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顶天一动不动地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园子里已经落败的牡丹，万紫千红的花瓣撒落在花丛中，隐没了绚烂和雍容。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轻柔有礼，叶顶天眨了一下眼，收回了目光和思绪，沉稳如钟的声音溢出：“进来吧。”
温柔推门走了进来，一袭修身的白色牛奶丝长裙贴切地裹着玲珑的腰身，长发飘飘披在肩头，可爱又不失优雅，俏皮又透着贵气，朝着叶顶天一颔首：“姑父，您找我？”
叶顶天儒雅地转身，看了温柔一眼，徐步走到藤椅边坐了下来，微笑对温柔着说：“坐吧。”
“谢谢姑父。”温柔一贯乖巧地坐在了一旁，安静地垂着长长的睫毛，等待着。
“你，最近忙什么？”叶顶天眼含笑意，眼神中却流转着不知名的情绪。
“没忙什么，”温柔盯着地面，语音和煦，表情恬静，却是明显的兴致不高，对答快速，却又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停了停，又说“姑父，我想去法国念书。”
“嗯？”叶顶天斜飞的剑眉一挑，笑意淡了一层。
“我想，我也不小了，总是这样成天晃荡来晃荡去的，无所事事，终究不是个正事儿，所以……”温柔渐渐隐了话语，似是省略，又显得底气不足，又或者是自己觉得留恋不舍，决心未定。
叶顶天不置可否，只是慢慢问到：“那，不照顾你表哥了？”
温柔唰地抬头，对上叶顶天雅意的面容，俏丽的面容忽然就翻涌起委屈的神情，睫毛忽闪忽闪，就要拍打出水珠来，温柔慌忙移了目光，低低说到：“表哥很好……不需要我照顾了……我想去法国读服装设计……好久前就想去了……再不读书，我就老了……表哥现在很好，是表哥让我多读书的……”如此说着，已是含着哭腔，又极力忍着，压抑着，最后就成了抽噎着断断续续地一句一顿。
叶顶天脸上的笑意彻底匿了痕迹，凝望着似哭非哭的温柔，心里狠狠地一痛，痛得忍不住闭了闭眼，等着一波痛楚缓过，才徐徐睁了眼，叹了口气，安慰到：“我知道，你也知道，你表哥他……从小受的苦太多……你要多担待，多理解……到现在，他的压力也不小，有情绪是难免的，有时候他发发脾气，你不要往心里去……”
闻言，温柔终于克制不住，耸着肩膀，嘤嘤地抽泣起来。
“唉，”叶顶天终于叹出声来：“姑父知道，你也不容易，一片痴心……委屈你了……我回头说说你表哥……”
“不用！”温柔梨花带雨地猛然阻止，肩膀一抖一抖地，努力平息了平息，才一抽一噎地说：“我知道表哥心里难受，我也难受，如果表哥看我烦，我就躲得远远的，这样不就行了。”
“那如果表哥回头又找你呢？”叶顶天问。
“他不需要我了，不需要了已经。”温柔茫然地摇头。
“傻孩子，气话而已，除了你，再没有人如你这样贴心对他了！”叶顶天说到：“别伤心了，过个几天，表哥那股子劲儿过去了，自然会找你的。”
温柔抽泣声渐渐平稳，看着叶顶天：“真的？……姑父您别说表哥，……他已经够难受的了……”
“好，我不说他。”叶顶天点头：“你表哥就不是那不通情理、不明事理的人，一时糊涂，你不用在意。”说着，扯了两张纸巾递给温柔。
温柔点点头，结果纸巾，轻轻擦拭眼角。
“叩叩叩”，敲门声再度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