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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识小九

小九趁着月色皎洁,在林间来回徜徉,它很喜欢青丘山的夜色,这里的微风总是凉凉的,晚上满天的星子一闪一闪,林间尽是一些香气浓郁的花儿。有时候小九也喜欢在青丘最大的山中湖里畅游,趁着夜色,小九心情甚好,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慢慢的往山中湖走去。

不过今夜它的心情便不那么美丽了,趁着朝阳未出,它还得早点到双生花丛去守着,早早的采够晨露,好让娘亲和阿爹消气,否则自己可没好日子过了。

到山中湖边,四周一片寂静,月色甚好,将湖面照得波光粼粼。湖边的杨树在微风的带动下轻轻摆动,湖心一轮大大的明月倒影,时不时便有一些鱼儿趁着月光精华甚好,跃出水面吞吐月色。

小九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惬意的抖了抖身上雪白的毛发,感觉整个身体所有的毛孔都透着舒畅,睁眼远远看去,竟然发现湖边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玄衣,在粼粼波光的照耀下竟然显得一点都不突兀,修长的身材站得笔直的背,双手背在背后,抬头远远的看着天上的月亮,长发飘飘,浑身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孤傲冷寂。

小九怔了怔心神,便大步走向站在湖边的人。这青丘山它有几个不认识的?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只修成人形的狐狸,搞不好这人还真认识。

走到那人身边,那人也缓缓转身,盯着脚边的小白狐,愣愣的看了半天。小九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高高的个子站在湖边仿佛就是一座屹立不倒的高塔,小麦色的肤色看起来十分的健康,深褐色的眸子深邃得让人有点不敢直视,总觉得他的眼神过于冷清,只是这样轻轻一瞥,也是满树的霜花,虽然这人一脸的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办法让人转不开眼睛。小九不禁有点看呆了,想着自己以后幻化成人也能这般好看该多好啊。

一人一狐盯着看了半天,那人终于开口说话:“呵呵,没想到竟然是你。”那人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让小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九坐在他的面前,两只前爪直直站立,身后蓬大的狐尾轻轻摆动,歪着头奇怪的问他:“你认识我?”

那人显然吃了一惊,顿了顿神,对小九说:“你竟然这么快就能口吐人言了。不错不错。”

小九嗤了一声:“这有什么?只要勤奋修炼,幻化人形也是迟早的事,只是我从未在青丘见过你,你是哪家的狐狸?”

那人听了一愣,然后微微一皱眉:“我不是狐狸,我叫池冥。”

小九歪着头继续问道:“池冥?你说你不是狐狸?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青丘山住的全都是狐仙,外人很少来的。”

池冥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只白狐,而且这么快它就能说话了,转生九次,一次比一次的修为更为精进。不知不觉,他竟然对这只倔强的小白狐渐渐的有点上心了。

小九等了半天,池冥也没有回答,便又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是什么人?”

池冥难得的随口回答道:“我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到青丘山是为了寻一件东西。”

小九点了点头:“那以后我可以去找你吗?你一身仙气,想必修为肯定不浅,你愿意教我修行吗?我想早点幻化人形。”

池冥没想到这小白狐性子如此的活泼,而且确实眼力不低。在这里遇到这只小白狐也算它有几分仙缘,如能得他指点一二,想必这次渡劫它会轻松不少。

小九乖巧的坐在一边,轻轻摇着它漂亮的狐尾,等待面前的这个男人给它答案。

池冥轻声问它:“你为什么想早点幻化人形?要知道,幻化成人必须先渡劫成功,你不怕这九道天雷吗?”

小九那张狐狸脸竟然也能露出一些表情,奇怪的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早已知道,我们狐狸修炼不易,渡劫之时更是难上加难。我父母是千年火狐,早已修成人形,我当然也要早早的幻化人形。”

池冥点了点头:“可如果你渡劫失败,就会神魂俱灭,多年修行一朝丧,你舍得吗?”

