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味楼后面有一个幽静小院子,院子里有一间简陋小房子,除了掌柜子能有事进去禀报,其他人等不让接近,这时屋里却坐着同样装扮的俩人,都是白色纱衣,袖口处都有一个六爪金龙的图案。其中一个年岁稍轻,就是刚才见过梦机子的甘明,另一个人身形微胖,面皮白净,留着三缕胡须,看相貌倒像私塾里的先生。
“清古师叔,毕竟劳清宫对我天龙阁有恩,记得在百年前也曾援手施救于我天龙阁,今日的些许小事,为何却不能帮他们?”甘明面色不解的看着眼前之人道。这人是天龙阁的清古,是收到甘明的火焰信鸽的信后,天龙阁派下来处理此事的人。
清古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自从魔族磨灭,劳清宫一家独大,虽说大家都是传承远古,但是劳清宫却是日益兴盛,隐隐间已是各门派之首,阁主虽然一直和他们保持和气,但并不代表,就心甘情愿被他们压着一头,今日的事虽小,但劳清宫却犯了天龙阁的规矩,这就是向我们天龙阁挑衅,他们管了不该管的,难道还想真以为我们天龙阁成了他们的不成。”
甘明思虑了一下道:“我看梦机子并没有此意,是不是我们多想了。再说了,今日和梦机子一块的小叫花子自称是封禁岛黑崖的徒弟,这还牵扯到了封禁岛,我们要是做的太过,会不会招致封禁岛的仇恨?”
清古不耐烦的道:“封禁岛远在东海,很少涉足各门派的纷争,就算是封禁岛的人又怎么样,就是黑崖来了,我天龙阁也未必就放在眼里。我们连劳清宫都不给脸了,封禁岛算什么。”
甘明看着一向自大的清古师叔,心里却是在犯嘀咕,为何阁主会把这个头脑简单的师叔给派下来处理此事,一旦处理不好也许就会得罪劳清宫和封禁岛俩大门派,心有忧虑,但是不敢多言。
清古看着甘明一言不发道:“你明日就对梦机子说,阁主今日在闭关,让他等上几日再说吧。说完也不再多言,闭目送客了。甘明看着这个师叔已经做了决断,也不多言告退而出。
元清朗和张路远却已经行走了很远了,元清朗背着张路远,施展清风诀,快如鬼魅般在一片荒野中飞奔,张路远虽然一直都是梦机子带着飞天遁天,却从未被同龄人如此载着飞奔,即感到有趣,又感到羡慕。不免心里有点失落,而元清朗却并未知道其心中所想。因为奔跑了一路,却现在感觉到体力不支了,就慢慢放缓了脚步,等看到眼前一片湖水时,元清朗停了下来,张路远也从元清朗背上下来。
元清朗对张路远道:“此地湖泊名为钱湖,面积辽阔,等过了此湖,我们就到了祁幽郡了,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休息一夜,等天亮再走,张兄弟,以为如何?
张路远道:“一切听元大哥的”。
元清朗道:“兄弟你在此稍后,我去湖里捉几只鱼吃。张路远点头同意,不一会元清朗就从湖里抓了俩条活鱼,熟练的去鳞清除内脏,而后穿在一根木棍上,只见元清朗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大喝一声,一只手却是冒起了火焰,把柴火点着,把张路远看的是目瞪口呆。元清朗也隐隐有些得意,道:“我另一个师傅教我的火功,厉害吧,以后生火不用火折了。”
张路远眼里露出羡慕的样子,着实让元清朗很是受用。元清朗问张路远:“你得了什么病,为何连劳清宫都看不好?”
张路远道:“梦机子爷爷只是告诉我,我的病很难根治,之前我在劳清宫的时候,诸位爷爷都是轮流帮我疏导真气,才能压制,后来梦机子爷爷炼制了补阙丹,这才不用他们输送真气了。只是我一辈子都不能修行了。说完面色黯淡。
元清朗听后也是一阵难过道:“张兄弟,你我虽然认识日浅,但我感觉我们很是有缘分,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一个叫花子,我愿意和你结拜为兄弟,你看如何?”
张路远听后激动的道:“元大哥,果真愿和我一个废人结拜。”
元清朗高喊道:“一个叫花子,一个废人,天生的兄弟,如果不结拜,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的好意。说罢拿酒葫芦,喝了一口接着道:“我比你大一岁,我是你的大哥,你是我的二弟,今日我们共饮一壶酒,共吃一条鱼,不论谁欺负你,我都拼命护你,以后有好吃的,我们一块吃,有好酒,我们一块喝,二弟你觉得怎么样?
