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赵啸海面前的是一座具有军人气质的建筑。《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二六医院》这块神奇的地方,也是他赵啸海向往已久了的地方。他尽管极力想从记忆中的这块土地上找出三二六医院原来的一丝痕迹,然而,却怎么也想不起三二六医院原来是个什么模样。他茫然了。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通向三楼外科所的楼梯在医院南端副楼的走廊里,但是找遍了副楼的每个角落,也没有发现楼梯的影子。他不知所措了。
他想,自己的记忆不至于这么坏,况且自己才刚刚离开三二六医院十个年头。十年前,从这里跑上跑下,每天至少也走它十几遍,可今天怎么就恰恰的不见了?于是他便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地方。
当他几经周折,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块三二六医院的大招牌上时,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不会错。“是它,三二六。可怎么会没有通往三楼外科所的楼梯呢?”他自言自语地说。
他开始着急了。于是,他到处打听他要找的楼梯,到处打听他要找的人。可奇怪的是,这里的军医、军护士们全都摇摇头,全都说不知道。此时他急得搓手跺脚了。
他要找的楼梯是通向三楼外科所的楼梯。他要找的人是三二六医院里出名的军医。提起它,人们都会赞美建筑设计师的独具匠心、痛快淋漓。提起她,人们都会对她崇拜的心悦诚服、五体投地。可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嗨!你这会儿也该到外边走走了,特别是副楼手术室的阳台上。”他心情烦躁不安地自言自语:
“你不是时常到阳台上去和我约会吗?不是时常的对我谈你的家乡、你的父母、你的母校、你的情趣、你的抱负、你的理想吗?这会儿怎么还不来呢?”噢!对了。也许今天她在值班。在值白班,在值中班,在值夜班。也许她今天不值班,在休班。对,在休班。在休息。在睡觉。在做梦,在那张小小的军人床上做梦。梦见了春天的到来;梦见了秋天的到来;紧接着又梦见了春天的到来。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埋怨她了。
“可你为什么就不梦见你的亲人到来了呢?为什么就不梦见你的啸海兄弟来了呢?”
他,赵啸海,男,现年二十一岁,系山西省某县某镇某村人。一九七三年参军,一九七四年入党。一九七五年六月中旬,在解放军工程兵某部的一个施工工地上,为了帮助战友脱险,被塌方下来的石块砸伤了双腿,要不是连长强行把他从施工工地上拖下来,又强行将他送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二六医院,说什么他也不会和他相爱的人相识。
一九七五年,工程兵某部施工连,遵照上级党委的命令,要把战备洞的掘进速度加快一倍,争取在八一建军节前完成1——3号战备洞的施工任务。连长急红了眼,对全连指战员作了总动员,并指定赵啸海所在班的工作面要作为全连的突击重点。为了完成上级交给的光荣任务,向建军节献礼,赵啸海他带领全班战士没日没夜地拼命干,就在任务要提前一个月完成的最后一天,一九七五年六月二十日上午的十点钟,眼看就要和三号战备洞贯通,谁知就在此时,工作面上的洞顶,突然岩石松动,一场严重的灾难就要降临。紧急关头,作为班长的赵啸海奋不顾身冲上前去,将工作面上的战友一个个地推离了险境。然而,他却被塌方下来的碎石砸折了双腿。到了这时候,他不下火线还要坚持到最后完成任务,连长气疯了,才下令强行将他送到了三二六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