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定亲
饯行?
我一脸诧异的看着她不明所以,这句话说的太突然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嗯?”她歪着头表情淡然的看着我,说,“小爷不知道么?”
“等下。”当我知道我没听错的时候,我是真的慌了,我问,“你要走?”
她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看着她如此从容淡然,我一下有些难以接受,摊开双手诧异的问:“为什么啊?”
“您父亲的命令。”她淡淡的说,“我是为了保护您和夭儿的安全,如今出了这么大的闪失,我难辞其咎。”
卧槽?!
我看着她满脸诧异,我摊着手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出来,这都是什么啊?!
“只是辞退,已经是大爷开恩了。”她淡然道。
听完她说话我瞬间就不行了,凭什么啊?怎么说辞就辞了?这关人家什么事啊?
我低头沉吟了一会平静了下来,抬起头对她说:“我去问清楚这件事。”
转身推门而出,不看她表情不说再见,这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我坚信。
下楼出医院,掏出手机就给老爹打电话。
“爹,你在哪?”
“啊?”老爹漫步尽心的说,“在意大利风情区呢。”
“我现在过去找您。”我说
“现在啊.....”老爹考虑了一会,悠哉的打了个哈欠说,“呢就来吧,在福楼法餐这边。”
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打了辆车就往那边赶。
我确实早就知道白洛在我和夭儿身边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我不知道如果她从我这里被赶走,那将会回到什么样的生活,我想象不到也不敢想,古人说凡事皆有阴阳,没错,社会也有黑白,我们理所当然的生活在阳光下每日悠哉的日常,是无法想象底层的阴影中的人们是如何费尽心机的讨生活。
第一顿饭,她护了我一次,夭儿被劫,她替我挨了一顿打,这都是我欠她的,我得还上。
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我走进福楼法餐一眼就看见老爹坐着剔牙,他们太显眼,都不用找。
我走过去,却吃了一惊,除了我几个叔叔阿姨以外,还有一个人,
禹晴鸽。
“喔,小爷。”老爹抬起头看着我,说,“气势汹汹啊。”
“你把白洛辞了?”我没看禹晴鸽尽量保持平静的问。
“是啊。”老爹点点头,满不在意的剔着牙说,“事办的这么差,留着干嘛?”
我看着满不在意的老爹有些生气了,老爹头都不抬继续忘我的剔牙,说,“辞不辞另说吧,反正是不能留在你身边了,到时候我会派云亭云柳过来。”
“什么意思?”就是说就算不辞她,也得调走?为什么啊?
“喔对!”老爹停下了忘我的剔牙,抬起头看着我说,“忘给你说了,你定亲了。”
“哈?”卧槽你说啥呢。
我一脸诧异的看着老爹他表情云淡风轻,悠然道:“就是我给你订了门亲事,基本都安排好了,你该干啥干啥,到时候等差不多了你出来结婚就行。”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突然就要结婚了?我跟谁结婚?”我诧异的问老爹,这特么一下给我整蒙b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她。”老爹转了下头指了指旁边的禹晴鸽淡淡道。
“什么?!”我真是无法相信。
老爹剔完牙喝了口水,漱了漱嘴,然后继续说:“打打杀杀多伤和气,所以干脆结婚算了。”老爹摆摆手对我劝说。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的答道。
我站在老爹面前看着他鼻子喘着粗气紧紧咬着牙,真的是气的不行不行了。让我娶她?狗娘们阴了我三姨劫了夭儿还把老子踹下河,好不容易爹来了,我还没扬眉吐气你就让我逆来顺受的娶她?
“好!”我气得咬牙切齿,指着禹晴鸽对着老爹说,“你敢让我娶她,我结婚那天就敢拿打火机烧她头发。”
“喔,你好牛b啊。”老爹看着我语气冷淡面无表情道。
老爹坐正认真的看着我,缓缓的问道:“你可以到时候烧她,你也可以现在拿刀叉捅她,呢么你告诉我,你可以拿什么把夭儿要回来?”
老爹说完站起身,带着叔叔阿姨走了,留下我一人站在原地,我浑身如遭雷劈,一动不动,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我就这样石化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回过神来,发现禹晴鸽还在,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我。
我转过头默然的看着她,她面容姣好,气质优雅,是大众普遍意义上的女神级别,可是我觉得喜欢一个人跟美丑无关,更何况是结婚。
“小爷,又见面了。”她说。
我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到头来我还是输了她一手。
我没有搭理她,转身出门。
她不知道是吃撑了,还是抽筋了,莫名其妙的一直跟着我,我也懒得理她,于是出门之后我俩一前一后的走着,我冷静了下来,与其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洋相百出,不如静下心来盘算一下下一步如何自救。
现在情况很明朗了,禹晴鸽嫁过来,禹晴鸽接我陶家之势收复禹家残党上位,之后陶禹两家结盟给黄家施压接夭儿回来,到那时候不要说我在TJ开店了,我都能在TJ上天了!