张路远激动的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元清朗拉起张路远对着湖面磕了三个响头,二人起来呵呵傻笑,张路远道:“我活到这么大,今日有了大哥了。
元清朗道:“我也有了兄弟了,以后我们一快闯天下,一块救出张大人。”
张路远从未喝过酒,今日也喝了不少的酒,却不想,元清朗这时却是唉声叹气起来,张路远不解的看着元清朗。
元清朗难过道:“二弟,我在晓月寺时,还有一个玩伴,叫做真一,他也是我的兄弟,今日结拜我多了一个兄弟,却想起来了他,心里倍感难受,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张路远道:“不如今日也把他算在内,不知我和真一二人谁大?”
元清朗大喜道:“二弟说的是,我们可以把他算进去,他比你小二岁,那他就是咱们的三弟。”
张路远道:“既然如何,我们就是三兄弟了。以后等找到了三弟,我们再结拜一次,大哥你看如何?”
元清朗点头称是,不知不觉俩人喝的大醉,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而就在此时,俩个人影却诡异的出现其身边,一个人身体修长,一身白色长袍更显洒脱,一头黑发都扎于脑后,而长相却是一个女人般妩媚,媚媚的眉,流光波动的眼神,高挺的鼻子,温软的嘴唇,如果不看其穿着,定会被认为祸国殃民的美人。而其身边确是一个憨厚的半大少年,头顶光光,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看着很是可爱,只是神色间却是透出一股坚毅。身着米色长袍,但是却双手合十,做派却似一个小沙弥。
那白衣人轻声笑道:“这个叫花子今日结拜,居然也把你拜进去了,你平白无故过多了俩个哥哥。一个那,毫无仙根可言,就会逃跑喝酒耍滑,一个那,是幽魔体质,加上你破天魔族的真皇血统,当真有趣。”那笑声温和,出言轻柔说不出的动听。
如果元清朗看到这个光头少年,一定会认识,就是晓月寺失踪多年不见的真一。真一邹眉看着趟在地上的元清朗,神色复杂,有想念,痛苦,迷茫,他走到白衣人面前合掌道:“阿弥陀佛,夜阎施主,你以后别说我有什么魔族真皇血统,我只是晓月寺里的小沙弥真一。
元清朗要是知道这个美如女子,看似柔弱之人,竟然是天下修真第一人夜阎,不知道会怎么想,而夜阎显然早就习惯真一如此说了。也不以为意,接着道:“你自打从祁幽郡看到这个叫花子,你就让我一路保护着他,你也看到了,他并没有危险,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又打算何时兑现那?”
真一却摇头道:“清朗这时要去祁幽郡去救人,此去肯定十分危险,这次你帮了他,我肯定兑现我的诺言,另外你也听到了,我们已经是结拜兄弟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果二人此去丢了性命,我也不会独活,你得到一具尸体,对你又何意义?”
夜阎上下打量着真一良久道:“你如今已经不是刚离开晓月寺的小和尚了,你长大了,我很高兴,好,我答应你,等二人救出人后,我自会暗中救得二人性命,自此你就得跟回北荒殿了。”
真一赶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夜阎施主。”
夜阎却转过身去道:“你不必谢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公平交易,另外,你杀了晓月寺上下二十一人,早就破了杀戒,你已经不是和尚了,佛祖不会饶恕你的”,说到这,夜阎甜甜的看着真一,表情淡然的接着道:“所以,你以后不用再阿弥陀佛了。”
真一听后,圆圆的脸上尽是痛苦,悔恨之色,咬着牙,却禁不住眼泪流了出来,心里暗暗发誓:“等我救了清朗,我就自裁,给各位师兄致歉谢罪。再也不想着活着受罪了。”
夜阎看着真一痛苦的表情,淡然的的道:“我知道,你想救下元清朗,然后自裁,可是我怎么会让你如意那,你如果自裁,我就再抓住元清朗,还有这个叫张路远的,我就再杀了他们俩,让他们陪你,你看如何?”
夜阎语气平缓,倒好似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始终挂着淡淡笑意,这让真一感到一种无助,他脸色苍白的看着美如女子的魔头,却不能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