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哪知晓这晏小九一觉醒来,竟然会愿意嫁给重楼,做重楼独一无二的魔妃。可叹这天意弄人,竟也是如斯境地。
不过这望舒仙人却也迎来了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了。没想到他此次下凡历练,却经历了一番从未有过的心路历程。
“我说……水娘,若你二人要叙旧喝酒,为何不去你的别院湖心小筑偏偏要来我这悠然居?”望舒坐在石桌边上,心累的问道。
“哎呀,你这悠然居环境好嘛,再说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未免太清静了,我们过来,你这边也热闹点嘛。”晏夜水嗤嗤笑着说。
这段时间也是奇怪了,这晏夜水三不五时就跟这云;天到悠然居来,美其名曰小聚,可望舒跟这云天一点都不熟悉,何来小聚之说?可这晏夜水就是乐此不疲,非要来,搞得望舒也是大为头疼。
本来还想躲清净,去了河边钓鱼看书,可这晏夜水倒好,带着云天去河边郊游,反正一句话,望舒在哪里,哪里就有晏夜水和云天。
“水娘,这些天你可以带你家的旧识去临城逛逛,听说近段时间有夜市灯会,届时还会放河灯,热闹非凡,可比我这里好玩多了。”望舒轻声的说着,想让晏夜水换个地方玩儿。
“那有什么意思?人又多又嘈杂,还不如在这里叙旧聊天。”晏夜水端起酒杯轻咂一口,眼角带俏轻轻的说着。
“这……”望舒被晏夜水说得简直无言以对,也只能无奈摇摇头。
这一切都看在云天眼里,这让云天也是十分的焦急。他能看得出来,晏夜水对这望舒仙人早已情根深种,只不过不知道她与这望舒仙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让晏夜水拿他来刺激望舒仙人罢了。
见望舒一脸无奈,只好转身回了书房去看书。云天才有机会问问晏夜水。
“水娘……你为何总是爱往这悠然居来?”云天端起酒盏,轻尝一口才缓缓问道。
“你不必理会那么多。”晏夜水见望舒转身离开,收起了一脸惬意和美的微笑,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冰冷。
云天只是微微一笑,他早已习惯这晏夜水如此的态度了,只要望舒没在她的身边,其实晏夜水对他一直都是这样冷冷淡淡的一副模样。只是云天心中悔恨不已,没想到离开青丘数十载,这晏夜水早已有了心上人,如若当初即便是失去了修为从头开始,他也不离开青丘,或许现在也有不同的光景了。
“水娘,他是仙人,不适合你。”云天淡淡的说着。
“你想说什么?他不适合你适合吗?我的事不要你操心!记住,你不过是我青丘弃族,如若我不点头,你连回青丘的资格都没有!”云天的一番话似乎戳到了晏夜水的痛处,她猛的站起身来,衣袂带落了桌上的酒盏,洒落了一身的酒。
晏夜水热情张扬,却也是个性情中人,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那张精致俏丽的绝美容颜之上,望着那张美丽得连九霄之上的仙女也难以匹敌的脸庞,云天心中没有来由的一阵心疼,她的话让他清楚的知道,即便是舍了狐族的身份堕了魔,他和她之间身份的鸿沟也是他无法逾越的。他配不上她!
“水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仙妖有别,这望舒仙人做事一板一眼,他肯为你违背仙例吗?”云天吃力的解释到,只怕让晏夜水生气了,自己就是想如此近距离的看她一眼,也成了奢望。
“那也不关你的事!”晏夜水粉拳紧握,心中难受委屈如洪水泛滥般迅速蔓延开来,恨恨的泪水在眼眶之中隐隐闪光。
她当然知道一介妖族,想要得到九霄仙人的垂青简直是不可能。只是,如何又能控制自己的心?很多时候晏夜水也恨自己,既然那望舒仙人不愿意接受自己,又何必如此纠缠于他?可当她看到那个青鸟仙子来悠然居找望舒,又见望舒一脸儒雅和善的微笑,让她心中五味杂陈,早已是打翻了醋坛子。
云天望着晏夜水的脸,心中的怜惜漫开,没想到坚强如她,竟然也是为情所困,为情所苦,都是世间一叶浮萍,何至于如此自己伤害自己?
