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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临危救人

厅上鸦雀无声,莫说花花等人措手不及,就连鹿鸣也几乎不敢相信邢和生就这么放自己走了,虽然他说的句句属实,但邢和生与他才初次见面,又怎么如此轻易的相信自己?鹿鸣瞪大了眼珠,他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开口就带着找茬的语气,哪知道邢和生摆出这副事不关己的架势,三言两语便将他打发了,实在是大出意料之位,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邬中有巴不得鹿鸣这小煞星走的越远越好,忙应声说道:“小子,狱长大发慈悲,你还不快走了,一辈子不准踏进是美塔一步!”说完冲鹿鸣眨眨眼睛,意思说话:“做戏做足,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鹿鸣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小爷我正想离开这鬼地方,你们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来了。只是一点,我有个老伙计被这变态捉去了,得放了它出来。”

花花气得脸皮直抽,张百生欲言又止,那少妇却是冷笑连连,各人面色不一,心情各异。

邢和生目光向花花看去,花花虽然气得半死,但邢和生面前也不敢放肆,忙敛容说道:“我倒是捉了一只骨头老虎,只是......”

邢和生眉头一皱道:“不管是什么,放了它走吧。”邢和生说话简洁,却极有气势,带着命令的口吻叫人无法抗拒。

花花道:“那东西我早就丢出去了。”鹿鸣心头一惊,质问道:“丢到哪里去了?”花花道:“丢到哪里你知道也是无用,那畜生看也没看我一眼就走了,你也找的到么?”鹿鸣松了一口气,道:“此话当真?”花花脸色很是不堪,冷笑道:“信不信由你,你还没资格叫我跟你说谎......哎呦呦,你这小鬼气死我了。”花花在再也忍不住,气得哇哇大叫。

“花花,消消气,看你的胭脂都花了。”那少妇轻笑了一声,满脸生花。花花惊了一跳,忙自怀里将铜镜拿了出来,左右照来照去,还不时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汗珠。

邢和忽然说道:“我是邢和生,你知道么?”鹿鸣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突然如此发问,说道:“你自报姓名,我自然知道了。”邢和生道:“老夫所指是老夫的身份,你可知道?”也不等鹿鸣回答,又道:“老夫镇守是美塔已经六十年了,在火武总算还有些微末之名。我底下之人说的话便是我说的话,你总要信了的。”

他虽然自谦说“微末之名”,实在是大有名望之人,鹿鸣在静音洞中曾听无名提过,他是三朝元老,为人严谨,武功深不可测,在火武之德高望重,无人能出其右,邢和生也颇为引以为傲,他搬出自己的身份出来,显然是告诉鹿鸣:我这样的人不会也不屑于对你说话扯皮,你还不够格!这与花花的所想所说同出一辙,但震撼力显然不能同日而语。

鹿鸣心高气傲,邢和生轻蔑之意叫他大为火光,当即便要发作,忽然想到:“小田田的娘亲被关在这里,我可不能白来这一次,好歹打探了清楚。至于这口恶气,我早晚得还了这老头。”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刚走了一步,只听背后传来花花的说话声:“狱长,这小子无礼太甚!”邢和生道:“花花,跟着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般轻重不分?”话中透着寒气,颇为严厉。鹿鸣放缓了脚步,只听花花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只是看不过......”

邢和生道:“那小子驳了你的面子,你心中气不过,是不是?你觉得我的面子大,还是你的面子大?”他连问两句,厅上一片静寂,谁也没有说话。

鹿鸣推门而出,大踏步走了出去,待走得远了,这才施展轻功返了回去,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来,他内力精湛,听力亦是甚佳,只听邢和生的声音自里面传了出来:“是美塔在老夫手中六十余年,一只蚂蚁不得进,半只飞蛾不得出,此乃是老夫的职责所在,亦是老夫的荣誉所在。如今一夜之间,两层皆破,老夫一生的清誉就此付之东流了。”

只听众人齐声道:“属下护塔不周,愿以死谢罪,请狱长熄雷霆之怒!”

邢和生道:“都起来吧。”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接着便是众人起身的声音。邢和生又道:“如今修复是美塔,震慑狱中犯人,查看是否有人趁乱越狱,才是摆在咱们面前的第一要务,其他的,老夫既没有兴趣,也没有功夫计较。花花,你身为第三层狱长,有人自你手里逃出,裂土也几乎挣脱,不见你忙着补救,倒来和一黄口小儿斗嘴争气,实在叫我失望!”

花花道:“花花知错了。”鹿鸣心道:“他说那人便是大哥,看来这老头什么也知道了。”忽觉哪里不对,猛然想到:“这事已经发生了三年之久,怎么现在才来说起?难道邢和生到这时才回来塔了?”越想越是不对,却又猜不出哪里出了差错。

只听邢和生又道:“我知道你们心中都是不服气,双生城欺负到咱们头上,你们年轻气盛,这口恶气只怕咽不下去。不过我还是要说上一句,是美塔有是美塔的规矩,火武有火武的规矩,大规矩也好,小规矩也罢,都是要谨听星君的命令,没有授权,谁也不能私自去找双生城的晦气,若叫我知道,我定然不能饶他,都听清楚了?”

