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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007年5月27日,晚上十二时。医生宣布了于娟死亡的消息,童雨无力瘫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座椅上,泪水夺眶而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白天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好姐妹,才过了几个小时竟然已经阴阳两隔。如此年轻的生命,却变得如此脆弱,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突然,一只手轻轻搭在童雨肩头,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说到:“小雨,生死有命,别太伤心了。”

童雨抬头一看,是一张秀丽而满带关切的脸,擦掉泪水有点惊讶地问:“小红警官,你怎么来了?”

陈红在童雨身边坐下来说:“我们也在等于娟醒来的消息,所以我过来看一下,这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杨先生让我来照顾一下你,他怕你太伤心,在B市唯一的朋友遭遇不幸,总要有个人陪在你身边才好。”

“谢谢!”童雨感激地说,“只是,都这么晚了,你们白天查案又辛苦,应该早点休息才好。”

“你明天也要上班,我送你回去吧,也好让杨先生放心。”陈红拉起童雨的手说,“我们警方会通知死者家属,医院这边会等家属过来认领遗体。”

童雨点点头,和陈红一起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往门口走去。

“我知道你们在查死神的案子,会不会很危险?”童雨问。

陈红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杨先生会被卷进来。你放心,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死神选定的那七个人才有危险。而且,我相信,这个案子就快结束了。”

“七个人?”童雨有点惊讶,“现在有多少人遇害了?”

“5个。”陈红说,虽然这是警方的机密案件,但对童雨她还是没有隐瞒,“杨先生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晚上有个神秘人找他,说这个案件我们阻止不了。我想不管我们能不能破案,7个人只有两个人还活着,我们离真相也不会太远了。”

“死神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童雨不解地问。

“我们警方认为是人,就是这七个人中的一个,名叫王浩。”陈红说,“但那个神秘人说的应该是超出人类范围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想只能让杨先生为我们解释。但是,目前他还没有查清楚。”

来到医院停车场,陈红带童雨上了车,然后让司机开往童雨的宿舍。送完童雨之后,陈红给杨宇清打了个电话,然后来到了省公安厅刑侦科会议室。虽然已经过了午夜,但是会议厅里坐满了人。

“开始吧。”宋廷军见陈红进来,开口到,“彪子,你先说一下和风路的情况。”

徐彪清了清嗓子,说:“杨宇清打电话过来后,我们就按照IP地址查到了电脑的位置。巧的是,这个地址就在和风路58号,也就是秦哲和于娟的租房。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网名叫‘猎人’的神秘人不但用的是秦哲的电脑,就连QQ号码也是秦哲的,只是临时改了一下呢称。不过这个人很谨慎,我们没在房间里找到有人进入的蛛丝马迹。键盘上的指纹已经送进了检验科,明天才有结果。”

“你怎么知道猎人使用的QQ是秦哲的?”陈红问。

“很简单,因为秦哲的QQ在自己的电脑上设置的是自动登录,电脑上已经保存了密码。我查看了一下他与好友的聊天记录,就知道是秦哲。”徐彪解释说。

“秦哲的租房不是在我们控制之中吗?”王琼不解地问。

“我们的人的确是在门外把守,但事实是秦哲的电脑的确被人使用过。难以解释的是:猎人是怎么进入租房打开电脑的?正门是不可能的。虽然租房只是在三楼,有可能从外面窗户爬进来,但是我仔细查看了,这个房子外墙没有水管之类的可借助攀沿的东西,难道猎人能飞檐走壁?”徐彪说,“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他为什么非得用秦哲的QQ?还跑到秦哲家里来用?”

