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翊站在将军府的宗祠里,眼看着父亲准备下手的鞭子要打到小妹身上,瞬间跪地哀求道:“爹,你就饶过小妹吧!你一鞭下去,小妹定是皮开肉绽呀!”
“父亲,此事与玥儿无关,是我担心人手不够,没想到会遇见三皇子他们。”慕容鸢亦跪地解释着,“小妹只是喊了一声姐姐,这又有何错?为何您要动重鞭呢!”
慕容初阳放下手中的鞭子,哀怨了一声。紧闭的宗祠大门口传来一句意味深长的警告:你们三人,不把父亲当年所言铭记在心,打今日起,跪在列祖列先的牌位前好生反思。
吩咐下去,今日谁也别给我送饭菜进去,违者严惩不贷。“是,老爷。”
管家随老爷离开后,给站在门外的婢子使了使眼色。丫鬟意会后,悄悄的敲着宗祠的窗户。“小姐,少爷,你们没事吧?”“无碍,速速离去,我们自有办法。”“是。”
慕容玥看着慕容鸢在宗祠里转来转去,劝说道:“二姐,你还不赶紧跪下,要是父亲见了,定是又要说一顿了。”“不怕,你没听见父亲的吩咐吗?他今天肯定有要事在身。”
“鸢儿,休要胡闹!”慕容翊呵斥道,“你这副样貌,定是让人一眼识破,会毁了父亲多年的良苦用心的。”
慕容鸢轻快的脚步瞬间停滞,触摸着窗檐的手静静的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决定。于是,思绪万千,只好重新回到原处,认真无言的跪在地上。
夜幕降临,慕容初阳从军部出来回家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管家,速去宗祠开门放他们三人会自己的院落,并吩咐下去,备好饭菜立即送去。
慕容鸢一只脚踏出门槛,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从今以后我不希望将军府的任何人对我称呼有变,记住,我是将军府的二少爷——慕容轩。
慕容翊和慕容玥看着熟悉的背影一步一步消失在眼前,两人却各有心思,在各自婢女的搀扶下回了各自的院落。
“小姐,你的膝盖受伤了,我给你上点伤药吧!”慕容玥看着膝盖处青紫的一块,竟然没有一丝疼痛之感,脑海里全是慕容鸢的那句话,反反复复。
从那日起,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喊他二公子,就连平日里甜甜地喊着二哥的慕容玥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二哥。那句话,就像是将军府里的将军令一样,肃然起敬。
“春桃,近日京都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慕容鸢看着窗外的竹林,闻着清晰的香味问道,“是不是给我备了糕点啊?”
春桃笑道:“公子鼻子真灵,这是刚出炉的,可香可香呢!近日无事,只是传言圣上大病不起,众皇子皆进宫陪护,这怕是要有一段时间不安宁了。”“还是春桃你懂我啊!纷争不断?还是家里好,要不我们回家看看爹娘?”
“姐,将军肯定不会让我们回家的,况且……况且爹娘只是你的养父养母,你真正的家是这将军府,将军府!”
“是这将军府又如何?他们待我如何你又何尝不知,尤其是将军夫人——我亲娘,她哪能和娘相比呢?”
是啊,从小到大,我都在那与世无争的大山里长大,哪里需要懂得那些圆滑事故,勾心斗角呢?反正军队里没什么事情,我们俩偷溜出去,先去云松寺看望一下二哥,然后再换副妆容回家,怎么样?我想他们了,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会,不想陷入这些纷争去了。
“春桃,收拾行李,留下书信,连夜启程。”
两娇小的身影飞过竹林,乔装打扮后往城门处走去,直至与黑夜融为一体。直到次日晌午,管家奉命前去竹苑,敲了几声,不见屋内回应,才推门,空无一人,方大惊失色,后看到的竟是一封书信。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管家气喘吁吁的跑着,将手中的书信呈给慕容初阳。
“孽障!这京都即将有一场血雨腥风,他倒好,一走了之。他可知道将军府如今的境地,有多少人觊觎着,本将军这几日可曾停歇过。”“哼,飞鸽传书云松寺,立马派心腹前去,绑也给我绑回来。”“是。”
姐,这么多年,你说山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慕容鸢深思后,就书信一封给了连仲和。云松寺里连仲和取出书信走向了慕容轩的厢房,经过数年的治疗,双腿已渐渐好转。
“我这妹妹啊,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怕是整个将军府也就只有她了,或许父亲已经派人来寻了。”慕容轩对自己妹妹的行为不做评价,就说一声,“你回绝了便是,就说,慕容轩大病一场,不见人。”
连仲和笑笑,“你还是那个最心疼她的二哥,这么宠溺她,是不是另有原因?”
