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胡子的一番侃侃而谈,雷鹤鸣、程雨辰、张祝将信将疑。
其实,在河蟹大面积捕捞之前,程雨辰和张祝专门到县水产部门作过一次技术咨询,怎奈水产技术“首席专家”赴外地开会去了,只有一个新分配来的技术员当班。他对池塘养蟹与捕捞的问题似乎也不太清楚,说得模棱两可。
这次螃蟹捕捞以后,他们又到县水产部门去咨询,方知小胡子说得基本正确。
雷鹤鸣说:“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说的话对我们的工作有利我们就吸纳他的意见。”
程雨辰说:“对。就像养鳖的老牛一样,他虽然是一位地道的农民,但我们照样请他来给学生讲课。”
雷鹤鸣哈哈一笑说:“用人所长,是这个道理。”
“虽然那天逮不着,但他的课讲得很生动呀!”
“哈哈哈。”
……
于是,他们根据县水产部门和小胡子的意见,结合自身实际积极寻找原因、制订对策,对下一年度的河蟹生产和教学实习工作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学校池塘养蟹一举获得初步成功,取得不菲的收入,得到市县教育、科技和水产部门的一致好评,可谓名利双收。在学校的带动和示范下,池塘养蟹逐渐向四周辐射,附近的农民不断有人加入养蟹行列,学生李儒静、胡红兰等人纷纷说服家人建池养蟹……
县科委领导到校视察后主动提出要学校申报河蟹养殖“星火计划”项目。
雷鹤鸣拿着一张表找到程雨辰似乎有些神秘地说:“雨辰这个表你来填一下。”
程雨辰问:“什么表?”
“星火计划项目申报表,县科委让填的。”
“星火计划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懂。刚才听他们说这是国家科委不久前提出来的一个名词,这是一个旨在抓一批短、平、快科技项目促进地方经济振兴的计划。”
“是不是借毛主席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意发展经济了?”
“哈哈,大概是这个意思。”
“填这个表就意味着将我校的河蟹养殖列入星火计划了?”
“是这样的。不过,这还要他们审批下来才能算数。”
“列入星火计划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刚才我也问了,有资金支持,至少上千元呢!科委有科技三项费,专门用于科技项目支持的。”
“有这等好事?太好了,我马上填!”
“如果我们这个项目搞得好的话,就会在全县推广开来,渐渐形成燎原之势。将来我们就有可能参加县里的科技表彰大会、科协代表大会等。”
“哎呀,还有这么多荣誉,这么说我还要下点功夫填这个表呢!”程雨辰激动地跳了起来。
“哈哈哈,是要认真点,争取一炮打响!”雷鹤鸣拍了拍程雨辰的肩膀说。
“OK!”
“以后我们不仅到水产部门,而且可以到县科委、县科协多走动走动,多争取点科技项目。”
……
光阴荏苒,至螃蟹开始收获时,肖晓林回省师大与吉静春分别已经有几个月了。两人东劳西燕的,常有蒹葭之思。双方魂驰梦想,鸿雁传书,意惹情牵。
吉静春收到了肖晓林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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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春,你的这封信写得很好。我也盼望着在虹都第二次试验的到来。
不过,在你的信里有一点我有些不解:有一句话写上了又被你划掉了,但划得不狠,我还是看出来了,那是当下流行的: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虽然这是从汉乐府民歌里搬来的,不也是很受用吗?自从琼瑶在《六个梦》里引用后,很多青年男女在写情书时都借用这段海誓山盟,不也很好吗?为什么划掉呀?
……
看到这里,吉静春回信道:
晓林,当我写完这段之后,突然想起我们这儿去年大旱,淮水几近断流,同时腊月里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雨,很意外地伴有隆隆的雷声,感觉这一段很不靠谱,所以我就赶快把它划掉了。不过,现在想想把整段都划掉怪可惜的,经过你的提醒,现在我决定把“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等划掉,部分保留,正式修正如下:
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肖晓林看到这里,身体猛地震颤了一下,已是感动地流下了眼泪……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有书信来往,怎奈天各一方,身遥心迩,恨不鹣鹣比翼。吉静春不论是在古虹旅社还是回到家中,脑海中常常浮现出肖晓林的身影。她下班回到家里吃过晚饭看了一会儿书,就上床休息。肖晓林的身影又在她脑海中浮现,想着想着,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吉静春踏上了去南方的列车,去见肖晓林。这列车很特别,一会儿在铁轨上行走;一会儿前方的铁轨陷入了地下,列车竟也能在平地上飞驰如常;一会儿列车又突然悬在半空中,似磁悬浮式地向前飞行……车厢里挤满了人,一打听方知都是去南方看望心上人的……列车即将到站了,就快要见到心上人了,她的心激动地“嘭嘭嘭”乱跳。突然,有几只小鸟儿不知怎么进到了列车车厢里,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乱叫……
“叽喳、叽喳、叽喳……”吉静春迷离惝恍之中被窗外树上的鸟儿给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方知刚才是在做梦。
窗中日满,市上人喧,该起床了。她一骨碌爬起来,睡眼惺忪,钗横鬓乱的样子,便拿起竹杆去打那些鸟儿,嚷嚷道:“去去去,都怪你们。”
她打了盆水洗了洗脸,然后便走到梳妆台前,一边梳云掠月一边自言自语地吟起了古诗,却是改了几个字: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绮梦,不得到安师。”
……
她很有创意地把“师”俏皮地发音为“西”,自感好笑,却也暗暗地笑了起来。吃过早饭她便写信给肖晓林,将这个梦告诉他,同时希望他能早点过来……
肖晓林又收到了吉静春的来信,内容却是别出新栽,颇有一番新意,令他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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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晓林:
多日不见,甚念。现送诗词两首:
其一
(锄禾日当午)两人用心处,
(汗滴禾下土)不足相互补。
(谁知盘中餐)无私天地宽,
(粒粒皆辛苦)爱不能亵渎。
其二
忆江南
(江南好)将你找,
(风景旧曾谙)你是我心欢。
(日出江花红胜火)你我共上连心锁,
(春来江水绿如蓝)远隔千里亦绵缠。
(能不忆江南?)怎能不思念?
……
深深爱着你的春
×月×日
看到这样一封形式活泼而又充满深情的来信肖晓林又是眼前一亮,心想,静春用心良苦,和别人就是不一样,虽小家碧玉却情深文飞,我却如何与她回信呢?若还像以前那样平铺直叙是不是显得相形见绌,太俗了?苦思冥想一番也没想出什么高招来,只得步其后尘,也回赠她一诗一词:
……
河流湖泊布星罗,水气氲氤虹景多。天赐龙潭虹最盛,古虹城外是虹都。欲知肖晓林回赠吉静春是何诗词,下章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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