“知道秦哲的住处,能轻易进入他的租房,知道杨宇清的QQ号码,对死神案件了如指掌,这一切都是猎人在向杨宇请展示自己的实力。”宋廷军分析说,“他料到杨宇清会查出他所在的位置,也非常了解我们跟杨宇清的关系,知道我们的调查结果会与杨宇清共享,所以才用了这一石二鸟之计。这么做,一方面可以隐藏自己的藏身地,很明显对他来说秦哲家比一般的网吧要安全;另一方面就是想告诉杨宇清,他的实力让我们警方也无可奈何。”

“太嚣张了!”孙琦气愤地一拍桌子说。

“他有嚣张的资本。”宋廷军淡淡地说,“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我们封锁的案发现场,还提醒我们他曾经来过,可是我们却什么都查不出来。幸好这个人与死神案件无关,否则就更麻烦了。”

“你是说,猎人的目标只是杨宇清?”陈红惊讶地问。

宋廷军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种隐隐的不安涌上心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猎人为什么会在秦哲死后的第一时间去找杨宇清?还说等死神案件之后再联系他。这个人虽然对死神案件很不屑,但却似乎已经看到了整个案件的结局,这种预知能力太不可思议。”

“死神案件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他找杨宇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冯昊惊讶地问。冯昊这几天被调往城郊派出所协助调查张铭的煤气爆炸案,今天才赶回来。

“只怕是比死神案件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陈红说,“我们还是先把死神案件弄清楚吧。”

宋廷军点点头说:“耗子,说说你那边的情况。”“耗子”就是冯昊,本来叫“昊子”,大家都习惯叫他“耗子”。

冯昊看了一眼手上的记录本,说:“那几个炼制地沟油的家伙只是说那天突然有人大叫警察来了,就四散而逃,后来知道发生了命案,就连夜逃回了老家,直到被跨省追捕带了回来。据案发那天最后走的嫌疑人说,他只记得走得匆忙,煤气没有关,门也没有上锁。”

“可是调查的结果却是张铭发现门被从里面锁了,才踢门引发爆炸。”陈红说,“而且就算煤气没关,那也是一直燃烧着,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达到爆炸浓度?”

“没错,这里就有两个疑点,还有第三个疑点。”冯昊说,“据嫌疑人中负责放风的人说,叫警察来了的人不是他。”

“还有别的情况吗?”宋廷军见冯昊停了下来,问。

“没有了。”冯昊说,“初步分析的结果是,这起爆炸事故是人为的。有人在张铭到达之前把炼制地沟油的人吓跑,然后进屋熄掉炉子里的火之后又打开了煤气,然后锁上门走人。但是目前没有查到这个嫌疑人的任何线索。”

宋廷军点点头,又问了一下徐彪:“彪子,秦哲的电脑带回来了吗?”

徐彪点点头说:“在电子分析科。”

“明天把电脑带到这里来,我和你红姐要亲自查查聊天记录。”宋廷军说,“好了,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其他人都走后,陈红问宋廷军:“你担心猎人会对杨宇清不利?”

宋廷军不置可否地说:“我只是想知道猎人到底想干什么。杨宇清跟我们共患难过,如果他有什么危险,我们当然不能置之不理,何况我们还是警察,保护市民的安危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

“事情估计不会简单,回去休息一下吧,等头脑清醒了再仔细考虑。”陈红心疼地看着宋廷军说。

宋廷军笑了笑,拉起陈红的手说:“走吧!”

2007年5月28日,上午九点,省公安厅刑侦科。

在会客厅,方莹正神色紧张地坐在宋廷军和陈红对面。能够主动找到省公安厅刑侦科,不能不说这和方莹的爸爸有一定的关系。不过为了避嫌,他没有主动出面,而是让自己的女儿直接过来找宋廷军。当然,他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告诉了宋廷军这件事,并表达了足够的诚意和感激。所以,宋廷军和陈红亲自来接待方莹。

“宋队长,我知道您是神探,这次,您一定要帮我!”方莹恳求地说。

“作为警察,我们会对市民的安全负责,更何况,你是方主任的千金。”宋廷军看着方莹说,“不过,你得先把你的处境以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我们,方便我们做调查。”

方莹点点头说,把五一出行那天的情况说了一遍,情况跟秦哲对杨宇清说的出入不大。

“余涛的车上只有6个人,王浩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陈红问。

“对!王浩之前说是让余涛去什么地方接他,但后来又打电话过来说不用了,他自己乘公交车过去。直到王浩打电话过来警告我们说前面会发生泥石流,受了惊吓之后余涛开车返回,这期间他都没有出现,只是和余涛电话沟通。”方莹说。

