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青年一眼,林霜霜忙舒口大气,呸的一声,咒骂道:“酒鬼?我··我怎么就这般胆小呢?竟被这醉得不省人事的家伙吓着了。”言毕又想:“不对呀,方··方才我被绊倒,好像··好像还重踢了他,应该没受伤吧···算了,都醉成这样,还是不要管了··”
但转而又觉好生过意不去,于是再次寻思:“不行,不能就这样走了,总得向人家道个歉,可他醉成这死样,咦?”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微微一笑,再暗道:“我若将他扶到路旁,免得他被车撞到,这也算是道歉呀。”想罢走将过去,仔细瞧起那青年来。
只见他约莫十九,二十岁,长得好生俊秀,膀阔腰圆,胸宽腰挺,一身粗布衣服,就如寻常的庄稼汉子一般,无半点异样之处,然而在繁华大都市里,这身古朴打扮倒是另类了些许。
见到这身装束,林霜霜不由扑哧一笑,心中暗道:“这人真有意思,不爱时髦却喜欢扮古人。”当下一抿嘴唇,轻蹬小腿,朝那俊秀青年踢了几下,同时嚷道:“起来啦,酒鬼!”谁知他仅口中“呃呃”,却无半点反应。
眼见这等情形,林霜霜不由贫嘴一笑,朝他大喊:“起来了,醉猫!”哪料几声过后,俊秀青年依然纹丝不动,就如一块木头那般,林霜霜只得把头凑近,听他呻吟些什么,哪料他是唤着“玉儿”这女人名字。
这时林霜霜想道:“玉儿?玉儿··啊··难道是说小玉?莫非他也是驱魔师,是小玉的朋友,这人也真是的,明知来找人,还喝那么醉!”想到这里,再次朗声说道:“你是来找小玉的吗?怎么喝得这般醉了?”说着话间,见俊秀青年还是一动不动,只直呼“玉儿”二字。
兀自心下无奈,不由摇了摇头,暗暗想道:“哼!你这家伙,醉得跟死人一样,若这儿有水,真想对准你的头,一盘泼下去!”想到水字时,眼珠一转,又心道:“对了,且先吓他一下,看他醒不醒!”于是笑着说道:“还不起来是不是?我这就扶你到臭水沟清醒清醒!”
说罢双手抄出,试图将他扶起,但当右手前伸,接触到他腹部时,不由一下愣住,因是清楚感到,竟有一股粘液死死附在自己掌心,冰冷又沾手。
当下望了望自己白哲素手,却见整个手掌已被暗红液体覆盖,同时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不由心中大惊,周围虽是很暗,但林霜霜却瞧得十分清晰,自己手中的粘粙液体,那冰冷的液体,赫然是活人的鲜血!
见状,林霜霜不由大惊,心中想道:“血?他··他怎会流这么多血?难道是我踢的···不···应该不会的,就算我再用力,也不会把他踢成这样,难道是利器所伤?哈···我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左右扫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心道:“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了····”
于是缓缓放下俊秀青年,径直朝前迈步,但不到数秒,心中又道:“不对呀,万一他真是小玉的朋友,我···我··唉。”这时再次走了回去,也不迟疑,一咬牙就扶起这素不相识的青年,小心赶回金辉大厦。
林霜霜曾是学校医疗队一员,对于普通伤口包扎,还是颇有经验,回家后,她先将青年放到床上,随即紧捉他衣尾,慢慢将布衣往上脱去,待将伤口暴露出来,便以胶布包扎,哪知黑衣已如一块胶布般,混夹着凝集血液,死死与伤口粘连一起,分也不开。
见状,林霜霜暗暗吃惊,不由心中想道:“他伤得当真是重,我可不能用劲,免得又弄了他伤口。”想罢只得双手抄出,扯住那布衣侧角,一寸一寸往上翻,花很大功夫,才把他上衣揭至胸前。
眼见青年腹部伤口较深,仍不时渗出血来,林霜霜也不敢迟疑,立马拿来了医药箱,接着掏出酒精棉签,先是小心翼翼清洗消毒下伤口,随即从前方桌上抄起一卷纱布,在他肚腩转了数圈。
没过多久,在林霜霜医治之下,俊秀青年腹部的流血戛然止住,不再外漏,但他仍自昏迷不醒,面色苍白,不过神色倒是比先前好上许多。
料理完后,林霜霜檫了擦额头冷汗,正想收拾器械,哪料在灯色之下,余光正好瞟了青年一眼,而方一瞥,便觉这青年样子熟悉得紧,像是哪儿见过,思索片刻,心下顿时又惊又喜,不由激动道:“是你!恩人大哥,是你!你不就是上次救我的恩人大哥!上次遇到劫匪,多亏你呀,我还没来得急问你名字呢,原来你也是驱魔师呀!”喊罢,见青年没有反应,才记起他仍受伤昏迷,不能答话,于是心中一羞,暗骂了句:“我真笨!”便不再言语,只想回房给他拿张被子,哪料无意之间,却发现青年裤兜中一把小小刀鞘,出于好奇,便轻轻将其掏出。
只见这刀鞘通体紫青,看样子也有一定年代,那大小那形态,正正就是匕首所用,可此时只有刀鞘一枚,里头的匕首却不翼而飞。
揣摩半会,学历史的林霜霜不由大惊,心中暗道:“呀!这··这刀鞘可··可是远古时期造的,世间罕有,价值连城啊!”想到这里,望向那青年,见他年纪轻轻,不像富翁模样,于是又想:“他···他怎会有这么昂贵的东西?与它配套的匕首呢?又哪儿去了?”
想着想着,回望匕首,片刻后右手一抄,用鱼际抹了抹刀鞘上灰尘,端近面前,细心瞧了起来,突然一排刀刻小字映入她眼帘,只见刀鞘上刻着:“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万世不改,不离不弃!”灯光之下,这十六字金光灿灿,似充满了无限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