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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穆氏秘传、星落

李岩瞬间惊呆了,穆有德这个老东西留给他的竟然是穆氏秘传。这种东西真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了,这是足以让各大势力疯狂的瑰宝,是一个家族传承之根基,如今却到了李岩的手里。

李岩对于性格乖张暴戾的老东西穆有德的心情多了几分理解和同情。身怀家族秘传重宝,却隐姓埋名多年,岁月荏苒,少年白头,而复兴使命全然无望。又被仇家追杀重伤,性命堪忧,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秘传托付给唯一勉强可信的李岩。回想起穆有德将此卡留给他的时候那绝望而又不甘的眼神,心里就一阵的哀伤。换做是谁都难以甘心吧?

悲凉的情绪稍稍平复,李岩又开始冷静下来。穆有德被追杀肯定也是因为这秘传了。那些仇家若是追不上穆有德还好,但若是追上却发现秘传不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顺藤摸瓜…

“我的天!我得走,赶紧走!”

意识到其中的危险,李岩顿时慌了神。坐立不安地在屋内徘徊半晌,但是又绝望地发现,他连跑路的资本都没有,似乎只能坐以待毙了。就算自己乖乖将秘传双手奉上,对方也一定不会介意杀人灭口。一旦被发现自己和穆有德有关,肯定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老东西将秘传传给自己,那自己也就承担了这张卡片带来的责任,身为外人谈不上复兴穆氏,但至少要为他们复仇吧?

左思右想,绞尽脑汁,李岩也想没想出太好的办法。

“…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心情凌乱的李岩忽然安静下来,静静地聆听起秘传里老者的念叨,似乎是什么口诀。赶紧操纵卡影机倒退少许,刚好看到开头。

“穆氏炼神术…”

李岩顿时一惊,这显然就是珍贵的精神秘法了,各大流派核心中的核心。有了秘法才可以源源不断地培养新人,这可是比符文之语更重要的东西。

反复看了三遍,李岩将老者口述的精神秘法口诀背熟,但也发现,这份秘法不是完整的。穆氏炼神术应当有七重,但这里只有第一、二、四重,剩下四重空缺。

精神秘法之后,则是穆氏秘传的符文之语,数量不多,只有十二个。虽然李岩从未见过流派秘传,但穆氏家族作为一个传承了十七代的古老家族,秘传符文肯定不止这些。结合精神秘法的不完整,很容易猜出原因。

显然,穆家老爷子不打算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穆有德手里的肯定只是其中一份。如此一来,风险分散了。而且也能鞭策后人主动搜寻其余部分,为家族复兴留下更多希望之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李岩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前两篇在,暂时够他用的了。剩下的以后再说。

秘传中记载了十二种穆氏特有的符文之语。其中单式符文之语有三种,复式符文之语八种,阵列式符文之语一种。直接无视了复杂的,李岩仔细地将三种单式符文之语记在心中,分别是【提纵术】、【夜隐】、【蛮熊之力】。前两种保命,后一种爆发,算是搭配得当。看得出当年分割秘传的时候穆氏老爷子也是煞费苦心。

流派秘传可不仅仅只是提供符文之语的构成,穆氏老爷子还对符文之语的绘制心得进行了解说,包括各种替代材料会产生一些怎样细微的变化,说得非常详细。反倒是那些复杂的符文之语说明比较简单。看来老爷子更关注子孙后代逃命后如何自保,所以对这些基础的东西下了不少力气。

关闭卡影机,将秘传卡片取出仔细地揣回怀里。李岩皱眉沉思起来,他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任何自保之力。但要提高武力又不是件容易的事。三种符文之语中,提纵术和蛮熊之力属于一级卡,夜隐属于二级卡片。

收拾下阴郁的心情,李岩盘膝坐在木板床上,闭上眼睛开始默念穆氏炼神术入门篇。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虽然大范围的不景气,但有间杂货铺的生意却是逆势上扬。原本这里的王大先生就小有名气,但最近新来的小李先生显然更胜一筹。一手补墨的绝活那可是人人交口称赞,越来越多的人宁可多走几步也要来有间杂货铺补墨。

李太白满是褶子的老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对小李先生也愈发的客气。狗剩也很开心,自从小李先生来了以后,伙食改善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在这里待得还算滋润,但一股巨大的阴影却是始终笼罩在他的心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日益紧迫的危机感已经压得他几近窒息。要不是每天可以疯狂的修炼炼神术,星光璀璨的夜晚还能进星辰图录,否则他早就已经崩溃了。

北彦克拉山位于卡兰多大陆的西北,天气冷得要格外的快。这日清晨,被闹钟吵醒的李岩勉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推开木窗,一阵清冷的寒流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顿时清醒了不少。

早饭过后,李岩回到二楼工作室。李太白也跟了上来,将一小包各种材料放在工作台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李先生,这是您要的材料…”

李岩头也不抬地说道:“好的,多谢。”

李太白闻言脸色还是有欲言又止地在原地纠结着。李岩见这老货竟然还不走,当即抬起头来,看到他一脸便秘的样子,顿时不悦地说道:“还有什么事?”

