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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边缘人

且说这奇石买来以后,杜总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摆在自己的老板桌上平添了许多雅致。为了这事儿,老板夫妇夸了小罗,说她办事细心,有能力!并说了,以后公司发展大了,可以成立个客服,由小罗主管。这事把小罗乐坏了,至少以后可以干点正事,也算是有发展了!

这事情传开,愁坏了另一个人,“营销事业部”的张某。据他的观察,这小罗现在正红,还不知将来对自己有没有威胁,也没招!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自己多年来的打拼好歹也有了些人脉,真不拿他当回事,携点资源走人,另谋!可叹之余是既有压力也很无奈,恨这小罗,更恨自己。现在和人掏心窝其实就是傻瓜。

下了班,人都走了以后,娘子来到杜总的办公室。二人在这儿要等一个人,是谁?强哥。

这石头不错,可惜这底座却被碰的有些残缺。娘子眼光犀利,建议换了。与是,让强哥在市场上找人代工,重做一个底座。万事惧备,只欠东风了。

等不多时,强哥引着一个工匠来了。落了坐,点上烟。

“强子,麻烦你了。这回多亏你才把事情办的顺利。”杜总说完,便仍了一个信封过去,那强哥接了,客气说:“长金哥,你的事就是兄弟的事,这多不好意思。”

杜总吞着云雾,一副大佬的派头,道:“钱是钱,情是情!兄弟感情在好还得明算帐。咱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我?”

强哥把信封装进自己包里,接着道:“长金哥,这位师傅是老手艺,活干的细,家伙都带来了。要不,现在就做,赶早不赶晚。”

杜总心切,多花些钱也认了。对那位师傅道:“有劳师傅,知道您手艺靠谱,工钱我付双倍。只是送人的东西,师傅一定有个分寸才行。”

师傅连忙点头,称只管放心,都在手上了!

强哥打了个电话,说有事情。杜总也不强留,约好个时间,等忙活完事情在聚。并送强哥到门口,二人道了别,强哥驱车离去。

那干活的师傅二话不说,埋头就干。杜总和娘子不好打扰,留下两包香烟,二人便在外屋嘀咕事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活干好了,老板看看是否满意。”师傅一边收拾家伙一边点上香烟。

“不错!辛苦了。来,喝点茶。”娘子要去给师傅倒茶,师傅却要急着走:“家离的远,怕晚了点赶不上车,茶就不喝了,谢谢。”

杜总见罢,也不好客套,付了双倍的工钱,那师傅道了谢,背着包离去。

夫妻二人等人走了,这才坐下来慢慢品。

“我说,还是你心细。这换了个底座比之前又上了些档次,这钱不白花。”杜总很满意,对自己的老婆那是更满意。

原先那底座或许是存放不当的原因,四周有几处不太明显的碰伤。虽不防碍观赏,却感觉不完美。而上面的“一帆风顺”也显平常,市面上太多!如今把新做的和奇石一搭配,真是大气!怎见得:老红木的底,上书“大江大海万里行”。

娘子用手揉了下大腿,对杜总道:“我这两天腿都酸疼的要命。哎!再干个几年,等儿子读完书,回国后安排好着落,不受这些罪了!我姐弟在新西兰也都买了铺子,置了房产。上个月带我过去看了。现在移民的多了,去晚了,哪还有好机会?这事儿,你可别磨蹭。”

杜总:“不还是要过两年吗?咱现在忙活还不都是为了以后?那边的事情让三弟去办就行。好歹先把儿子的事情落实好,不要那么急。”

杜总倒了一杯茶放娘子身边,自己点了一支烟。

“我能不知道吗?儿子的事情最要紧!就是一想到那边的天、那边的草场、还有那边的小镇,不由得自己就开始去想,做梦都去过那里。等把事情安排好,我先走,一刻都不想多待。”娘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那里的景色,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杜总:“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比谁都有数。区长那里都安排好了,等这两个小孩念完书回国,就安排他们去乡里上班。”

娘子:“小杨和咱儿子也算般配。她爹也喜欢咱儿子,两家以后移民过去,还能有个照应。就怕这两个小孩不能习惯农村。”

杜总:“他都多大了?在说,到下面锻炼个几年,一辈子还愁吗?”

