手去接那把剑,就代表接下这个活了。

我说小四爷您就别和我开玩笑了,你是四爷不是三叔,还什么相墓师什么古墓的,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小四爷说,我就知道你不信,你现在脱下衣服看看胸口,是不是有一朵黑色莲花?

我脱下衣服,果然在左胸心口上看到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莲花。

“靠,纹身啊?谁这么不要脸,要纹也别纹朵莲花这么娘啊!”我往手掌上吐了点唾沫就往胸口上擦,发现这朵黑莲花既不是小四爷开玩笑画上去的,也不是纹上去的,而是埋藏在皮肤之下的自己的血管,隐约还能看见汩汩流动的血液。

我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是做梦!我看了一眼小四爷,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白猫,立即有一层细密的冷汗从我额头冒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这只猫……”我心里已经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小四爷千叮万嘱让我不要碰店里的猫,莫非就是因为这个?

小四爷叹息一声,挠了挠怀里的大白猫的下巴,一对金银眼立即眯成了两道细缝。

“猫,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人们称作是‘追逐鬼魂的灵物’。传说当猫对着没人的地方狂叫,就说明那里有鬼。而在猫之中,有着金银眼的猫,被叫做灵魂带路者,带领孤魂从阳间迈向阴间。“

床边的小奶猫,瞪着两只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望着我,一金一银,深邃的望不到头。

接着就听小四爷继续往下说,这两只白猫的品种叫做金银尺玉霄飞练,乃是猫中极品,《猫经》中说它”贵眼金银色,金眼夜明灯,银眼划阴阳“。不论是风水相师还是摸金盗墓的,都把它当做至宝,就是因为它的阴阳眼。

只是这种猫极难驯服,而且它们柔弱无骨,轻如御风,相传宋朝时有一大盗就驯养了一只,在守卫森严的大内皇宫中来去自如,偷金窃玉。此猫精力非凡,终日不倦,而且行动之际,敏捷如风,即使是光天化日里在众人面前来来去去,人们也仅见其影不见其形。

只有相墓师一派自古以来就有训猫的传统,透过猫眼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而我就是碰了因为这只小白猫,看到了那个本不存在的客人。

小四爷身边的另外两只猫同样是猫中难得的极品,仅次于两只白猫。左边那只叫将军挂印雪夜兵,右边那只叫乌云啸铁滚地锦,我们暂且不表,日后再介绍。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认为小四爷是个普通人的话,那我真是天下第一大白痴了。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要怪就怪自己没听小四爷的话。但我疑惑不解的是,相师和盗墓我都听过,这相墓师是怎么回事?

小四爷说,相墓师是从风水相师和盗墓贼之间逐渐衍生出来的一门行当,开山祖师爷是西晋的郭璞。由于相墓师一行的要求极高,既要能堪舆风水,又要精通盗墓技巧,因此这一脉人数极少。

相墓师不做活人生意,而是接受那些孤魂野鬼的委托,帮助他们驱逐墓里的邪魅,让墓主回归安息。事成之后,相墓师可以从墓里随意拿走一件值钱物品作为报酬,双方公平买卖,人鬼无欺。最重要的是,相墓师不像盗墓贼一样折损阳寿,反而是给自己积阴德,所以相墓师的寿命一般都比较长。

但相墓师同时也要冒极大的风险,他们与孤魂达成契约之后,这些孤魂的阴气就会附着在相墓师身上,形成一朵黑莲。莲花代表着往生,如果在这朵黑莲绽放之前孤魂还没有回到墓里的话,阴气就会侵蚀相墓师的五脏六腑,最终暴毙而亡。

因此相墓师接活都很谨慎,像我这种稀里糊涂就把活接下的,简直是作死。

什么都不用说,我也能猜的出来了,在我面前的这位四爷爷,其实就是一个相!墓!师!

事到如今小四爷也不再隐瞒,说他确实是一个相墓师,随后他把自己这些年发生的事告诉了我,惊的我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原来当年小韩邪被我爷爷送到厨娘家收养以后,不到四年时间那位厨娘就病死了,周遭的人都觉得小韩邪是个灾星,避而远之。只有厨娘的一个远房亲戚恰好回来扫墓,听说了这件事,就收养了小韩邪。

那位收养小韩邪的男人外号叫钻地龙,是一个二流盗墓团伙的头目。因此小韩邪从小跟着钻地龙跑遍了大半个中国,五岁开始就在坟地里头玩,八岁开始跟着下墓倒斗,十二岁就已经能独当一面,尤其在寻龙点穴方面极具天赋,帮助钻地龙找了好几个大斗。

那几年钻地龙这个二流盗墓团伙混的风生水起,在圈子里颇有名气。可惜钻地龙太过得意忘形,和几个同伙在外吃喝嫖赌的时候,被公安逮了个正着。盗墓这行从古自今都是重罪,钻地龙被判了死刑,第二个月就枪决了。

韩邪和钻地龙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钻地龙利用韩邪的天赋为自己赚钱,而韩邪这几年帮钻地龙盗了这么多墓也算报答了他的收养之恩。

钻地龙死的时候韩邪才十四岁,成了这个盗墓团伙的新头领。

一次韩邪从古玩商手里得到了一个南宋古墓的情报,他花了两个月时间找到墓穴的确切位置,带着他的团伙打了三天的盗洞才进入墓室。

等他们把棺椁撬开的时候,所有人都被里面的金银财宝晃瞎了眼,原来墓主人是个大富商,下葬的时候几乎将半生财富都一起陪了葬,唯一奇怪的是棺椁里有两具腐败的尸体,背靠背躺着。

韩邪感觉到不对,本想让大家退出墓室。但面对巨大的财富,团伙里有两个人立刻动起了鬼心思,趁大家被棺材里的珠宝吸引时,从身后开枪杀死了所有人,多亏韩邪闪躲的即时,只是腹部中了一发子弹。

那两人想斩草除根,却没想到棺椁里的其中一具尸体接触到血腥后发生了尸变,直接从棺里跳出,将那二人撕咬成了碎肉。

韩邪失血过多,想动都动不了,只能闭眼等死。千钧一发之际,一根类似钢针的物体破空而过,直接穿透那僵尸的脑袋,爆出一团脑浆。

那僵尸倒下之后,韩邪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韩邪心中震惊,这中年人除僵尸的手法真是前所未见,就是盗墓界最有名的四大门派,恐怕都没有这个本事。但看他的文弱模样根本不像一个盗墓贼,反而像个大学教授。

那中年人站着看了一眼韩邪的伤口,说死不了,等他一会儿。然后就看他走到墓室中央的棺椁前,将棺里的尸体翻过身来,接着从他怀里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说了句“交易完成”,然后合上了棺盖。

韩邪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护士交给他一个地址,说那位中年男子让他出院后到这个地址找他。

伤好出院后,韩邪如约而至,才得知这位中年男子是一个相墓师,复姓诸葛。他说盗墓这行太损阴德,如果韩邪继续做下去,恐怕活不过三十岁。但是韩邪愿意的话,可以拜他为师,加入相墓一门。

韩邪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寿命,但深深被眼前这位男人的魅力所折服,其次就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这样拜入了相墓一脉。诸葛先生对韩邪很好,亦师亦父,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韩邪。

小四爷在说到他师父诸葛先生的时候,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目光里闪过一丝悲凉,然后就说他三年前金盆洗手,已经不干相墓这一行了。

这反而让我无比好奇,从他遇到诸葛先生到现在的二十多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为什么洗手不干了?

我刚想问,小四爷站起身说,现在可不是听故事的时候,先想想怎么救你的小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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