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望舒自从得到池冥引荐,在帝君面前大放异彩,虽说仙法修为不高,可他毕竟满腹才华,又解决了帝君的燃眉之急,这帝君怜惜他在仙界守望多年郁郁寡欢不得志,破格提了他上仙仙籍。如今,也是到了下凡历练的时刻了。
而这说起来也是望舒的造化,苦守了千年,又是仙凡之子,能得到上仙仙籍,也是十分的了得了。
只是这次他下凡历练,不过只是走个过场,堵住仙界众仙的悠悠之口罢了。望舒自然是明白帝君的难处,所以下凡历练说得好听是为了提高修为,早日勘破大道,其实,望舒仙法平平,哪有什么能力勘破大道?左右不过是去凡间游历一番罢了。
落凡台一跃,等望舒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就躺在一片荒草丛中,露水打湿了他身上轻薄的青衫,发丝缕缕贴在面颊之上,让他很是不舒服。
起身望了望四周,见四周一片山脉青翠,山坳处袅袅炊烟,竟然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城镇,望舒拍了拍身上的碎草屑,慢慢的朝着那城镇走去。
行之不久便来到一处官道,两侧零星还有一些茶棚,来往的商旅过客络绎不绝,很是热闹的样子。望舒没想到这四面环山的一个盆地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热闹的城镇。
拂了拂衣衫,望舒向路边的一间茶棚走去,这间茶棚甚是简陋,只是为了让路过的客商歇歇脚喝点水的地方,不过这时太阳也渐渐毒辣,三五两桌客人早就坐在茶棚里纳凉喝茶了。
望舒刚坐下,就见一个身穿布衣,腰间还系着一个大大的麻布围裙的男子热情的迎了上来,连忙扯下搭在肩膀上的抹布殷勤的擦了擦不太脏却十分陈旧的木桌桌面,一边笑盈盈的问:“客官一人?想是喝茶还是来点吃食?”
“来壶茶即可。”望舒点了点头,文雅的对这位男子说道。
“哟,客官,我们这山野小店,只有大碗茶,您看可以吗?”
“也可。”
男子一听便转身进了茶棚后方一个简陋的灶台,忙活了一会儿,便端来了一个土制大腕,还有一碗花生,放在望舒面前,又热情的说:“听客官口音不似本地人,来这临城是走亲还是做生意?”
“这里叫临城?”
“是呀,这方圆百里,零星的村落可不少,这里四面环山地处盆地,可物资丰富,气候宜人,所以这临城最后也慢慢的形成了规模。来往的客商可是着实不少呢。”男子声音不大却快速的说着。
“哦,这也是十分难得的事了,难怪我看此处来往客商络绎不绝,看样子,城镇里需要的一切物资都是由南来北往的客商带过来的。”望舒点了点头。
“是啊,临城四面环山,需要的一些物资确实都是有南来北往的客商带过来的,但是临城盛产药材,千年老参其他的地方买不到,可要是在临城留意打探,也是能买得到的。”男子笑盈盈的说,说完就转身招呼又一批进茶棚的客人了。
望舒端起放在桌上的土制大碗,轻轻的喝了一口茶,虽说茶叶粗劣,可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又剥了几颗花生,慢慢的吃了起来。
望了望天边的火烧云,恐怕今夜会有一场暴雨而至,望舒悠闲的坐在茶棚里一边吃花生一边喝茶。
“哎,你们听说没有,这临城里近日来了一位不得了的娘子,就是那藏香阁的花魁娘子。”旁桌的一个男子对自己的朋友说着。
“嗯,听说过了,这次我就是为了一睹这位花魁娘子的芳容才赶了这么远的路。”另一位男子说着。
“是啊,这花魁娘子真是不得了,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卖艺不卖身。很多达官贵人一掷千金都不能与这花魁娘子见上一面,这娘子见客,从来都是随心。从不看身份地位,有钱没钱,只要能对了她的脾气入了她的眼,都能被她邀去相见,如果不能让她认可,即便是带着金山银山也见不到她的。”
“对对,现今这世道也真是怪了,只有客人挑姑娘的,哪有姑娘挑客人的?真是奇了。”
“不过这花魁娘子啊,确实是难得的天仙之姿,见过的人都在藏香阁门口搭了棚不愿意离开,都想着再见一面这花魁娘子呢。”
望舒听了邻桌的人都在议论着,心中也是很奇怪,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怪的女子,身在青楼却不求钱财,煞是奇怪。
正想着,天空就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在茶棚里休息的众人一看,也是着急的结账走人了,急忙向不太远的城门口奔了过去,急急进城找安顿的地方了。
