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晏城是出了名的繁华,都城里人们来来往往往络绎不绝,这里的人皆是谈笑和睦举止优雅。
然就在一道安静的小巷子里,一道杀猪般的叫声打破了巷子的宁静。
两只野猫从破旧的屋子里跑出来,幽绿的眼睛向声源的地方望了一眼,爪子一蹭地面便跑没了猫影。
一道男人尖锐的叫声响起:“楚浮沉!不要以为你打扮成男人的模样本公子就不认识你!要让本公子下来一定把你剁了下酒吃!”
一棵高大的树梢上一蓝衣公子狼狈地坐在上面抱着树干,对着下方的人狠狠道。
下方一人随意地坐在一块方石上,身着破烂麻布,拖着一双草鞋在地上有节奏的点着,乌黑的头发用一根木棍凌乱插在头顶,黝黑的脸上点点雀斑。鼻旁一颗大大的黑痣。
浮沉手捻着嘴角一撮胡子,浓密乌黑的一字眉微微上挑,嘿嘿道:“这样也被你认出来了,啧啧,你眼力可是越来越好了啊!”
“整个晏城敢和我作对的除了你楚浮沉便找不出第二人!就算你变成鬼我也认识!”
“哦?是吗?”
说罢人缓缓地站起来,伸手入怀一阵摸索。
树上之人见下方之人的动作,眉头突突一跳,激动地抱紧树干,结巴道:“你,你又要干嘛?”
浮沉从怀里摸出下把弹弓和铁弹珠,瞄准树上的人就是一发。
“啊!”
惨叫声在寂静的小巷内再次响起,蓝衣公子按着已经抽搐的屁股,忍痛含泪。
“我都说了那张家娘娘子是自愿跟着我的,还有你姐妹邱蓁是她把我甩了,这错不在我吧!本公子长得英俊貌美这也有错吗?还有姓楚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标准一个地方打!”
浮沉不耐烦地用小指钻钻耳朵,懒得理会他的愤怒,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好,那我换个地方瞄准。”
蓝衣公子顿时眼眸的晶莹更甚,真是想抽出手狠狠扇自己的乌鸦嘴。
待浮沉再次瞄准时一道急促的声音从小巷另一头传来。
“不好了小姐!管家带人找过来了!”
阿念是浮沉贴身侍女,而她此时此刻的打扮与浮沉完全雷同无异。
浮沉忙扶住跑得气喘吁吁的阿念,一改方才嚣张的模样,有些怯怯的问道:“他们在哪儿了?”
“后……后面,唉唉,小姐等等我啊!”
浮沉跑了一大截后又折回拉着阿念一起跑,边跑边还不忘嘴里碎碎念:“可不能让他们给逮着了。”
蓝衣公子见人远去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不留神重心往下,一道哀嚎再次响起。
艳阳高照桃花遍地芬芳,正在这晴晴朗郎的天气里,晏城三品高官楚府,却是一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节奏。
浮沉换回一身鹅黄色女儿装,五官精致无可挑剔,可也不算绝美,秀发三千,不施粉黛而含另一种天然的韵美。
楚夫人绷着一张脸,朝着浮沉劈头盖脸喝下:“平日里就是为娘太惯着你才纵容你有失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你看看你好好一姑娘家,成天出去野混丢尽了我楚家的颜面。那陈公子可是将军府的公子,你不仅三番五次的捉弄人家,居然还败坏人家的名声。”
“不对娘,你终日在家有所不知,那陈安潘凭借自己爹娘给他生了一副好皮囊成天在外招蜂引蝶,害得不少少妇为了他竟然还要休夫!娘,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简直就是丧尽……”
“你给我闭嘴!”
楚夫人怒拍桌子,浮沉立马乖乖地闭了嘴低下头,一旁阿念也是暗地里狠狠抹了一把汗。小姐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陈将军的公子是风流了些,毕竟是富家子弟还是有几分修养的,还不至于像你口中说得那样不堪,那邱蓁是你的好姐妹没错,可明明是邱蓁不喜欢他在先把他甩了,你还非说是陈公子红杏出墙?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把人家陈公子追到偏僻小巷想教训他还说人家是什么负心汉,你说你一姑娘家的怎么还把人家给逼到树上去了,你真是要气死为娘你才甘心啊!”
“娘……”
“你已及笄两年也不是小姑娘了,你父亲去世得早,为娘给你说了几门亲事,公子皆是这宴城达官显,人中龙凤,过两日便安排你们见见。”
楚夫人已经猜到浮沉会一口拒绝,她早已想好了对付的话,可谁知后者竟然抬起头对她甜甜一笑,一脸懂事地点点头,柔声道:“娘说什么,女儿都依,只要母亲不生气就好。”
阿念忍不住起一层鸡皮疙瘩,就是楚夫人也一时没适应过来,眨巴两下眼干咳两声才反应过来,严肃道:“你休想给我葫芦里卖什么药,浮沉,娘一切都是为你好。”
“女儿知道母亲大人最疼浮沉了,女儿保证乖乖地去相亲,绝对不让娘操心,听说后院内桃花开得甚美,女儿想去看看,就先不陪母亲啦!”
楚夫人还没说话浮沉就笑眯眯地拉着阿念走出厅堂,余留楚夫人扶额叹气:“真是一个令人不省心的孩子。”
后院中一大片桃花树上盛开粉嫩的花朵,清风拂来,花瓣儿纷纷扬扬垂落在地上。
浮沉兴奋地跳起来:“我这是有多久没来这后院林了啊,这花儿也开得太漂亮了吧,端庄、美丽、娇艳,这样多姿多彩、活泼浪漫。
阿念你看啊,这些花横枝优雅闲适,斜枝潇洒豪放,曲枝温柔婉约,直枝庄重威严,实是树树有不同、枝枝皆各异,花与树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动静结合,富有生趣,其色彩之美、姿态之美、风韵之美,真叫人忍不住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地喜爱!前辈说:“花以形势为第一,得其形式,自然生动活泼。”
“哎呀小姐你就不要和我说什么桃花了,阿念没读过书听不懂,你怎么就答应夫人相亲了呢?”阿念与浮沉一起长大,她了解她家小姐就像农民伯伯了解大粪一样,她怎么可能那么听话地相亲嫁人。
浮沉闻言一本正经地看着阿念,“父母之命不可违,可要是那些个公子哥不要我那我也没办法啊!”
阿念说了,她就是那农民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