众人齐声应诺,忽然有一人说道:“狱长,我已经成了废人,只怕......只怕再也不能......不能为您效犬马之劳,属下但求......但求一死。”说话的正是谢镇,他说话断断续续,语气甚是悲凉。

鹿鸣心道:“谢镇冒死抵抗来犯之敌,我也是亲眼所见,也算是条铁铮铮的汉子,邢和生总要好好安抚才是。”

只听邢和生淡淡地说道:“我赐你一死,你好好的去吧。”此话大出意料之外,心中骂道:“这老头看着一副德高望重的派头,原来也是个过河拆桥的孬种!”心中甚是忿忿不平,当即推门而进,大叫道:“老头,你这么做未免欺人太甚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鹿鸣看去。邢和生将脸一沉,不悦道:“小鬼,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鹿鸣见谢镇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子晃得厉害,眼看便要支持不住,顿时起了怜悯之心,对谢镇道:“蝼蚁尚且偷生,不过是折了两个臂膀,便要寻死觅活么?”谢镇凄然一笑,悲戚道:“谢镇已是无用之人,死不足惜。”说着将舌头伸出来,便要咬舌自尽。

“慢着!我有法子救你!”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谢镇满脸疑色,看看鹿鸣,又回头看看邢和生。邢和生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瞧着鹿鸣。

邬中有忽然说道:“小子,你有多大的本事,也敢来说大话,还不速速离开。”鹿鸣看着众人脸色,或惊诧、或冷漠、或幸灾乐祸,气道:“也是你们是美塔的一员,怎能如此冷漠淡然?”

花花道:“你知道什么?邢狱长赐死乃是天大的荣耀,多少人羡慕还来不及呢。”鹿鸣道:“笑话,你羡慕,你怎么不去死?”

“你!”花花七窍冒烟,但想起邢和生之前的言语,终究还是忍住了。邬中有道:“不是我们心狠,断臂岂可再续?谢狱长心高气傲,现在成了残废之人,当真比死还要难受。我且问你,换做是你,你该如何选呢?”

鹿鸣一怔,随即听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冷笑道:“好啊,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再看看邢和生,心道:“大哥宁愿亲手杀死我,也不愿看我就此成了傻子,这老头只怕也是同样的心思,赐死他总比看他成了废人要好的多。”想通之后,气也消了大半,当即道:“换做是我,我也宁愿不活了。”

谢镇抖得更加厉害,大声道:“好啊,小儿尚且如此,我谢镇岂能落后于人?”伸出舌头便咬。

只见一道黄色气芒闪过,谢镇身子一麻,牙齿竟然咬不下去。原来已被鹿鸣点住了穴道。

“你怎么动不动就爱咬舌头?”鹿鸣道,“我说了能治愈你断臂,就一定给你治好。”

鹿鸣初时说这话,众人惊讶之后,觉得他为了救人胡说一通,自然不信,此番再见他信誓旦旦的说话,竟都觉得有几分可信。邢和生说道:“你的法子,说来听听。”谢镇见邢和生也发话询问,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颤声道:“好兄弟,你当真有法子?”

鹿鸣嘴角轻扬,说道:“我当年被人扯掉了一条膀子,是她亲自为我疗伤,与禄正凶的完圣体也不遑多让。”

此言一出,众人莫不变色。

“当真......当真!”谢镇禁不住地热泪盈眶,他此刻将鹿鸣看作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老夫活了一把年纪,竟未听过有此等事。”邢和生一生阅历无数,深谙治愈术之道,若非有确认世上再无治愈术能恢复谢镇的断臂,他也断然不会赐死谢镇。

鹿鸣哈哈大笑道:“老头,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世上之大,无奇不有,就算你活到一千岁、一万岁也见识不完。”

他一口一个“老头”,众人无不变色,但见邢和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多了些和颜悦色,吃了花花的教训,谁还敢多说一句,因此只是看着鹿鸣,看他如何说来。

“你说的那人,现在何处?”邢和生问道。这可把鹿鸣问住了,他在静音洞一住三年多,离雪离现在人在哪里,他又如何知道,只得道:“我也不知道?”

“混账,你是在消遣咱们不是!?”花花忍不住又大声呵斥道,这次连邢和生也眉头一皱,颇有不悦之色。

鹿鸣连忙道:“我本是一个斗奴山庄的管事,三年前随庄主参加斗魄大会,那人便是我山庄的一个精怪。我说不知道也不能怪我,你们关了我三年,谁知道哪里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鹿鸣怒道:“笑什么,我可没有扯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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