这确实是当下最好的方法,不费一兵一卒拿下TJ,制衡江南,这真的不是黑社会了。突然想到合纵连横的张仪苏代,小时候抱着战国策看着其中的纵横捭阖好不过瘾,如今身陷其中权数阴谋真是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了。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可是这女神经病居然在我身后踢踏着高跟鞋陪小爷围着意大利风情区绕完两圈。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问道:“你有病啊?为什么要跟着我?”
她抬手掩嘴轻轻笑了笑,然后两只手背在身后,抬起头看着我,半撒娇的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我要盯紧你,不能让你去找野女人!”
她这一套小操作给小爷我整得一身鸡皮疙瘩,看得我浑身难受,我真是懒得理她:“你是喝假酒了么,在这跟我扯什么犊子呢?”
她低下头笑的十分开心,我抬起头气愤不已。
“可以陪我走走么?”她抬头问我。
“不可以。”我果断回答。
于是她继续跟着我到了海河边。
我俩并排走在海河边,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一直走到了TJ站海河码头,我想起来上次在这里遇见她她对我说的一席话,事到如今我才明白过来那无法逃避所带来的含义,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她早已预料,而我当时还给人家吹牛逼说有意义的事呢。
“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么?”我问。
“差不多吧。”她答。
我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蠢不可怕,怕的是蠢不自知,我以为我是不蠢,我只是为了配合周围在装蠢,谁知道最后发现我才是最蠢的,居然还在装蠢。这已经说不出来是有多蠢了。
“你真就甘心这样嫁给我了?”我扶着栏杆转头问她。
“为什么不甘心啊?”她侧过头,娇笑嫣然,“陶家名门望族,小爷一表人才,多好。”
我无言以对,人各有志,个人价值观差异决定了追求的事物各有不同,我不是什么纯粹的人,没有什么崇高的志向,我就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做普通的事,我相信无论是什么人儿时都有过天马行空的幻想和洁白无暇的愿望,或是超级英雄,或是白马王子,那天真的记忆随着岁月的流逝或许会逐渐褪色变成空想,可是却是会藏在心底不可磨灭的美好遐想。
所以,我看着她认真的问道:“你没有想过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么?”
听到这个问题她面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转过头看着面前的海河怔怔出神。
“幸福。”她看着海河柔和的波纹念了一遍,轻笑了一声,对我说,“小爷,我给您讲讲我的故事吧。”
我转过头看着海河,洗耳恭听。
“我是禹家的私生子,我出生发现我不是男孩儿以后我就和我妈在佣人住的屋子里长大,那段日子妈妈每天都要挨骂挨打,后来就被赶出了禹家大宅到了TJ边上一个小县城,妈妈摆小摊买一些小东西,给别人做一些针线活,如此维持生计,那段日子过得很清贫,可是很开心。我记得小时候和小朋友玩,一个小姑娘很自豪说她爸爸给她买了新玩具,她爸爸特别特别好,我一脸茫然,问她,爸爸是什么,然后周围一帮小朋友都笑了。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别人家孩子不光有妈妈还有爸爸。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悲伤的事,正因为我从来没有过爸爸所以也不知道没有爸爸是多么难过的事。如果一直这样,也挺好的。虽然不完整,可是也很快乐。
在我七岁那年,一天晚上出去玩,玩的很晚很晚天上的星星都出来了,我才想起来要回家,我吓的半死,害怕妈妈打我,可到了家门口,却看见妈妈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而我们那个小小的家,变成了熊熊火海。
妈妈把我抱在怀里,安慰着大哭的我,慈祥的笑着,说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我说我想看大海,妈妈笑着点了点头,带着我回到了TJ城,妈妈说身上一块钱都没有了,就站在海河边上指着海河的尽头,跟我说那边就是大海。妈妈带你去看大海。然后抱着我跳进了海河,游向大海。
我命大被人捞了上来,可妈妈被冲走了。我大声的对着海河喊妈妈,可是只有平静柔和的波纹,却没有回声。我哭累了,也饿了,有一个叔叔过来跟我说,不哭就带你吃烤羊肉串,于是我就跟着他走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禹家的错,他犯得的错要我们来承担,我那小小的幸福就被这样轻描淡写的摧毁的干干净净,所以那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我一定要有出息,我将来要趾高气昂的走进禹家把当年那些让我妈卑躬屈膝的人都踩在脚下,如果到了那一天我和妈妈肯定会很幸福。”
“你问我,我有没有想过追求自己的幸福,呢我现在告诉你,我追求了,也追求到了。”
她转过头看着我,满脸泪水,对着我笑靥如花。
“我现在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