娘子:“咱儿子在国外读书这么多年,一回来就去农村,我怕他不适应。在说了,毕竟那里是农村,事情多,他怎么应付?”

杜总:“你这是杞人忧天。工作上区里有她爹照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当地,要是有欺负他的,交给强子就行了,我都有安排。”

娘子:“对了,院长、主任明天过来,把握大吗?”

杜总:“还用你操心。咱们从业这么多年了,这里头的事还不明白?收拾收拾,也不早了。”

娘子和杜总打趣:“呵呵,村官爹,晚上在哪用膳?我早就饿了。”

“走,我带你去个新地方,家常菜,爽口。”把东西放妥后,二人一起出门。

“老林,天黑的早了,灯箱可以打开了。”杜总交代看门的老头。

看门的老林:“以后就这个点开灯箱?”

“是的,开吧。”杜总说完便和娘子上车,找地方吃饭去了。

灯箱一打开,四周马上亮堂了许多,灯箱上有字,上面:忠诚科技。下面:做一流产品,创世界品牌!

过了三、五日,杜总约了几个好友,喊着那个强哥一同聚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红着脸,眯着眼。众人多少都有了些醉意,说话也没有了拘束。

“强子,上次的事儿我不多说了,都在酒里。”杜总说完举杯,强哥慌忙起身,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强哥喝的兴起,红着脖子道:“长金哥,以后在给兄弟客气,也别怪兄弟不认你这个大哥了!你的事儿就是我高强的事儿。咱没啥文化,也没有过硬的关系。能有今天也是各位哥哥给帮衬。我这人最讲义气,也全靠义气。要不,那一帮兄弟怎会来我这儿混口饭吃?”

众人都夸:强子仗义!办事儿也利落,真不错。

“当初开公司,还是长金哥给找的关系。跑前忙后,费了不少劲。。。。。。。。”强哥说到动情处,吁嘘不止。

原来杜总曾有恩于强哥。看他可怜,又是自己的老邻居,天天在社会上饥一顿饱一顿。自己也认识几个医院里的人,花了点钱,让他在医院门口当个值夜的保安。起初干的还行,也能按点来回,时间过的稍一长,强哥的狐朋狗友便来勾着他出去玩。夜班里就一个人,他出去玩了谁守岗?结果,医院便打电话给杜总,要辞退他!这杜总也是说了不少的好话,又送了几条烟才作罢。医院里看杜总面子,给了强哥最后一次机会,让他干白天的班。

自从有了这个教训,强哥也收了些心。可是老毛病改不了,晚上依旧和那些闲人胡搞,所以白天就没精神,昏昏沉沉!同事也不好说,知道他有点关系,也随他自由。

这强哥虽生在底层,可脑子灵光!读书不多,却爱看兵书、心理学。常常能一人不闷不响的看上一上午。他个人认为,世上的书,杂学太多,华而不实!至于诗词歌赋,更笑称是无病呻吟,装摸装样!在社会交往中,把男人分为强者、弱者。把女人则分为老婆、情人、女人。

这医院里的大夫行医,有不少是妙手回春的。解除病人痛苦,减少家庭压力,全都是尽心尽力。这医者父母心,可见一斑!也有少数学艺不精,过失伤人的。好好的一个人,在这些个庸医手上被整的是七零八落,痛苦不堪!最可气的是,这些人当中已没有了人性,更没有基本的医德,根本体会不到患者的痛苦。真是医院里的耻辱,行医队伍中的败类!

强哥在这里当差,平日里闹事的也见过。打着旗,拉着横幅,围在门口,引的众人看热闹,不成体统,坏了秩序。更有甚者,不分青红皂白,见医生就打。自古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岂不是枉了法?

