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别信蛇,古洛寒与紫鸳二人并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在现在的他们看来,赶路之事已经刻不容缓,既然已经被人追上,那么现在他们只要多留一刻便会多一分危险,而古洛寒也只是简单的处置了一下伤口便又匆匆上路。
“洛寒大哥,你怎么会想起让信蛇去千秋谷呢?难道你也是那里的人么?”紫鸳一边被古洛寒拖拽着疾行一边看着古洛寒问道。
“算是吧!不过却也不是!你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我不方便说出我的师门,而你就算真的知道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古洛寒回过头,瞥了紫鸳一眼说道。
“既然洛寒大哥不想说,紫鸳不问便是了!”紫鸳似乎很是识趣的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黑夜,没有一点星光,也没有一根火把,但是脚下却又不敢慢下分毫。
一昼夜不停的奔走亡命,身与心皆已疲倦不堪。溪水边,青石上两个人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倒映在溪水上的身影,疲惫的二人还是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来,因为此时的他们实在是过于狼狈,哪里还有一点公主与少主的样子。
“走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要不要在这里歇歇!”古洛寒看着紫鸳轻声问道。
“好!”紫鸳轻轻地点着头,看了一眼古洛寒,又痴痴地笑了笑,默默地抬起手挽了挽衣袖,提起裙边,缓缓的站起身,又轻轻的向前迈了步,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手,沾了沾溪水,走到古洛寒身边为他清理鬓发。
“谢谢!不过,我想还是不必麻烦你了!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吧!”古洛寒迅猛抓住紫鸳那只刚刚沾湿的手,看了一眼紫鸳,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冰冷的说道。
“怎么了?洛寒大哥?你是不喜欢紫鸳服侍你么?”紫鸳蹲在古洛寒身边,痴痴地望着那张突然间变得冷峻的脸,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等待着一个她所想要的答案。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么?”古洛寒看了紫鸳一眼,缓缓地闭上眼,叹了一口气方才问道。
这一次,紫鸳没有再去答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修行者即使只是一个天道第一重的修士,也有着比常人长出很久远的生命,而我的师尊更是一个修行者中的强者,在我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每天只能聆听师尊的教诲,那时候,除了师尊,我能见到的人也只有四个仆人,不过,在我的眼里,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而非仆人,而且,我喜欢他们中那唯一的一个女子,只不过,她,大我太多,而我们在一起的希望也本就渺茫,甚至是没有,你现在能懂得我的感受么?”古洛寒看着紫鸳轻轻地带着些许伤感的神色说道。
“原来你也有这么多身不由己的事!我想我能懂了!你的师尊一定是一个很强大的人吧!就像是人间的帝王一般,我想就是因为你的师尊,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紫鸳看着古洛寒说道。
“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懂我!”古洛寒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紫鸳说道,那嘴角的微微笑意,一时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时的古洛寒应该是喜是悲。
“这有什么!本身我与洛寒哥哥的处境也差不多嘛!紫鸳也只是一个身处深宫的宠物罢了!自己得到的是大多数人都想要的,什么功名利禄,什么金玉满堂,可是世人却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作为一个公主的人想要的!洛寒大哥?你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平静的生活?如果我不是紫溪国的公主,我也不用去那千秋谷求道,如果我不是紫溪国的公主,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亡命天涯,想要回到那笼中都渐渐地变得不可能!”紫鸳抬着头看着古洛寒,轻声啜泣着,当那话音落下,人也泪如雨下。
看着在那里伤心流涕的紫鸳,古洛寒轻轻的伸出手,抱着紫鸳的头,让她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腿上,酣畅淋漓的哭个痛快。
“谢谢你,洛寒大哥!”半响,紫鸳方才抬起头,一双已经哭红了的眼看着古洛寒,嘴角缓缓地勾勒出了一抹笑意,也许是释怀,也许是淡然,只不过,此时有人啃听述衷肠总要比一个人憋在心中来的要好的多……