小九想了一会,然后对池冥说:“如果真的渡劫失败,那也只能怪我自己没有本事,修行不够,也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池冥听了这番话,对这只白狐更是刮目相看,虽然它转生才没多久,却对这命理看得如此通透,却不知道它为何对修成人形有如此深的执念。于是他对小九说:“妖族修炼不易,狐族更为艰难,修行需靠各人悟性,如若不能修得正心,即便是有再高的法力,也是枉然。我是不会帮你的,你且自己好生修炼便行了。”

小九听了以后掩不住一脸的失望,其实它也知道这人一身仙气,估计也不会随意同意它经常去叨扰他的。不过小九生来就性子活泼,在加上也是固执的人,肯定也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池冥转身看了看远处的湖光山色,便不再理会小九,一旁的小九呆呆的看着池冥的侧面,英挺的鼻子从侧面看来更是好看,月色洒在他的面容上,晕起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就在这一刻,小九忍住心中想要匍匐在地膜拜他的冲动,这人……他天生或许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神。

良久,池冥才转身准备离去,却发现小九依然坐在他的脚边未曾离开,便说:“你为何还不离去?”

小九摇了摇蓬大的狐尾,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以为你不介意我在旁边。”其实小九不好意思说它是看得忘记离去了。

池冥一脸淡漠的瞥了小九一眼:“我介意。”

小九听池冥这样一说,尴尬得要死,如果狐狸能脸红的话,估计它现在脸红得应该像番茄一样了吧。小九咂了咂嘴巴,自讨没趣的转身打算离开。

正当小九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池冥却瞥见了小九脖间挂着的那颗碧色的珠子,忍不住奇怪的问:“这颗珠子,你是从何得来的?”

小九低头看了看,于是便说:“这颗珠子从我出生便挂在我的脖子上了,娘亲说是我们晏家的传家宝,我出生以后便给我了。”

池冥捏着碧色的珠子看了半天,然后将珠子捏在手心里细细感应,这颗珠子很特别,他感到这珠子蕴含着不易察觉的仙气,而这仙气很熟悉,想必这珠子必定是天界之物。

心中定了定,没想到这青丘山中,竟然也有这样的宝贝。想必这只小白狐修为突飞猛进,必然跟这颗珠子有关,可惜这小狐狸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运用这颗珠子,也是白白浪费了这颗珠子。他低头看了一会,又开始转身不说话了。

池冥知道如果小九能好好运用珠子,可能历劫之时,会减少很大的痛苦,可如果只是单单借助法宝来度过历劫,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能凭真本事通过他池冥考验的妖族,即使是过了渡劫,也只不过是个妖魅罢了。

小九见池冥久久不说话,忍不住问了一声:“这珠子有什么问题么?”虽然它问了,但是它也没抱多大希望这男人会回答它。

没想到那男人顿了顿,却悠悠的开口说:“这颗珠子蕴含了强大的力量,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在青丘晏家手中,你若能好好利用,想必修炼也是事半功倍,根本就无需跟我套交情让我叫你修习。”池冥最终还是出口提点一二,这小狐狸九次转生青丘,八次渡劫死在他的手上,这小小的提点也算是给它一点甜头吧,至于能不能抓住就看它自己的悟性了。

小九长大嘴巴,惊讶的看着那颗碧色珠子,黑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真的?我以前都不知道呢。看来我晏家的宝贝就是不同凡响啊。”

池冥头也不回,衣袂随风飘飞,悠悠的说:“青丘晏家也是一个大族了,有这样的宝贝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只是不会利用,再好的宝物不过就是一件废物。”

小九吐了吐舌头,不过转眼一想他说得倒也是没错,虽然句句话都锥人刺心,但无不是说的大实话。小九见他转身便不动了,估计也是不会再理会自己,便慢悠悠的离开了……

虽然这样,小九还是经常在月夜的时候去山中湖找池冥。每次去的时候它都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一人一狐话也不多,但小九每次去都会很坚持的问他“我可以去找你吗?”可是每次池冥都不大理会它。池冥越是冷淡,却越激发了小九想要结识他的愿望,即便是不是为了修炼,小九也会去。有时候给池冥带点她爹爹私藏的好酒,有时候也会跑到山南去摘点青丘特有的果子给池冥带过去。久而久之,小九不去的时候,池冥竟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失落感。

池冥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的,帝尊让他下凡历练,许是知道他竟然也容易产生这种依恋的情愫吧。

“池冥,池冥,快出来。”

正当池冥想得入神,洞口便响起了小九的声音。池冥气定神闲的起身,然后拂了拂衣袂,才走出了洞口。

却见小九在他的山洞前来回跳跃转圈,圈中间还站了一个人,那人白衣飘飘仙风道骨,却生得一张桃花脸,柳长的眉毛细细的凤眼,如墨的长发承托得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比女人还好看。池冥冷冷的望去,来人竟然是拂笙!