突有一天,这医院里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只见几个病人家属哭红了眼,带着孝,指着医患处哭骂。医院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是众人满满。也报了警,现场有人维持,却不见人散。直到安排人来安抚,都进了办公室,众人才散了去。办公室门口,也有不少爱看热闹的,门是关了,声音却传的出来。

“这事不解决就怎么怎么地。。。。。。。。。。”

“不行,我们就和你拼了,怎么怎么地。。。。。。。。。。”

“大不了一命换一命!豁出去了,怎么怎么地。。。。。。。。。”

可以听作是警告,也可以听作是威胁。你可以理解为气话,也可以理解为真话。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理解都不为过,却惟独不是玩笑话!这话说的狠,也听的人心里怕。

主管医患的副院长,一看就是个文弱的大夫。碰到实战,一个回合便倒!强哥心里暗想:何不好好表现一下,日后也能落个护驾有功。免的七嘴八舌的乱说我不敬岗!

自此,只要这院长一回来,强哥也不搭话,直接随身不离左右,一直送到办公室。院长要是外出,让人先打个电话过来,强哥便上楼陪着院长一起,送上车后才回岗。

时间一长,这院长也觉的有他在,安全,心里塌实。话也和他说的多了,不知不觉,这强哥倒成了院长的私人护卫,讨了几分信任。

都说做人要有志向,成就一番事业方为大男人!强哥看到别人飞黄腾达,人前显贵,自己也暗自琢磨:与其这般没头没尾的混迹社会,不如想点心思干点正事,当保安能有多大前途!如果把自己的兄弟们凑在一起,没准能干出点名堂。

于是,找个空闲的日子,把“江湖”上的一些朋友找来,商量要开个保安公司。朋友们一致认定此事可行,并推举强哥当法人,大家都服。强哥看这事情有些眉目,便去找院长,经过三思后,同意了。难道现在的医院缺保安吗?肯定不是。

以往的保安,说白了,形式大于实质。都是些没有什么特长,又不愿意打拼奋斗的人。活不累,工资不高,真有突发的事情很少能有人冲上去,都认为自己犯不着,大面上能过得去就行!真是得罪了一些强人,下了班,堵住你一顿毒打,还未必能落个工伤。尤其是一些娱乐场所,社会上的乱斗时有发生,仅靠一两个保安根本不济事。以至于有些老板会找人“看场子”。不仅能打实战,多少还有些江湖交情,互相都能说上话,花些钱,确实能买到平安。

得到医院的许可,这强哥把公司办了下来。其中,杜总也给他出了不少的力,忙活各种程序。所以,这强哥对杜总心存感激,视他为自己的贵人。

公司不大,就三间小屋。名称是:杉城新日保安公司。把社会上的一些闲杂人等聚了过来,定了制度,发了两套工装,配了各自的胸牌。好了,备齐了,开张营业!

这保安公司多了,为何这强哥的生意最好?

先看打扮:身穿黑色套装,每人配一根防暴棍,带黑色眼睛,胸前别着工卡,工装背面四个白色的印字——“新日安保”。往那里一站,专业!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霸气!

再看纪律:无事时维持秩序,上岗迟到早退者——罚!遇突发事情,每人必冲锋在前,消极怠工者——辞!

人员组成:主要分两拨。一拨是上岗的持卡保安,要求上岗时无论冬夏着工装,带胸卡。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刺龙画虎的,一身的纹图若是上班时显露出来,也不好看。另一拨是不穿工装的,这类人实战经验丰富,打的狠,跑的快,干净利索!碰到难缠的角色,一个电话,公司会把这些人调到现场,一顿狂殴,被打者轻了挂彩,重了的话,要去修养一段时间,还找不到人去理论,只好认倒霉!

利益分配:强哥出身低层,知道管理这些人的方法。但凡是新开的场地,利益是2:8来分。强哥自己取2分利,看场地的取8分利。也不贪多,却得了好口碑!都说他仁义,大方,不惜财!久而久之,随他的人都服。按强哥自己的想法,没有别人创造的十分利,自己也得不到这两分。取小利而得众义,看似吃亏,却是拣大便宜!于是乎,只要一提强哥,皆竖大拇指。这伙人,虽不敢说是众志成城,却也有了一股子难得的合力!

很可笑!暂不评论这伙人的好坏。单指这类行为是否是对现实的一种替代?果然如此的话,和弱肉强食的丛林有何二般?

