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德女闻言,正待要说些什么。
突然,一阵马匹奔跑的“笃笃”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紧跟着一声声男子高昂的“驾”语。
“他回来了,一定是他回来了!有救了,祖姑母我们有救了!”卫如君在心里激动的呐喊道,一抹欣喜之色划过眼底,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的如此高兴过。
若不是卫如君如今被束缚住了行动能力,再加上四周都是萧皇后的人马,她说不得要立时飞奔过去。
虽然卫如君不想让人注意到自己此刻的雀跃之情,怕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但她还是不自觉的紧紧抓住了袖口,强压着心口处扑通扑通直跳的感觉,装作不经意的朝着那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萧德女的神色一正,虽然还未见到人影,但还是十分警觉的意识到了不对。谁会在此时这种叛军作乱的情况下敢如此大胆的在宫中驾马疾行?要么就是前方传来了什么奏报,要么就是那伙叛军已经有人带头攻进来了。
听着这声音,似乎只有一人的样子,那倒是极有可能是属于前者的情况,不过自个并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萧德女对着身旁的萧鈡演吩咐道:“带几个人前去看看,若是太子的人传来奏报,即刻带来见过本宫。但倘若是其他人,格杀勿论!”
萧鈡演领了命令,带上了四五个带刀侍卫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些人带下去处理了,是要等会让人看到嘛。”萧德女眉头一皱,冲着那群王公大臣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那几个围在这群王公大臣们身边的带刀侍卫重新开始了手中的动作,生拉硬拽不容许他们一丝拒绝的往角落里拖去,不论这些人如何的挣扎求饶也无法摆脱开来。
“丞相大人,宰相大人...救我...救救我吧!...看在咱们曾经同僚一场的份上,求皇后娘娘绕我一命吧...我上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这群王公大臣们的呼救声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微不可闻,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阮师道的眼皮连眨都不眨一下,没人敢为这些人求情,也没人会为这些人求情。
四周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萧德女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还在被侍卫重重掌嘴的太皇太后一眼,冷笑了几声道:“可别给本宫打死了,这个老不死的身子骨可不像那脾气一样硬。本宫虽没有似吕后要人彘戚夫人那样的恨这个老不死的,但还想再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老东西几顿不可呢。不是太皇太后吗?那列祖列宗与满天神佛怎么都没有赶着来救你啊,只怕他们也是知道你这个老东西不配呢!”
虽然卫如君知道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但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与恨意了,看着这萧德女猖狂嚣张的丑恶嘴脸,听着那一声声的凌辱,不禁恨不得想要把其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萧德女感受到了卫如君所投射而来的怨毒眼神,眸子下意识的一寒道:“小贱人,你那是什么目光?看来你的皮也是痒了啊。”说罢,对着一旁的芳兰使了一个眼色。
芳兰心领神会,揉按了几下双手,阴笑道:“小姐你可有福了,本姑姑这双手上的功夫啊,可是素来只服侍后·宫里的各位娘娘小主们的。如今本姑姑来亲自服侍小姐你,小姐你可得好好享受享受才是啊。”说着,来到了卫如君的面前,冲着其的身上狠狠的掐去。
“哎呦!”一声女子的惨叫声猛然响起,却并不是卫如君发出的,而是那个芳兰姑姑。
芳兰死死的按住了右手手臂,拼命的跺着脚道:“哎哟,哎呦,疼死我了。你个死丫头,竟敢来咬本姑姑的手!”
卫如君冷冷的呸了一声,看着那芳兰的手背上被自己用力的咬下来了一层皮,鲜血滴答答的流到了地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做出如此明显不符合素来教养的行为,兴许就是一种本能,一种女人的本能,不只是保护他人也是保护自己的本能。
萧德女见状,不由得啧啧了好几声道:“这便是素来以后族自称的卫家女儿吗?原来竟是如此粗鲁野蛮的丫头。”话语一顿,神情不悦的瞪了那个还在使劲儿跺脚的芳兰一眼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小丫头片子也对付不了。”
“罢了,本宫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你这个小贱人是斌儿喜欢的人,本宫得在斌儿看到你之前把你给处理了。你们两个,带她下去吧,按着老规矩办。”萧德女悠悠的摆了摆手,如是的说道。
压着卫如君身子的那两个带刀侍卫异口同声的应了声是,拉起了卫如君朝着一个偏僻的地方走去,准备跟那群王公大臣们一般如法炮制的把其给悄悄解决了。
卫如君脚步踉跄的站起了身子,随着这两个带刀侍卫拉扯的动作渐行渐远,她并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也没用,所以她准备利用这仅剩的一点时间去看祖姑母最后一眼。
卫如君不知道为什么刘烨他没有来救自己,兴许那个骑马的来人并不是刘烨,如今他还在前线御敌,又兴许他如今正在与萧皇后派去的那几个侍卫打斗,还没分出胜负,或者已经遭逢不测。
太多的兴许了,但不管是哪一样对于卫如君来说都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将死的最后一刻,本以为自己会忆起父母的身影,可是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却是他。若是娘亲知道了,肯定又要骂自己一句女大不中留了吧。卫如君自嘲的笑了笑,别过了头去,不想把自个面上的伤心表情让祖姑母看到,让其更加的为自己担心。
.......
“当!当!”
卫如君的身子突然一松,那两个一直在她左右两侧的带刀侍卫不知为何的忽然放开了对其的束缚。因着事出实在突然,加之脚上原来有伤,她一个身子不稳的跪倒在了地上。
等卫如君缓过了气儿来,定睛瞧去的时候,一股抑制不住,直冲心口的感觉袭遍全身,令她破涕而笑道:“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