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课之前有半个月的军训,F大本来有两个操场,而由于其中一个正在整修,剩下的另一个则正好跟S大的操场遥遥相对,只隔着一层铁丝网。S大是师范类大学,军训的新生乌泱泱一片娘子兵,相距不远的F大却是工科类大学,一群小鲜肉和抠脚大汉的神奇组合,这阴阳调和颇有道家的意味。
黄时雨在人群中寻找贺知回的身影,从左到右,从前至后,看了两圈,却没找到,有些失望。
S大这边的痴女们望着对面的小鲜肉,芳心怒放,F大的抠脚大汉们又望着这边的娘子兵,暗暗流口水,倒有些牛郎织女的氛围,正好有道铁丝网充作挡道的银河。
女人多的地方永远不会缺少的是是非,这不,女生们已经开始在讨论自己中意的某位小鲜肉了。
女生A:“快看,对面有个帅哥耶。”
女生B:“哪儿呢?哪儿呢?快指给我看看。”
女生A:“就最后一排嘛,最后一排第三个,从左往右。”
女生B:“啊,我看见了,真的是个帅哥啊。”
黄时雨:最后一排都看得见,眼神真好。
女生A:“帅吧,别跟我抢,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女生B:“矮油,不要嘛······”
黄时雨:你俩在这抢个啥,人家同意了吗?你妈妈知道吗?
章敏敏神神秘秘凑过头来:“哎~看见没,对面有个帅哥耶。”
黄时雨站得脚后跟发痛,懒得扭头:“没兴趣。”
章敏敏又扭到另一边,跟陆雪和韩梓童讨论帅哥话题去。
陆雪小声惊呼:“咦~这不就是小雨的那个青梅竹马吗?”
黄时雨赶紧抬头去看,果然看到重重人潮后是贺知回笔直高大的身影。在一群还未张开的小鲜肉和老成的与年龄不符的抠脚大汉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鹤立鸡群。不说人家本来就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再加上身旁的几个歪瓜裂枣一衬托,那更是璀璨如明月了。贺知回似是察觉到黄时雨的目光,朝着这个方向微微一笑,S大的女生们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章敏敏又凑过头来:“小雨,那就是你男朋友?”
黄时雨看着她眼中熊熊燃烧地八卦的小火苗,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章敏敏看了看黄时雨的脸,又看了看对面的贺知回,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认认真真说道:“我突然有些相信你跟他是正当纯洁的男女关系了。”
我靠,这什么意思?黄时雨咬牙说道:“小心我回去踩死你的小白。”
章敏敏不畏强权,继续自言自语地感叹:“鲜草啊鲜草,你为什么要插在牛粪上?”
韩梓童插话:“哎~看上去挺帅的一人,没想到眼神不太好,人无完人啊。”
陆雪:“嘿嘿。”
黄时雨怒道:“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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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军训结束后,宿舍三人竟逼迫黄时雨去跟贺知回见面,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证明这根水灵灵的鲜草已是名草有主,为了让她宣扬主权,毕竟可是已经有不少女生都盯上这根鲜草了。但是背地里这阴暗的想法却是为了满足她们欣赏帅哥的欲望。
黄时雨无奈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三只。自从过上了集体生活,不幸碰上了这群损友,无可奈何的时候好像越来越多了,也是无力吐槽。
三绕八绕走到F大建筑系的宿舍区,站在贺知回的宿舍楼下,黄时雨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那就是她上次忘记问贺知回的宿舍号了。难道又要跟上次一样在楼下喊他的名字?黄时雨脑海里一出现这个想法,就赶紧掐灭了。还是回去好了,扭头,跟身后的三只表达了自己的这个意图以及缘由,三只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一副你在楼下喊,我们三给你喊加油的表情。
黄时雨瞅了瞅不远处的那棵熟悉而又陌生的歪脖子树,有种深深的预感:总有一天要挂到那上面。
只是还不等她张嘴喊时,耳边传来一串女音,扭头去看,是几个女生。
女生a:“那个贺知回什么时候会出来啊?”
女生b:“快了吧,这是去浴室的必经之路,我们从军训结束就守在这儿了,他晚上肯定得去浴室。”
女生c:“你们准备怎么跟他搭讪?听说他都不怎么爱搭理追求者的。”
女生a:“嘻嘻,情书一封,夜宵一袋。就算他再冷血,照样得拜倒在学姐的石榴裙下。”说着,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粉红色的信封及塑料袋。
······
望了眼身后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三人,黄时雨硬着上前去搭话:“你······你们好,那个,你们认识贺知回?知道他住几号寝室吗?”
三个女生齐齐用眼白瞟了一眼她和她身后的三只。
女生a用鼻孔朝着黄时雨,冷冷说道:“F大的新生?”
黄时雨:“不,我们是隔壁S大。”
女生b和c齐齐嗤笑了一下。
女生a的面色更加不善:“呵,S大的,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黄时雨擦汗:“找人。”
女生a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找人?找我们贺知回?那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他最讨厌像你们这样死皮赖脸,不知道矜持的女生了,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们。”
你们贺知回?死皮赖脸?黄时雨继续擦汗,也是没有办法继续交流,正准备扭头便走,身后的三只却挡住了去路,黄时雨又望向那棵歪脖子树。
就在此时,一个充满磁性的,动人的天籁之音终于出现了,“你怎么来了?”
然后,黄时雨就看到了一张熟悉而亲切的脸。
黄时雨正站在离她五米的不远处,嘴角扬起,在夜色里眼睛却亮亮的,颇具妖孽气质,身旁的女生abc皆看痴了。
黄时雨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张了张嘴只突出一个“嗨”字来。
贺知回好看的眉毛微蹙:“几天不见,怎么更呆了?身体不舒服?”说着,竟欺身靠近,抬手去摸黄时雨的额头,“没发烧啊。”
黄时雨不自然地干咳了一下,身旁的几道目光道道如刀,要是实形的,恐怕早就刺得黄时雨千疮百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