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白兰质询的目光,叶天佑眉毛一耸,也不搭话,转脸对一旁的服务员说:“麻烦取我预定的那一套,谢谢。”
女服务员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转身小碎步奔跑向库房。如此颠倒众生的新郎官竟然跟她说“麻烦”、说“谢谢”!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功德了!
白兰忽然就释然了,好么,伴娘总好过“娥皇女英共事一夫”,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如果要她做见不得光的人和事,她怎么也不会答应。
另一个服务员过来引领白兰去试衣服,温柔一脸诚恳地冲她点头:“我在这里没有什么女朋友,你我真得有缘,拜托一定不要推辞哦!”
白兰无奈,话说到这个份上,只好点头,默默跟着服务员走向试衣间,心里却嘀咕:温柔小姐明知自己和叶天佑的过往,还摆出一副不明所以人畜无害的大姿态,而温柔分明对叶天保情根深种,也对自己挑明了她嫁叶天佑就是嫁替身,叶天佑知不知情?自己要不要告诉他?而他却又让自己给他时间相信他!三个人都各怀心事,唉!这是要唱什么戏!
苦恼的白兰无趣地被服务员当个木偶一样摆弄来摆弄去,等她被拖到镜子前,五官一下子凝固了——
雪白的丝缎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因为刚生了孩子的缘故,反倒是比以前纤瘦的自己更加丰润,也更加衬托得凹凸有致;蓬松的下摆俏皮地在大腿前斜斜向下向后裁剪,彰显出她修长秀美的双腿;整个裙身错落有致地点缀着纱质的蓝色玫瑰花,蓝白两色相得益彰,显得整个人都清透水嫩起来。
镜子里突兀地多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燕尾服的裁剪忽然就有了映衬,两个人身上的蓝白色遥相呼应,不可方物地藐视一切镜子以外的景色。
白兰不自禁地笑了,心都化成一片碧蓝的湖水,缱绻涟漪荡漾,美得时间都静止了。
镜子里的叶天佑明明没有笑,嘴角、眼角、眉梢怎么看都挂着弧度。
“不错!很美!”叶天佑轻轻地说,声音里全是美好。
白兰想着怎么回复,叶天佑却已经转身,走向温柔。
白兰有些失落,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顿时又把所有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这个尺寸,那么合身,是他为我定制的呢!他的礼服,跟我的着实配呢!女人啊,都是视觉动物,看到美好,一切就美好起来了!
一直远远观望着的温柔,在服务员的诧异中,缩了缩瞳孔,似乎想把什么看得更真切些,又似是想把什么摒除在视野之外,熟视无睹地低头整理自己的婚纱。
听闻叶天佑快步走过来,温柔展开笑颜,抬头迎上,只听叶天佑笑融融地说:“真美!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婚礼就定在下周吧!”
温柔撇撇嘴,“都很美,你决定哪一个了么?”
叶天佑若有所悟的样子,翻着眼睛想了一下,笑着说:“就那一件缀满钻石的吧!”
温柔却摇头:“我看白兰那件不错,不如……”
“不如都换成蓝钻?”叶天佑爽朗地笑:“更衬我这件衣服。”
温柔抿嘴,眯着眼睛,使劲儿点头,美得一塌糊涂,闭起眼睛扎进叶天佑胸口,叶天佑顺势抱着她,两个人毫无违和感。
店里的服务员个个茫然,有点不知道谁是谁,谁又把谁当成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