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寒应声闭了嘴,这一次,她明显得感觉到滨崎飞的愤怒,是啊,自己毕竟是他带回来的,惹出这种麻烦,自己本来做之前就决定一力承当的,没有想到他竟然……唉,他的确是有理由生气的不是吗?那就让他骂一通,解解气也好啊!
社堂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和黑暗。犹如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周小寒手心里居然开始涔涔地冒汗——大少爷,你要发火能不能快些?这潜伏期也太长了吧,让我紧绷的神经都快要撑断了!
可惜,滨崎飞还是沉默。
周小寒彻底崩溃,终于还是打定主意,自己送羊入虎口,再次主动开了口:“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我只是不想把你也拖下水……”
“周小寒!”滨崎飞第三次打断了她的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周小寒竟然听出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为什么,你和我不能同时在水里?”
周小寒心里一咯噔,忽然有些恍然。
“那一批货物是残次品,也的确是需要找一个倾销的市场,我知道你作为中国人,擅自拦下货物也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感觉得到滨崎飞始终在压抑克制着内心的愠怒,语气里竟然投射着失落,和悲伤?
“……”周小寒大脑飞速运转着,突然明白自己刚才始终没有弄清楚重点。
“也许你告诉我,我们会把事情处理的更圆滑妥帖一些……或者,你是不是计划用这种方式,彻底和滨崎家决裂,好……好离开我?”
四周一片凄冷和黑暗,周小寒竟然感觉到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射而来,那么咄咄逼人,又那么无奈失望:“我……没有……”
“唉——我一直期盼,也一直在等待,什么时候,你能说……我们……”
周小寒忽然觉得心肝脾肺肾都扭到了一起,紧绷得有些要窒息了,心跳也不会了,呼吸也忘记了,自己是要石化了么?!还是,在等待什么?!
“你是错了,但不是错在假传圣旨,而是错在,你始终不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滨崎飞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似乎没有了勇气。
“我……其实,你不必要陪我,更不必……用那种方法……来救我……”周小寒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呵呵……”滨崎飞的笑声在这个空荡的黑夜里显得更加凄凉和不找边际,“你还不懂么,那不是一种方法,那是……”滨崎飞深深吸了口气,“那是我许久期盼的梦想!”
周小寒软软地坐了下去,再没有力气来支撑已经跪了一天一夜的身躯:他说那是梦想!他说他要娶她是他的梦想!天啊,那不是他为了帮自己免于被集团问责的缓兵之计吗?!他主动请缨陪她一起被他父亲罚跪于社堂,竟然真得是为了……娶她?
自己害得集团一大批货物没有了倾销市场,经济损失在其次,暗中手脚的罪孽之心,在滨崎集团这样尊崇忠诚的家族里,死有余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