说来话长,我母亲生她们这对双胞胎时,连续数月的京都在那一声啼哭后竟放晴,所以就连当今圣上都下旨与将军府联姻。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将军府的二小姐不哭不笑不闹不抢,我母亲碍于面子,适逢第二年,得知有怀上了且还是女胎之时,便悄无声息的生下了玥儿,后在一番劝说下。
我父亲将二妹送给了他的朋友抚养,谁曾知,一送去没几日,鸢儿就会说会笑能哭能闹,不过父亲知道后也只是说令其好生养育。直到我受伤,父亲才接二妹回家,不过,令人可笑的是,在家没有几日就被送来了这里,后来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不过当年知晓此事的人早已重金遣散了,如今只有家人、管家和春桃知晓,其他人皆不知将军府还有一位千金小姐。
叩叩叩,连师兄,寺外有人找你说是将军府的人。
连仲和替他敷完药就离去了,“好生休养,我知道怎么做。”
诸位,你们将此话带给慕容将军,他便知晓。
看着数位布衣打扮,心下明白此事的秘密性,在心里祈祷师妹能安静的过一段日子,无人打扰,无人约束。
而另一处,京都内风子墨荀清等人派人去将军府请了无数次,得到的消息却是慕容轩前几日出门,归期遥遥无期。
醉香楼里,风花雪月,吟诗作赋,却不曾扰乱过他们分毫。
“荀清,你不是说你可以邀约他们兄妹赴宴吗?怎么,派去的人说,慕容小姐一人尚未婚嫁,不得出府,慕容轩归期不定?”风子墨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是啊,没错啊,我派去的人也是这样的回复。”荀清拍着脑袋想了想,会不会是故意不见的,“对了,小三啊,你夫人知否?”
魏庭宇将酒杯的酒倾泻而出,香醇,空酒杯掷出撞落在墙上,“好好说话,好好称呼。她也不知为何,答案和你们都是一样的。”
夜扬看着好兄弟嬉闹,觉得这儿女情长最误大事果真不错。“你们可是忘了今日来醉香楼的目的?与其在此胡乱猜测,不如夜探将军府!”
“对啊!夜探将军府,嗯嗯,不错的主意。”“走吧,我们三人就差你了,你提出来的,怎么也不能少了你呀!”四人夜探将军府,所有的院落都没有慕容轩的人影,唯独少了慕容轩。
累死了,喝口水。“你说这慕容轩怎么如此钟爱竹林呢?就连室内都挂着几幅副山林图,对了,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一个男子的室内挂的不是佳人画像,反而挂着无数的香囊,你们说奇不奇怪?”你们看,我偷拿了一个。荀清拿出来炫耀之际,夜扬抢了过去。
屏气一闻,“真香,纯净甘甜,药材中的极品。”打开一瞧,果真,两片雪莲花瓣映入眼帘。
难以置信,你确定你看到了无数的香囊挂在室内?这可是一药难求的好药材,他慕容轩还有这等爱好?
“递给我瞧瞧?”魏庭宇听着似曾耳熟的药名,仔细辨认一番,确实不曾见过,但似乎脑海里总盘旋着一丝丝香味不散,可是又没见过,这才还给了夜扬。
京都传言四起,众说纷纭,党派纷争层出不穷,而将军府手握军权成为了皇权归属的重中之重。“庭宇,我慕容家族的话语权从来都是父传子,我作为女子,从不参与父兄的谈话。”“无碍,此事主要在将军的抉择,烟儿,早些休息吧!”“嗯嗯。”
远离京都喧嚣,身在山里的她们像只脱缰的马奔腾在山林原野间。粗布麻衣,锅碗瓢盆,后山狩猎,屋前捕鱼,自由无拘束。
“你们姐妹俩啊!真是调皮捣蛋的狠,不怕人笑话?”养母打趣道。
“娘,这荒山野岭的就我们一户人家,邻居都在山的另一头,得走几里的路才能到呢!谁会看啊!”
“是啊,娘,当年不是都住在山脚下吗?怎么想着搬到这深山里,多不便啊!”慕容鸢也附和着。
“你们姐妹俩就不必担心了,我和你爹无病无灾,喝的是山泉,吃的是自己栽种的,可长寿呢!”养母揉搓着玉米苞谷说着山里的岁月,话着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