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晋说了那么多,我听得也很有味,可就是怎么也跟这天上午谈的话题扯不上边。她真是绝顶的聪明,真不愧为是搞文学创作的大学生,观察事物是如此的灵敏,只见她瞅了我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对我说:
“鸟人先生,咱们走走好吗?边走边聊也是谈话的一种极好方式,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我转了那么大的弯、走了那么多的过程的用意,对你上午不知情的发言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说着她就站起来,邀我和她一块儿散步到晋陵小安山上的县标处走走。我接受了她的邀请站起来后,便诚恳地问她喜欢喝点什么,她说她喜欢果汁一类的饮料,但当时不想喝,可我还是去买了。我到夜市的小店铺去要了一桶蓝带,要了一桶芒果,带酒字的留给我,带汁字的送给她。她虽说不想喝,我给她开启了她还是接了过去。
她接过我递给她的芒果汁饮料,轻轻地送到了嘴边,又轻轻地咬了咬饮料桶里的吸管,不知喝着了没有,用双手将果汁罐轻轻地捧在胸前,这不易被人察觉的举止,既高雅又大方,不用多讲,这位子晋小姐一定很有修养。同时我还知道她肚子里给我说的话肯定会让我惊讶。所以我就诚恳地请她接着讲,她看了看我,又瞧了瞧从她身边走过的一对一对的男女,很投入地对我讲:
“能得到程思进的信任,看来我到他家来体验生活这步棋是走对了,不管后边发生了些什么,也不管他给我带来些什么,我都不后悔,我很庆幸自己能认识程思进。甭管别人对他评价如何,反正他在我心目中是很好的了。况且认识一个人也不能光听别人说,只有你接触了他,了解了他,才有资格对他作评价,到了此时,我才深深体会到自己当初重返程思进家的无比正确。假如那次的不辞而别真成了事实,那我可真的要遗憾终生了。
“你不知道吧,程思进的书房真的让我大开眼界,里面有我看过的书,也有我没看过的书;里面有我看得懂的书,也有我看不懂的书;里边有他养父母留下的珍贵字画和作品;也有他用来构思创作文学作品的一切生活素材。这些物件和书籍都很吸引人,但最能住抓住我眼球的是他二十几年来写下的文学作品手稿。在未打开这个书房的时候,我是很不以为然的,可是当我一迈进书房这个门,我的心就被震撼了。然而真正让我震撼的还是在看了他的文学作品手稿之后。
“那新奇独特、巧妙绝伦的艺术构思;那风趣诙谐、妙语连珠的精美语言;那结构严谨、无可挑剔的人物塑造;那条理分明、清清楚楚的逻辑思维;那妙趣横生、婉转曲折的故事情节;那催人泪下、揪人心肺的主人公命运,就仿佛有人将我带进了一个奇特无比、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的百草园,叫你目不暇接、耐人寻味。到了这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遇上了一个创作道路上的真正知音。
“看了他写的小说手稿,我才知道要写好一部文学作品必须得有丰富的人生经历和苦难;才知道单凭感情和冲动去搞创作就不会有好的作品出现。看了他写的小说手稿,我这个自称是青年作家的北大高材生;这个曾经为自己创作出来的文学作品而骄傲自豪;这个曾面对电台、电视台记者的采访沾沾自喜的文坛骄子,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他的小说写的好极了,在那么多目不暇接的众多小说手稿中,不论哪一部哪一篇,都是才华横溢的杰作,在这些杰作面前,我的那些曾经获得奖品的文学作品,相比之下简直有点相形见绌了。
“能在这小小的山区县城遇见这样一位有写作才华的人,能见到这样有很高艺术成就的文学作品,这是我以前没有想到过的。但是,我不明白这么好的文学作品,他程思进为什么不去发表不去出版,而是将这些很有才华的作品埋藏在自己的书房里。由此看来,我对程思进的了解还只是个表面,而真正的程思进还有待我去思考和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