“哎……水娘,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别无他意。”云天无力的劝说一句。
“你走!你走!”晏夜水指着悠然居门口,怒火大盛,气极的喊到,这刁蛮任性的狐族族长,已然是拿这云天当了出气筒了。
云天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一脸的淡定,只是轻声说:“那好,我回别院等你。”
说完便走了,刚走到庭院门口。便听见晏夜水轻声的唤他。
“云天……我,对不起……”晏夜水轻声的说着。
“对我不用说这句话。我回去等你,别太晚回去。”云天转身轻轻的一笑,能听到她如此说,即便是委屈,也是值得了。
晏夜水点了点头,似乎很疲惫,其实她虽然刁蛮任性,但绝对是个明事理的人,刚刚拿云天撒气,不过也是痛彻心扉郁气难舒才对云天如此态度。见云天转身离开,晏夜水坐下,抓过桌上的酒壶,独自一人喝了起来。
许是伤心酒浅,没喝多少,晏夜水便有些微微的醉意,正巧这时候望舒从书房走了出来,见云天离开了,便问:“他走了?怎么你还在这里?”
晏夜水醉眼迷离的望了一眼,这才发现天色已晚,也是到了该是离去的时候,于是醉醺醺的说:“哦,云天他,先行回去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酒意上头,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望舒连忙上前扶了一把,险险拉住差点跌倒的她。
晏夜水抬头看了一眼望舒,泛起一个醉人的笑脸,醉醺醺的说:“呵呵,还好,还好。没有摔倒。好,好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努力站好身子,摇摇晃晃走向门口。望舒见她如此模样,恐怕也是醉的厉害,让她一个人回去未免担心,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望舒想开口让晏夜水留下休息一会儿再走,抬头却发现她已经摇摇晃晃走到门口了,于是也只好跟着她身后缓缓的走着,一路护送她回家。
只是这两人一前一后,晏夜水却晃晃悠悠醉意朦胧,却没有发现望舒就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行至临城集市,见一群人都围在一起,中间坐着一个女人哭得伤心欲绝,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看热闹的一个老妇人轻声问道。
“婆婆,奴家命苦啊。”那姑娘悲切的喊了一嗓子,又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众人也是被她哭的于心不忍,本来这位姑娘就生得有几分姿色,这样一哭,更是惹人怜爱。
“姑娘,你先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说说我们听听。”那老妇人安慰了姑娘几句,又询问到。
“哎,奴家本是盐城人,家中也算是小富之家,家父看中盐城私塾的刘仁安,见他文质彬彬又颇有文采,便想将我许配于他,我见他气宇不凡,也是早就心许于他。可他却始终不愿点头同意这门亲事,最后家父以所有的家财为嫁妆,他才答应,后来我随他回了他的老家临城,打算择期跟他完婚,却没想到,刚到临城不久,他便告诉我他早已有了意中人,还将我转手卖给了青楼。这叫我后半生如浮萍漂泊,落入这狼窝虎口之中,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寻他,他却……”这姑娘说到伤心之处,更是哭的难以自持,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众人也都纷纷开始责骂那刘仁安负心薄情不得好死,更有甚者的,已经开始打听那刘仁安的住处,打算寻去教训那个刘仁安。
这一切都被晏夜水看在眼里,她仿佛入定了一般,思绪万缕飘散,这女子的经历确实让人听了心疼,可晏夜水多少在那女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而众人越说越觉得义愤填膺,气氛一时火药味十足,搞得晏夜水十分头疼,加之酒劲上头,更是觉得吵得慌,于是凝神运气大喊一声:“都住嘴!!”
这一声喊的是十分的嘹亮回响,让众人都不由得转身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