池冥皱皱眉头,道:“你怎么来了?”

拂笙转头看着在自己四周跳跃的小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头也不抬的对池冥说:“我这不闲得无聊才偷偷来找你的嘛。这只狐狸有意思,马上就要幻化人形了呢。”说完还想伸手抓住小九。

小九机灵的跳了几下,然后窜到池冥的身边,抬起两只前爪抱住池冥的腿,盯着拂笙非常不友好,问道:“池冥,这人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好人。”

拂笙差点被小九的话噎死,什么鬼鬼祟祟的,好歹他也是上仙吧,怎么会跟鬼鬼祟祟四个字扯上关系?

池冥斜眼看了一下小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小狐狸居然抱住他的腿,让他十分的不习惯,轻咳了一声才缓缓回答道:“他是我的朋友,叫拂笙。”

小九眨了眨眼,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哦。原来是你的朋友啊,我还以为是贼人呢。”说完又跑到拂笙面前坐下,左看右看。

拂笙笑了笑,走到小九面前,用手抚摸了一下小九的头,说:“这小狐狸倒是机警得很。”然后又抬头看着池冥:“难道是它?”

池冥面无表情,盯着拂笙,一句话不说。拂笙摸了摸鼻子,说:“也不招待我?”

池冥依然面无表情的说:“身无长物,想要喝酒的话,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就知道你小气得很,罢了罢了,反正我也带了一些酒食。”拂笙细长的凤眼魅惑的抬了抬眼角,瞬间四处霞光满天的感觉。

“你不仅是找我喝酒吧?说吧,什么事?”池冥揉了揉额角。

拂笙看了看小九,然后挥手一拂,空地上边幻化出了一个石桌和一些石凳子,石桌上还摆着一些酒壶酒盏之类的东西。然后对池冥招了招手说:“坐下聊,你不在的日子可把我无聊死了。”

池冥点了点头,转身对小九说:“多有不便,请回吧。”虽说话听起来客客气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拒人千里和冷淡。

小九听罢虽然心中不愿意,也只好点点头,一步一跳跃的走了。

坐下以后,池冥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便独自喝了起来。拂笙也不介意,他早就知道池冥这个冷性情,于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帝尊这次让你下凡历练,不仅是要找到烛龙之眼,恐怕也是为了让你勘破大道,好为你晋封。”

池冥喝完杯中酒,对拂笙说:“恐怕这天界又要沸沸扬扬了,当初我以才飞身之身封为雷神,已是诸多谣言,这不过区区几千年,便又晋封,怕是多事的上仙们又有了闲暇之时的话题了吧。”

池冥自然是对这些流言蜚语无所谓,可帝尊一向器重他,让一些仙人早已不满,再加上池冥又臭又硬的脾气,更是让一些仙人看不顺眼,帝尊自然是左右为难。池冥无非不想让帝尊难做罢了。

心中叹了一声,说是天界清净无垢,却一样有这样的勾心斗角。这六界哪里才有真正的净土?

拂笙抬手挥了挥说:“说就说吧,帝尊属意如此,即便是说死了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池冥无言,他自然也是明白的,这天界孤寂,清修的仙人也耐不住寂寞,闲暇之时聊点这些话题也是无可厚非。只是他讨厌自己成为话题的中心。

拂笙看池冥面无表情的脸,笑了笑:“那只小狐狸,果然是它?”自然,拂笙指的是那只被池冥劈得八次神魂俱灭的小狐狸。

池冥抬眼看了拂笙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拂笙大感兴趣,脸上挂着戏谑的笑:“那它知道你的身份吗?这可不是一般的有缘啊。”

池冥摇了摇头,自己下凡历练,自然是不能让小九知道自己的身份。再说,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竟然有点害怕小九知道他就是八次让它渡劫失败的人。

拂笙笑了笑说:“我看这小狐狸马上也要修到渡劫了,怕是少不了你的指点吧?既然如此,这次渡劫,你就稍微抬抬手,让它渡劫成功就行了。”

池冥不言,但心中却想着如何让小九加强修炼,到时候方能承受那九道天雷,成功渡劫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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