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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仰望星空忆旧事

倾城带素颜到楼上参观。这是一栋普通农家三层小楼。和所有江南农家一样,一楼是大厅、客房和储存间。

二楼也有个大厅,两间主卧。二楼的装修比一楼讲究,大理石地面,瓷砖背景墙,大电视等现代家具,显示与这栋楼不同品味。三楼跟二楼格局一样,装修普通很多。

倾城说:他每年都会来看郝婆,还会住上几天,所以郝婆特意装修好二楼留给他住,郝婆俩口住在三楼。

延着三楼楼梯继续向上走,打开一个木门,来到了顶楼平台上。平台很大,农家一般用这里晒谷子、豆子之类的。今天平台上干干净净的没晒东西,从平台向田野望去,除了星光点点,稀疏的树影,四周漆黑一片,间或从某个角落传来蛙叫虫鸣,带着一种神秘色彩。

倾城从墙根下拿出俩张小木凳,俩人肩靠肩、头靠着头坐下。

倾城指着星空:“看那,北斗七星!”

素颜顺着倾城手指的方向望去,辽阔无垠的夜空密密麻麻地撒满宝石般的发光的星星。几颗大而亮的星星排成一条蜿蜒曲折的斗型斜挂在夜空。素颜延着星星的走向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果然是由七颗星星组合成,一闪一闪的镶嵌在如墨染的夜空。它们离得那么近,看得那么真切,仿佛再攀高一些就能将这些“宝石”揽入怀中。素颜被这七颗星星惊艳到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北斗七星,关于它的一切一切的认知仅来源于书本、影视、图片。它像一个遥远而神秘的传说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如今它是这样朴实自然的方式真实的呈现她的眼前。

素颜激动得抱紧倾城的一条胳膊,睁圆了眼睛,看了又看,数了又数,嘴里不停地喊着:“这是真的!真的!这么清楚的七颗星星,真的是一个水瓢形,我还以为要用望远镜看呢!这怎么可能?这只是三层楼,我看见它们了,它们好像在对我说话。你看见没?”

倾城仔细端详着素颜的脸,没放过她任何一个轻微的表情,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我从小就喜欢在这里看它们,和它们说话。”

素颜听到这句话,把视线移到倾城脸上,他的眼睛亮得像夜空的星星。她静静地看着他,那种眼神,直到多年后仍记忆犹新,那眼神里充满了的宁静、坚强、平和。

倾城伸出手把素颜搂进怀里,素颜的头靠在他胸口,看着星星听他讲述他的故事。

郝婆是倾城妈妈家一个拐弯抹角的亲戚,在倾城刚出生时就被请去照顾倾城。那时候,倾城家的生意刚刚好转,年轻的夫妻俩为了打拼事业无暇照顾倾城。郝婆的俩人儿子刚好成年,一个在读大学,另一个在外打工,家里没有什么牵绊,郝婆也想出来多挣点钱给儿子娶媳妇,恰逢倾城的妈妈四处托人找保姆,经家人介绍,郝婆进了庄家照看襁褓中的倾城。

倾城家是外单加工企业,父母为接订单四处应酬,家里经常只有郝婆和小倾城。倾城打小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鲜嫩欲滴得让人见了就想抱过来在小脸上咬上一口的那种。倾城小时候长得很好看,胖嘟嘟的小脸,粉嫩粉嫩的像个女孩子。还特别爱笑,谁跟他说话,他就睁着乌黑的圆眼睛,盯着人看,看着看着,就咧开无牙的嘴笑。俗话说的好:爱笑的孩子有人抱。郝婆真心的喜欢他,天天抱在怀里舍不得放下。

郝婆是乡下人,城里没有朋友,不认识路,只敢在小区里面活动。待倾城一岁多学走路的时候就天天抱着他下楼,在小区里面遛弯。每每听到邻居好奇的问她:奶奶,你家娃娃是男孩还是女孩?的时候,她都会骄傲地大声回答:“当然是男孩咯!”那神气好像是责怪人家眼浊,把她的“亲孙子”看错了!

倾城三岁在住宅小区读的幼儿园。每天早上醒来,小倾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扭开父母房门,看看爸爸妈妈在不在家。运气好的时候,能够看见妈妈在床上睡觉。这时,他会扭着胖呼呼的身体爬上床,钻进被窝,挤进妈妈怀里,跟妈妈撒娇卖萌,说着幼儿园里的事情。每次最后的对话都是:“妈妈,今天晚上你回来吗?”

“回来,儿子!”

“那我在睡觉前能看见你吗?”

“宝宝乖,等你睡着了,妈妈就回来了!”大人的善意的谎言常常是孩子心里的蜜糖。小倾城特别乖,每天晚上吃完饭就早早上床睡觉。因为只有他睡着了,妈妈就会回来了。

小倾城很少见着爸爸。爸爸不是出差就是在家呼呼大睡。爸爸对小倾城的爱就是出差回来买些国内见不到的玩具。有几回,爸爸答应带小倾城去游乐场玩,临出门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丢下满眼失望的小倾城,带着对孩子的愧疚走了。失望多了,小倾城不再吵着爸爸带他出去玩。也不肯爸爸抱抱亲亲,每当这时,爸爸总会安慰自己,等孩子大了就会懂得爸爸的幸苦。

待到小倾城读大班的时候,倾城妈妈发现小倾城不再缠着她,对郝婆的依赖越来越重,每每一个人在玩的时候,会奶声奶气地喊一声“郝婆——”,不管郝婆是在厨房做饭,还是在阳台收衣服、浇花,只要有郝婆应一声“哎——”,他好像就安心下来继续玩下去。每到晚上在睡觉时,必须抱着一个小娃,要郝婆陪着,看书讲故事。

倾城的小学时代特别顽皮。一向乖巧安静的孩子像是中了魔法,整天胡闹不得安宁,跟同学打架那是家常便饭,同学家长上门告状也是经常。学校老师打电话给倾城妈妈,要她抽出时间多陪陪孩子。倾城的妈妈也想但是做不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好在倾城聪明,成绩一直保持在中等水平,这也算是给他妈妈一个安慰!

在倾城读六年级的时候,发生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倾城的妈妈决定将倾城送进住宿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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