“想不到你们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卿卿我我!你们要是想享受就一切去地府享受吧!也许,我们可以送你们一程!”一行七人突然出现在古洛寒于紫鸳的面前,但看这一行人各个身着黑衣,不过,却只有站在正中眼的那一个人以黑布遮面。
“大言不惭,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就凭你们,也配做我的对手么?”古洛寒果断的拔出长剑,冷冷地盯着这一行七人,因为此刻他已深知这一行人绝非善类,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这些人中的每一个人比起自己来都是只强不弱,现在的他,本就没有一分胜算,更何况还要保护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
“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你认为就算你再怎样修为不凡又有什么意义么?焚之道在强大也只不过是炼器一道的代名词罢了!”那蒙面的黑衣人看着古洛寒无情的数落道。
“看来你们知道的还不少!不知道你们跟信蛇是不是一伙的?今天就算死,我也想死的明白些。”古洛寒看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信蛇?那个没用的家伙!居然会跟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引为知交,不过,你可以放心,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因为我们只顾着猎物还没有来的及去追杀那个叛徒!”那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古洛寒,那黑色的面纱下的传出的恐怖笑声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原来你们果然是一伙的,难怪你们会知道我的道则!”古洛寒看着那为首的黑衣人,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之所以会知道你是焚之道的人,只是因为你与信蛇交手的时候我们就在不远处,只不过,你们当时斗得太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们,而且你们的确也很可以,为了防范信蛇帮你,我们一路追你到这,想来你应该可以束手就擒了吧!”那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古洛寒轻声冷笑着。
“大丈夫死则死矣,这样不战而降,我还真的做不到!”古洛寒看着那信心满满的黑衣人颇为高傲的说道。
“既然你想死,我们成全你便是!”那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古洛寒用同样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小心些,跟紧我!”古洛寒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紫鸳压低声音说道。而当古洛寒看到紫鸳轻轻点头的那一刻,手中长剑忽然出鞘,一剑扫向那为首的黑衣人,明知道逃不了却依旧要血战到底,因为这也正是当年的古叔痕告诉过他的话“宁愿战到死,也不能等死!”放手一搏也总要好过束手待毙。
“没想到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也会出手偷袭!”那黑衣人不慌不忙的拔出腰间断刃,看着古洛寒一掌拍出,无尽道则涌出,一瞬间,那天地间所存有的沙尘仿佛都向古洛寒涌去了一般。
“尘之道?好!看来今天我不留下点什么,是注定不能离开这里了!”古洛寒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说道,而那一双紧紧地盯着那黑衣人的眼也仿佛要喷出活来一般。
“上!”那黑衣人一声断喝,余下六人皆像离弦之箭一般,在一瞬间冲到古洛寒身边,而那速度之快却也足以令人咂舌。
“尘之道?全部都是尘之道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古洛寒在心里不断的盘问着,只不过,无论怎样自问他也不可能再多知道分毫,而现在,也再不容他多想分毫,长剑电舞,无尽焚之道道则自长剑之中涌出,纵使如此,此时的古洛寒已经没有半分进攻之机,现在的他只能被动的用那柄不俗的长剑抵挡这七人那凌厉的攻势。一瞬间,古洛寒那身依稀还能看出些许华贵的衣着也已经变得破败不堪,一道道刀口出现在古洛寒的身上,虽未见血,但也是险象环生,更遑论,此时他的身边还有着一个完全不懂功法的紫鸳。
“孤魂,你们欺人太甚了,今天我也来凑个热闹,希望你有我一起杀了!”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已经出现在古洛寒身边,但见那人一袭紫衣,一柄长剑,不是信蛇还有谁?
“信蛇,这是你自己找死!刚好省的我们费力,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自然再好不过了!”孤魂看了一眼信蛇冷冷地说道,而此时,他手中的短刃却变得更加的诡异……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古洛寒同样看了一眼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信蛇,轻轻的笑了笑,长剑也挥舞的更加卖力了些……
“我们是知交,总不能见死不救!今天,就算死了又有何惧?此生愿为知音故!今天,就让我们杀个痛苦吧!”信蛇看了一眼古洛寒气势高昂的喊着心中那已经渐起波澜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