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黄时雨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却没预想中幸存后的疼痛,也没上了天堂或是地狱的飘飘然感,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
她动了动僵硬的有些发麻的四肢,坐起身来,“咦?这是哪儿?”她往四周瞧了一圈:深棕色的衣柜、镜子、书桌、椅子还有粉红色的床单和被子。黄时雨这才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医院里,第一眼的雪白只是房间的天花板,而她现在身处的只是一间普通的卧室。
“是谁救了我后,把我送到这了?那个大叔呢?不知道怎么样了?”黄时雨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瞬间,立刻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令人惊讶的是,她竟然并没有受什么伤。
“怎么回事?晕倒前明明感到大腿被重物压住了,疼的要命。”而现在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和短裤,直接露出了光洁修长的双腿,腿上并不见有伤痕,甚至连一点小小的擦伤痕迹也找不到,行动间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这到底怎么回事?”黄时雨彻底茫乱了,“难道我昏迷了很长时间,伤已经都好了?”她试探着给出较为合理的解释,“还有昏迷的时候明明还是初春,而现在······。”她看了看身上的短袖短裤,感受了一下体表温度,确定自己是处于夏季了。“对,一定是这样!”她暗暗的确定了这个设想。
“可是······”黄时雨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呢?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受。突然间,她脑中灵光一现:“对了,我明明最多就只剩下一个月的命了,怎么可能还能从春天活到夏天呢?”而现在,她也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想到这儿,她的心脏还是“怦怦怦”地剧烈跳动起来,这下她实在没有心思安稳地躺在床上了,她急于搞清楚这一切,黄时雨一个翻身准备下床,穿上了放在床边的塑料拖鞋,急急忙忙地开始往外冲。
经过衣柜时黄时雨顿了一下,“咦?似乎有些奇怪的地方。”她回过身,倒退了几步,站在了衣柜上的镜子前。“我靠,这谁啊!”黄时雨的心脏直接骤停了一下。因为出现在镜子里那抹倩影她是如此陌生,因为不敢置信,她甚至回头看了看身后是不是还站着别人。当然,如果真站着人的话,估计会被直接吓死。
黄时雨目瞪口呆地站了将近半分钟,才渐渐恢复了一些神智。她定了定心神。镜子里的人影,一张小小的瓜子脸,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唇红齿白,眉目清亮,皮肤光洁,巧笑倩兮。再仔细看了看,眉眼跟她本人还是相似的,只是眼睛要大一点,睫毛要长一点,鼻子要翘一点,皮肤要白一点。好吧,总而言之,就是要美一点。事实上,只是因为黄时雨以前常常三餐不济,风里来雨里去的,熬夜通宵也是家常便饭。好好的一张小脸硬是熬得干瘦蜡黄。再加上每日愁闷不堪,眉头甚至有了浅浅的沟壑。
黄时雨诧异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张有些陌生的脸,喃喃道:“难道地震受伤还包整容?还是自己天天躺床上,生活太惬意了?”她目前正处于惊愕之中,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啊,这小脸真滑啊,真有弹性啊。”某人花痴似得顺手又多摸了几把。
“咦?”她疑惑地将双手伸到眼前,手指修长、白皙如玉,“手上因打工留下的老茧和伤疤都没了!”她可不信那将近半个手掌宽的伤疤会因为好好休养而消失掉。
突然,黄时雨注意到了镜子上的一个影像,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镜子中的实物,那是一本挂在镜子对面墙上的日历。“七月二十三号!离地震都过了整整四个月了啊。”黄时雨有些恍然,凑近了看:“一九——九六,什么!一九九六年!”她努力擦了擦眼睛,又试图看得更清楚些,可是日历上仍写着鲜红的一九九六年七月二十三号。
此时,黄时雨已经处于巨大的惊吓之中了。“别害怕,肯定是在做梦,肯定是在做梦!”她闭上眼睛,喃喃安慰自己道。实在不放心,又试探性地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嘶。”下手太重,她疼的直接倒吸了一口气。
“不是说做梦不会疼吗?”她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遍申诉道。“难道我不是在做梦!”脑中跳出了这个想法。虽然,黄时雨之前不是在忙着学习就是在忙着打工,但是在几乎人人都看过几本网络小说的年代里,她当然也听说过穿越、重生之类的。“难道我穿越了!或者说重生在一九九六了!”
她立刻扑到窗前,窗外的情景令她再一次张大了嘴巴。这是一排临街的房子,窗外就是大马路,马路上的车流不多,大都是自行车和老式的小轿车。马路对面是一整排老式的建筑楼。路上的行人都穿着过时的夏装。这正是一九九六的风貌。
黄时雨定了定心神,走到门前,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这是在二楼,她蹬蹬蹬地跑下楼梯。客厅里的摆设依旧陌生,她小心翼翼地在房子里转了两圈,屋子里并没有第二个人,这让她稍微放松了一点,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照片的中间这是如今她自己都有些陌生的面容,此刻,她正甜甜地笑着,照片的两侧是两个看上去三十几岁的男女。“难道是‘我’的爸——爸妈妈?”黄时雨有些不敢确定。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踌躇了一会儿,她试探着打开了大门,门外的情景正如她在二楼的小窗里看到的那样,并不属于二零一六年。这一切都似乎在说:你重生了!
黄时雨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和行人,她的脑子里实在有些混乱。
就在此时,她的身侧传来一个有些愤怒地声音:“黄时雨,你不在家好好学习!又想偷溜出去!”
黄时雨侧过头,看到了一个正处于暴怒边缘的男子,是那张照片里男子。
“发什么呆!还不回去!”男子显然被她这副呆呆地样子给彻底激怒了。
“爸——爸”黄时雨扯了几下嘴角,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