望舒也起身站了起来,手在长长的广袖这种暗自捏了个手诀,幻化出了一锭雪花银,就递给了茶棚的老板,转身也准备跟着赶路的众人一便离去,茶棚老板见望舒给了这么大一锭银子,也是十分的惊讶,不敢收。见望舒坚持才收下,随即转身进了茶棚后方,拿了一把大油纸伞递给望舒,说:“雨大路滑,客官不嫌弃就带上这把雨伞吧。”
望舒笑了笑,接下了便撑开了油纸伞跟随众人向临城走去……
行色匆匆,不多时便进了临城。望舒举着油纸伞在城中漫步行走,身边的行人都快速的离开,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收摊的小贩也在急急的收拾着摊位准备归家。雨中也来不及细细打量这座城镇,只觉得这城镇应是十分的富饶繁华,进入城门便是一条笔直的青石路,两侧修着各类商贾建筑。
雨水冲刷得青石路面水光微澜,屋檐下垂着细细长长的水线,走过热闹的商贾建筑不多远,便见到一条天然的河道贯穿临城而过,两岸种很多白玉兰,正值白玉兰开花时节,雨水之中也飘着幽幽的玉兰花的浓郁暗香,莹润的花朵沾着大颗的雨珠,更是娇艳欲滴,美丽得动人心魄,河水缓缓流淌,河面上也飘洒着星星点点的一些玉兰花的花瓣……
望舒顺着青石路往城中走去,走过一道弯弯的拱桥,行至一处红墙绿瓦之地,凉台之上有些许女子挥动着丝巾对着行色匆匆的行人巧笑挥手,门口还站着一个穿着绫帛的女子,见了望舒,也顾不得雨水落大,连忙迎了上来,说:“客官,雨色大了,进来歇歇脚吧。”
望舒看了看这家店的招牌,牌匾上写着“藏香阁”三个鎏金大字,原来这处所就是方才在茶棚里那些人议论的地方啊。
那女子见望舒驻足观望,面露喜色,连忙拉着望舒的袖袍说:“哎呀,进来吧,我这藏香阁的姑娘环肥燕瘦任君挑选。”说完便扯着望舒往门里走。
望舒拂开那女子抓着袖袍的手,轻声问:“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花魁娘子?”
“哟?客官早就打听过了呀?也是来见这位水娘的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这水娘便会见客,你且先随我进去,若有缘分,说不定能见上一面。”那女子听望舒如此一问,站在屋檐下抱着双手,笑盈盈的说着。
“真是有趣,什么时候这青楼之处,也讲求缘分了?”望舒浅浅笑了一下,看得那女子呆了半响。
“哟,客官可是不知道了,这水娘虽然在我藏香阁挂牌,可却是个刚烈性子,从来见客只求合眼缘,不合眼缘的不管对方带着多少稀世珍宝也是无法见得一面的。”女子望着望舒缓缓说着。
“也可,我便去瞧瞧这位名满临城的水娘。”望舒说完迈开步子,大步跨进了藏香阁的大门。
进入藏香阁,大厅里零散的摆放着一些圆桌,桌上铺着锦绣桌布,桌边坐着的男女都在推杯换盏,丝竹阵阵,中间一个大大的圆台,似乎是用来表演歌舞所设立的,圆台后面一架宽敞的红木扶手楼梯直接通向二楼,扶手上面缠绕着各色纱巾花饰。
二楼围着一圈全是厢房包间,走廊之上也有男男女女勾肩搭背来来往往,一片靡靡之色,让望舒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对这样的环境十分的反感。
“客官,是想进厢房呢?还是就在这大厅之内落座呢?”引望舒进门的女子笑盈盈的转身问着望舒。
这厢房和大厅,可是有区别的,老鸨当然也是凭借客人选择落座的地方来初步筛选客人到底有没有财。一般有身份有钱财的客人多半会选择去厢房落座,而囊中羞涩又比较急色的,便只好再这大厅之内落座了。
望舒想了想,说:“那便还是挑一间僻静点的厢房吧。不过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水娘,不知可否引荐引荐?”
那女子一边起身引路,一边笑盈盈的说着:“水娘一会儿便会出场舞上一曲,客官到时候出了厢房便能见到水娘非凡的舞姿了。”
言下之意,这水娘可不是给点钱说引荐便会真的来见的,想要让这水娘单独会见,恐怕只有等着这水娘确实一眼望见自己合了眼缘了。
女子带着望舒行至二楼的一间厢房,厢房之内桌椅床榻一应俱全,招呼着小二端上了各色酒食菜色,便站在门口一直不肯离去。
“客官,您看要不要先挑两位姑娘来服侍?”女子笑得眼睛都弯成了弯月。
“不用了,我只是来见一见这花魁娘子的。”
“那……您看……”女子站在门口,说话吞吞吐吐,手上做着一个元宝的动作,看样子是要收钱了。
望舒依然浅浅一笑,拢在袖中的纤长手指翻转捏诀,瞬间手中便出现一锭沉沉的雪花银锭,递给那女子后,女子欢天喜地的拿着银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