李太白咬了咬牙,指了指那一小包材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小李先生,你要的这些材料可真是不便宜,那些辅料就算了。只是这星辰石一克就得两百银索,土元素精华一克三百银索。还有鸿毛、星星草都不便宜,你看…”

李岩一脸不耐地挥挥手:“统统从我薪水里扣便是,以后不要再问。”

李太白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边道歉一边快步离去。

李岩对于李太白的斤斤计较很是不耐,但对其办事效率还算满意。他现在迫切想要增强自保之力。手上掌握的一级卡片有三种,【提纵术】、【蛮熊之力】和【星落】。【蛮熊之力】虽然可以对力量有一个不错的提升,但就他这种小身板,再提升也没多大意思。提纵术可以暂时让身体变轻,逃跑爬树、上房揭瓦都是不错的选择,所以被李岩列为最优选择。不过他自己大概也明白,敢觊觎穆氏秘传的肯定不是什么善茬,提纵术也不一定管用。所以,他又将目光瞄准了【星落】。虽然只有二十八颗符文,但毕竟是星辰图录出品,感觉就非常高大上。而且这是类似毁灭流的一次性法术卡,估计威力不俗。说不定临死的时候能用它拉个垫背的。

经过这几日的锻炼,李岩目测自己的精神力大约能一次绘制三十颗符文左右。星落二十八颗,提纵术却要三十二颗符文。虽然这几天一直在临摹这两种卡片,仔细点成功率还是蛮大的。只是提纵术不太保险,万一最后一两颗符文精神力不够就前功尽弃了。所以还是星落保险点。

李太白将弄来的材料小心地在材料柜里放好,现在时机未到,先把这些烦人的工作弄完再说。

是夜,星河灿烂,格外迷人。

李太白有些纳闷儿,往常这样的夜景小李先生肯定会搬着马扎看星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呢?

二层工作室,李岩躺在简易木床上休息,但并未睡着。一直到半夜时分,方才豁然起身。小心地检查门锁是否严实,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将熠熠的星光迎进屋内。白天的时候借口光线不好,让狗剩帮忙把工作台搬到了窗台跟前。此时星光正好洒满光滑的大理石台面上。

李岩取出一张空白水晶卡片,摆好墨台,将早上李太白送来的材料小心地取出来,各自摆好。

清洗晾干的捣臼中,几粒星辰石投入其中,花费了不小的力气方才捣碎成末,小心地倒入墨台之中,三株淡蓝色的星星草被切碎投入其中,已经磨成粉的浅灰色土元素精华五克,阴性中和液二十毫升,百分之一浓度秘银液三滴!只是这点材料,就得三四千银索,未来两个月不可能拿到薪水了,幸好这边管吃管住。

按照说明,夏夜子丑之交星辰之力最强,此时成卡最是合适。尽管现在是秋季,但李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每天都过得很煎熬,生怕某天夜半被人像杀鸡一样随手捏死。

星光照耀在淡灰色的卡墨上,卡墨的颜色逐渐开始变化,先是由灰变黑,继而又渐渐褪色化白,再然后又开始逐渐加深,直到重新变回原先的淡灰。

将近子丑之交,李岩深吸一口气,右手从陶瓷笔架上摘下卡笔,在墨台里满满地蘸满了卡墨,脑海中迅速浮现出符文之语的构造,以手执笔飞快而又不失谨慎地留下一个个光泽的符文。

一颗,两颗,三颗,

一直到二十八颗!

李岩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但神色依旧专著而坚定,握住卡笔的右手依旧稳定而有力,卡片上留下的符文也依旧饱满而有灵性。

子丑之交,天边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寂静的夜空,飞向遥远的未知之地。无形之中,丝丝逸散的星辰之力洒落大地,无声无息。

这张【星落】他已经临摹了好几天,虽然是第一次实际操作,但也算是准备充分。原本一切也如同想象中进行得很顺利,但到最后一颗符文的时候,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庞大到无法抗拒的浩瀚之力忽然扑面而来,重愈千钧。饶是李岩时刻保持谨慎,几乎也要心神失守!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逆水行舟,不进则死!”

“大难临头,后退必亡!”

一瞬间,万般思绪齐齐涌上心头,对命运的不屈、对即将到来危险的不甘,促使他拼尽全力守住心神。

“给我成!”

当最后一颗符文完成之时,李岩低喝一声,终于大功告成。右手无力地丢下卡笔,左手轻抚着胸口,趴伏在工作台上剧烈地喘息着。那张星落卡片依旧泛着熠熠的光泽,良久方才渐渐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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