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踌躇着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叶天佑却不屑地转眸看向大海:“孟飞是滨崎家的人,我也是刚知情,所以我跟滨崎家族没有什么交情!行事处世向来狠辣的滨崎家族,既然要追究问责,我又凭什么能出面说合。鲍总,这件事,天佑……爱莫能助!”
鲍小安的身子重重一颤,海边的冷风骤起。
一管冰冷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叶天佑,鲍小安的面孔扭曲着愤恨:“叶总,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什么你能放过宏特,却不愿意放过小安?!”
叶天佑的视线越过深不见底的枪管,落在鲍小安身上,的确,自己内心是不愿意放过鲍小安的,他的江湖习气,他的虚伪阴狠,他的阿谀逢迎,都是自己深深厌恶的,最关键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直取自己软肋,两次掳走白兰,而自己居然两次都被牵着鼻子暴走,这样的习惯还是不要成为习惯,为了以后白兰的安全,都不能再受人牵制了!叶天佑忽然想起了叶顶天的话,“商场上,除非你够强大,否则不要把自己放在靶子上,树敌太多,吃亏的总是自己。情场上,除非你够坚定,否则不要把在意的那个人放在靶子上,伤害太多,伤心的终是自己。”
——他什么都知道?!他太睿智,太豁达,太贤明!叶天佑忽然悉悉一抖,不知是海风萧瑟,还是心中悲凉。
鲍小安看着叶天佑沉了脸色,又微微一抖,眼中的神采渐渐坚定了几分,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夜姬。
夜姬站在叶天佑身后,接触到鲍小安的目光,拧了拧浓眉,颇是恼怒地瞋了鲍小安一眼,款款走到叶天佑身侧,攀上叶天佑的手臂:“叶大哥,不为别的,就为了白兰。与鲍总几次打交道,他也是言而有信的人。”
叶天佑不动声色地挪移开自己的手臂,只是望着鲍小安的枪口:“我说了,第一,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说动滨崎家,而且据我现在所知,孟飞……滨崎飞,跟家里的关系也不是很和谐,所以这个忙,不是天佑不帮,而是真正鞭长莫及;”说着,叶天佑淡淡侧目扫了一眼夜姬,又继续说:“第二,白兰,只是我的一个保镖,看在是父亲亲自吩咐的人,我难免要顾及些,却不知晓鲍总何以再三拿一个旁人的性命要挟与我,亦或是鲍总对白兰情有独钟,但天佑实在不敢对父亲的人妄自做主,所以……白兰,我是要确保毫发无伤的!”
鲍小安听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面颊的肌肉细细抖动着,眼眸中闪烁着难辨的光彩。
夜姬听着,却是如获至宝地欣喜,仰脸凝望着叶天佑,看徐徐海风拂弄他的短发,清扬倜傥,如仙般儒雅秀贤:他还是她心目中的圣贤,不受世俗熏染,不被情欲所累,这才是干净出尘的好男人啊!
鲍小安心中愁忿,猛然瞥见夜姬如痴如醉地望着叶天佑,顿觉气冲天灵盖,抬手朝着叶天佑就扳动了阀门——
“砰!”枪声透彻了海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