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蟹池的西边是芦苇的海洋。
春天苇笋破土充满了希望,夏天醉身苇海令人难忘,秋天苇缨频频向你招手充满热情,冬天苇株挺立芦花舒展迎风飘扬。
冬日里,一簇簇芦苇舒展着缨穗,执着而柔韧地挺立在芦苇梢头,似乎依然保持着生命的活力和其张扬的姿态。天空清明,斜阳西照。芦苇荡在落日阳光的照耀下金黄一片,被斜阳照耀得晶莹透明,丝丝缕缕,缠缠绵绵。
南宋书画家郑思肖有诗曰“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这是对菊花在北风中依然挺立枝头不肯摇落的颂赞,而此时用在冬日的芦苇上倒也是很帖切的,极具苍凉悲壮的豪气。
为了使芦苇春天更好地重生,也为了产生收益,每年冬日学校便组织人收割芦苇。昨株不去,今株不旺,这是大自然周而复始的规律。眼前的芦苇已经开始大片大片收割了,雷鹤鸣和总务处的副主任常多洋到苇地里检查收割情况。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站在了芦苇荡边上,颀长的芦苇挤挤挨挨的,大都有3—5米高。冷冷的风吹过来,芦苇叶全部朝一个方向摇摆,白中带黄的芦花立在黄色的苇秆上随风摇曳,窸窸窣窣地响,如同用悄声细语在絮叨什么,诉说着一年来对虹都的见证。天空中出现一片彩霞,苇天相连,一幅巨大的红黄色画面,几乎分不清是天空染红了芦苇,还是芦苇渲染了天空……
远望,有十几个人影在芦苇前晃动,挥舞着镰刀在劳作着,看上去既虚幻又真实。那是学校雇请的附近农民兄弟在帮助收割。“唰、唰唰,唰、唰唰……”的割苇声此起彼伏,恰似一支悦耳动听的“田园交响曲”。
芦苇荡的地上铺满了打成捆的芦苇,一些弱小干枯的苇草有幸遗漏留在原处,在那儿随风轻轻地摆动。
这时,雷鹤鸣问:“今年芦苇的销路怎么样?”
常多洋说:“今年销售势头很好,已超过去年同期的订单。”
“知道芦苇为什么好卖吗?”
“不太清楚。”
“主要是这几年都是大丰收。”
“这几年我们的芦苇是大丰收,量大反而好卖,真是太好了。”
“我说的是粮食大丰收。”
“校长说的有道理。粮食丰收了,就要打更多的折子囤粮食。芦苇是打折子的最好原材料,所以好卖了!”
“你很聪明。不过,只说对了一半。”
“为什么?”
“芦苇荡有第二森林之称,是上佳的环保地带。芦苇也是很好的环保材料,其质地细腻,纤维丰富,竹性强,用途广泛。不仅可编织各种折子、席、筐、篮、炊具、渔具等,而且是重要建筑用材料。如今粮食丰收了,农民的日子好过了,手头富足了,因而盖新房的就多了,所以我们的芦苇就好卖了。”
“是的,是的,校长高见!我说的呢,打折子才能用几根芦苇。”
“哈哈哈”两人舒心地笑了。
这时,雷鹤鸣话题一转说:“你要不间断地加强巡察,防止‘跑、漏’现象发生,尽量减少损失。另外,要监督好苇捆的规格,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
常多洋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
学校的农工洪光军带领一帮附近村的农民在芦苇荡里忙碌着。他满脸汗水,头发上挂着几根苇草和点点芦花,甚是滑稽。他揩了一把汗笑眯眯地说:“欢迎领导来检查指导!”
“苇茬不要留得太高。”常多洋说。
“是!一定留矮点。”洪光军应道。
“过来,洪光军。”常多洋喊道,“你看,这一捆还差不多,那一捆太小了,那一困太大了!”
“我们是按捆计工,也是按捆卖的。打捆要按我们规定的规格大小一致,不能大的大,小的小。”雷鹤鸣说。
“是!一定照办!”洪光军说。
“再不弄好,扣工钱。”常多洋说。
“是!一定改正!”洪光军说。
……
芦苇太高,不像割稻谷那样轻松,人需要将若干芦苇搂在怀里,然后用镰刀一根根割断,然后打成捆。一捆的工资是0.2元,平均每人一天可以割60捆左右,一个人一天可以得到12钱左右的工钱,在当时算较高工钱了。这虽是个苦力活,但对于老农民来说,已经十分满意了。
短工们在芦苇地里都弯着腰挥舞着手里的镰刀“唰唰”地劳作着,动作娴熟。他们间或直起身子小憩一会,伸伸腰,扭扭脖子,或者喝口茶水,抽支不带嘴子的香烟,然后便继续重复着他们的动作。每当这个季节,虹都的芦苇地便是他们的淘金场,是他们的期冀所在。大约一个月左右芦苇收割结束,他们腰包鼓鼓地方才返回家。
……
雷鹤鸣、常多洋两人巡视一番后便往校园走。
雷鹤鸣问:“有人说芦苇收获以后烧荒好,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常多洋说:“应该是烧荒好吧。如果收获完成后点燃枯干的苇茬,很快便会燃烧,燃烧后灰烬变成了肥料,渗入到土壤深处,滋润着芦苇的根系,同时烧死了越冬的害虫,来年新发的芦苇定会很茂盛!”
这时,程雨辰走了过来,说:“你们俩准备烧什么?”
雷鹤鸣哈哈一笑,于是便说明原委。
程雨辰说:“我与常主任的看法不一样。”
常多洋说:“对,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请发表高见?”
程雨辰说:“烧荒尽管有一些优点,但也有很多弊端,如,一是那些苇茬遗草燃烧后会损失很多有机质,只留下少量灰烬作肥料;二是在烧死一些害虫的同时大量有益生物也被烧死了,严重破坏了生态平衡;三是高温破坏了土壤结构,造成土壤板结等现象;四是严重污染环境等。”
“这么说烧荒弊大于利了?”常多洋说。
“那是一定的!”程雨辰肯定地说。
“言之有理。”雷鹤鸣说,“看来,是不能随便烧荒的。”
“对,要禁烧!”程雨辰说。
……
三人正在议论之时,忽然传来“救火呀!救火呀!……”的喊叫声。
“是老黄的声音!”雷鹤鸣说。
“难道说他的小店又失火了?”程雨辰说。
随着“救火呀!救火呀!……”喊叫声的临近,老黄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老黄紧张的样子雷鹤鸣急问:“哪里着火了?”
老黄累得气喘吁吁,张嘴正欲说,突然一下子晕倒在地。几人吓得赶忙把他扶起,急喊:“老黄,老黄!”
……
河流湖泊布星罗,水气氲氤虹景多。天赐龙潭虹最盛,古虹城外是虹都。欲知后事如何,下章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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