“你能记起王浩和余涛约定接他的地点吗?”陈红继续问到。

方莹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说:“那地名我没听到,他们是在五一出发之前约好的,王浩只是打电话过来说不用接他了。”

“冒昧问一下,你和秦哲什么关系?”陈红看着方莹问。

方莹无奈地笑了笑说:“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五一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后来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做了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陈红追问到。

“李斌,张铭和余涛出事之后,我非常害怕。我在余涛的日志里得知秦哲找他要过王浩的电话号码,想问王浩预见的死亡顺序。那天我去秦哲家,想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死亡顺序,却在楼下看到他被警察带走。我只好上楼去找于娟,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第二天秦哲打电话给我,问明我的意图之后说,告诉我死亡顺序可以,但在此之前要帮他在警察面前演一场戏。”方莹说,喝了口茶,继续道,“当时我很疑惑,因为警察在查他,我就猜想余涛的车祸是不是跟他有关。余涛毕竟是我的前男友,我爱过他,也了解他,他对朋友好得没话讲可说,秦哲为什么会这么对他?我当时有点生气,没有答应秦哲的要求,把电话挂了。我在想我是应该跟秦哲做交易,还是应该报警让警察抓他。最终还是自私的想法占了上风,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答应陪他演一场戏。”

“那你得到死亡顺序了?”陈红问。

方莹点点头说:“死亡顺序是:李斌,张铭,于娟,秦哲,余涛,我,最后是王浩。”

“这跟现实的死亡顺序不一致。”陈红一遍记录一边说。

“那是因为秦哲想改变死亡顺序,所以制造车祸杀了余涛,这样死亡顺序就跳过了他们两个。”方莹说,眼中突然有了一丝恨意,“秦哲骨子里是个很自私的人,余涛之后就是我,所以请你们一定要想办法保护我。”

“那是自然,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派人保护你。”一直在旁边倾听的宋廷军突然说,心里却在想,你何尝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得到死亡名单后就马上告诉我们余涛是秦哲杀的,想征求我们的保护,“我想告诉你的是,秦哲昨天晚上已经死了,他才是死亡名单上排在余涛后面的人。”

“秦哲死了?”方莹脸上满是惊讶,“怎么死的?”

“于娟给他注射了**********。”宋廷军说,“而且我们还查到,张铭的死也不是意外,是谋杀。从目前受害人的情况来看,除了李斌,其他都属于谋杀。所谓的死亡顺序,没有任何意义。方小姐,加强自身的安全防范意识才是关键。在这个特殊时期,你如果愿意,我们可以派女警员二十四小时对你进行贴身保护。”

方莹赶紧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着急地说:“还有于娟,你们也要保护!他是不是被你们抓起来了,不会被枪毙吧?”

宋廷军知道方莹还是对死亡顺序抱有幻想,于娟的名字在她名字前面,所以只要于娟活着,死神就不会对她动手。他看着方莹的眼睛说:“于娟已经自杀了。”

方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想到在死亡名单上,自己前面的名字一个个走向死亡,莫名的恐惧让她浑身颤抖起来。

陈红连忙走过去扶住方莹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下来,小声对宋廷军说:“你不应该把于娟已经死亡的消息告诉她。”

“我只是想让她知道,这一切跟死神无关。”宋廷军说,“既然是谋杀,我们就有能力保护她的安危。”

陈红也不好说什么,轻声对方莹说:“方小姐,你别担心,我们会派两个女警员24小时保护你。”又安慰了方莹一阵,陈红才去安排了两个女警员过来,送方莹出了侦查科。

送走方莹后,宋廷军与陈红打开秦哲的电脑,一起查看秦哲的聊天记录。宋廷军在秦哲的QQ好友中找到了一个网名叫“猎人”的好友,然后打开了两人的聊天记录。

“我猜得没错,猎人最先找的的确是秦哲。”宋廷军看着聊天记录说,“把他们的聊天记录发给杨宇清,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陈红点点头说:“如果杨先生自己都处理不了,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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