更另人不解的是,通过保安公司赚到的第一桶金,这个强哥还有其他经营。借贷、拆迁、平事。短短的几年,从一个小保安摇身一变,成了小有名气的商人了!说他们是黑社会?过了点。说他们是优秀商人?不太像。反正是半黑半白,走边缘的一群人。

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随着自己的实力大增,江湖上有不少大佬看不过去了。自己的地盘岂能让别人染指!大打出手也是难免不了。几番对阵后,也就罢了。

对于江湖上的前辈,强哥通常是“一打”,二拉,三利诱。先说这“一打”,碰了别人的碗,既然有了这个心思,就决不退让。把实力先露出来,几番过后,再亲自去找人拉拢。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给足了面子,铺好了台阶,剩下来的,就是利益分配了。让别人先吃饱、吃好是强哥的处事法则。既给足了脸面,又舍得金钱,最后,就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了!说白了,都是为了利益。这年头,只有傻瓜才去和人拼命。

。。。。。。。。。。。。。。。

杜总长叹一声,道:“兄弟能有今天,也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我们从商这么多年,吃了多少的苦,看够了多少人的脸色!现在想想当初,都不容易。”

强哥:“长金哥大风大浪过来的人,见识要比小弟多。若不是当初给兄弟帮忙,又怎么会有今天?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食去!现在看来,人要是老实本分,一辈子可能就捐了。这年景是笑贫不笑娼,只要是腰包鼓鼓,管他娘是好人坏人,走哪里都招人待见。”

杜总感慨道:“咱们没有参与政治的能力,就先图个痛快吧。至于修身,还得慢慢来,也算是养性了。”

强哥:“我去修身让别人养眼!兄弟不信这一套。长金哥,能做到真正修身的有几个?他们见利就眼开,只是没那个能力去争、去抢,一副假面孔!看似有才有德的人,脱的干净都一个操性!”

正说话时,强哥的电话响了。于是,找个静处接听。不一会,强哥回到位子落坐,和众人干了几杯后要走。众人见他有事儿便不拦他,由他去了。

杜总和其余几人又磨蹭了大半个钟,皆半醉半醒,互相道了别,各自散了。

强哥来到自己的公司,问明事由,把自己的三个管事叫到一起商量。哪三个?时勇、侯子、鲁健。这三个都是强哥的死党,且各有所长。

时勇性子直,为人仗义。其叔伯都是公安系统,经常为朋友帮忙。只要不是犯了大事,常能大事化小。强哥开创公司之初,时勇出力最多,股份占三成。

侯子是正宗的科班出身,法律专业。杉城光大律师事务所的首席。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且心思缜密,冷静于常人。受强哥所托,任公司法律顾问,股份占一成。

鲁健骁勇,年少时便习练自由格斗,精通各种技法。省运会曾拿过散打亚军。成名后,开了一间健身房,也教格斗。现如今,收编为强哥公司名下产业,收入也比以前高出几倍,占股份一成。

说实话,没有这三个人的同心合力,强哥的事业做不了这么大。让他们几个占些股份,也是情理之中。

时勇把请贴拿给强哥看,道:“强子,明天中午,市政府招待所有个酒会,好象是什么——城市发展与经济创新。具体什么内容也不是太清楚,上午有几个人来送请贴,说请你参加。”

强哥只看了一眼,便把请贴仍在桌子上,翘个腿,点了支烟:“什么?关咱们什么事!城市发展什么的,那是政府干的事,不去,不去。”

鲁健把请贴打开,看了一眼又仍在桌上,道:“别理会他们!就说你出差了,没时间。”

时勇看了一眼侯子:“也是,谁有那工夫瞎扯!听起来好象是不错,把咱们公司当回事了,还不知道葫芦里藏什么药。那顿饭不吃也罢,是不是,侯子?”

侯子笑道:“那么紧张干嘛。又不是鸿门宴!我估计,杉城的一些头面人物肯定会去不少。联络下感情对咱们也没有坏处。要是能上电视,不也是给咱们宣传了吗?多和那些大人物握手,我来抓拍,多好的事儿!退一万步了说,真是有什么动机,你还能躲掉?去吧,我和你一起,没事儿。”

侯子劝说强哥,四个人权衡了下利害,最终决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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