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八,当第一缕晨光洒下,第一声鸡叫鸣起时,苗寨瞬间就热闹起来了!
家家户户最先忙起来的事情,不是为人,而是为牛。女主人将杀好的鸡、鸭端出,备好酒肉先祭“牛栏神“。家家户户的主人抱着牛头亲热爱抚一番,说:“牛呃,你是我家的财,你是我家的宝,一年到头,害你辛苦,你就好好的吃,好好的喝吧。愿你无灾无难,无怪无瘟跟我展劲干活,换来个五谷丰登,百般兴旺,待到来年,我再来好好招待你。”这时,牛好象懂人性,它伸伸舌头来舔人,眯眯眼睛向人笑。
牛吃饱了,娃崽就拉它出去吃嫩草,冲洗身上、梳理毛发。男主人则开始清扫牛栏,垫上干燥蓬松的稻草或茅草,让牛舒舒爽爽的,还在大门插枫树枝,以驱赶蚊蝇。
不一会儿,清清的小河边便响起了小牧童一遍一遍地“牛歌“:牛角生来扁扁势,身上负着千斤犁,水牛做饭给人食,四月初八歇一时。
小墨站在高高地楼上,惊讶地看着清清的小河边,竟然聚集着无数的牧童和牛儿,十分惊讶。
“蔺哥哥,今天不是四月八吗?你不是说,人们都要唱歌跳舞吗?怎么那么多的牛儿都出来了?”
蔺晨笑笑道:“你有所不知,四月初八,苗家认识是牛的生辰,所以这一天又叫牛歇节,主人都要认真给牛儿梳洗,谁家的牛身上不干净,毛发不光亮,人们就鄙视他家,说他人懒。过牛歇节,不准放牛打架,更不准宰牛吃肉,也不准牛劳动,严禁鞭打以定牛魂,总之,牛歇节这天,就是雷公下地,也难动它的半根毫毛。”
“原来如此!他们对牛如此敬重,真是难得啊!”霓凰喃喃道。
梅长苏轻轻道:“是啊,对牛敬重,就是对劳动的尊重,这是多么淳朴的民风民俗啊!”
小墨想了想,说:“也确实应该敬重!春天到了,牛儿耕地拉犁,出力最多!今天好好吃一顿,好好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大家一听此解释,纷纷笑了!
忙碌的清晨过后,淳朴的人们敬好了牛儿,打扫好了牛圈,便开始换上盛装,成群结队地出门来了。无论是男女老少,个个都穿着最考究的衣服,特别是妙龄少女,身着红红绿绿的盛装,头戴最新最美的首饰。她们打着红伞,背起背篓,扶老牵幼。
飞流和小墨也早已耐不住寂寞,催促来,催促去,梅长苏摸摸飞流的脑袋,说:“飞流也跟着小墨学得淘气起来了!”飞流伸出手拉着小墨,姐弟俩歪着脑袋笑了,特别特别可爱!特别特别阳光!
来到寨下河边的场地上,已经是一片热闹景象了!人山人海,每个人的脸上挂着笑容,喜气洋洋。场地最高处放置了一排木桌椅,木桌上放着许多水果、点心。苗王朵巴格和苗母达尼那正迎风站立,恭迎蔺晨一行。几人走向前,向苗王致敬,苗王笑道:“几位请坐,四月八,为我苗家盛节!欢迎你们,我们共同狂欢!”蔺晨坐在苗王身旁,接下来梅长苏、霓凰、小墨、飞流依次坐下!
河岸边,开阔的平地上中间竖起数根四五丈高的木杆,木杆粗且直,木杆顶上竖一面深黄色的旗,木杆上横插36把长马刀,刀口均用红布紧封,以表示神秘和庄严。
法事主持人带领所有参加法事的老司,围绕木柱吟咒语,做法事。一切庄严而神秘。法事结束后,苗家的“三连铳”大炮在各个山头冲天而起,德高望重的大师,迈着雄健的步伐,走近木柱,舒臂踢腿,合掌指天,光脚赤手,耍舞一阵后,慢慢揭去封在刀口上的麻布,双手抓着银光闪闪、寒气逼人的刀刃,双脚踩在刀刃上,步步登高,到达梯顶时,便从腰间拿出一只牛角号,仰天鸣鸣只响,表示法事成功,考验结束,主持法师承认上刀梯的技术过关。
雄浑激越的号音在人们耳际萦绕,在山山岭岭回荡。草坪四周的千百双眼睛,跟着牛角和黄旗转动。大师下完刀梯,“三连铳”又跟着锣鼓、唢呐、爆竹一道,震天动地的轰响,人们雀跃、欢呼,场面壮观、热烈。伴随而来的是,小伙子们争先恐后,一个个上刀梯,踩刀尖,今天第一个登上刀梯上的小伙咪哆将被苗王指给山寨最美丽的姑娘。
这时,突然有一位红衣少女也纵身爬上刀梯,那妙龄少女身姿轻盈,时而倒挂金钩,时而大鹏展翅,时而****,浑身银器在半空碰击作响。周围的小伙咪哆慢慢被她甩在了后面,最终她第一个到达顶端,少女捋下一缕头发往刀上一搁,即断成两截,那少女手举断发,在柱顶迎风俏立,彰显红妆英气!
苗王双手击掌:“好!好!”
梅长苏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霓凰也佩服地点点头!
蔺晨道:“说起苗族上刀梯,还有一段动人的传说。相传很久以前,苗乡出了一个妖怪,到处害人。有个叫石巴贵的青年,自告奋勇要为民除害。乡亲们就提着公鸡,抬起供桌,簇拥着身带36把钢刀的巴贵来到一座山上。巴贵将钢刀全钉在一株古树上,一步一步攀上树顶,站在树尖挥动手中的降妖鞭,吹响大海螺。树下的乡亲们则点燃鞭炮和铁铳,敲起响器,终于把妖魔吓跑了。为了纪念石巴贵为民除害的壮举,苗家上刀梯活动得以世代流传下来。”
苗王道:“阿蒙说得对极了!上刀梯活动,苗家人每年要举行三次。分别定于正月、四月”与赶秋节举行。并且各次都有其特定的含义。正月十五元宵节前后举行,是为送旧迎新,求得来年大吉大利;“四月八”,这是苗家人祭祀英雄、激励斗志;“赶秋节”,是为欢度丰收,表达内心的喜悦。”
刀梯上那红衣少女从容从刀梯上下来后,场地上响起热烈的号角声,博得人们一阵阵喝彩。那少女向这边跑来,大家发现竟然是阿依朵!大家都有些意外,想不到平时娇俏的阿依朵,还如此英气十足!
“阿念!阿非!阿晨哥!”阿依朵飞奔而来,脸色绯红,恰如天边一朵飘飞的红霞!
“阿依妹,想不到,你轻功如此棒!”蔺晨轻轻地笑着说。
“阿晨哥,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今天,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阿依朵骄傲地说着。
苗王爱恋地摸摸阿依朵:“阿依朵,你竟然第一个爬上刀梯,你让那些咪哆怎么办?我如何为你挑选最勇敢的咪哆?”
阿依朵娇俏地坐在了苗母达尼那身边,端起一碗水,一饮而尽,然后说:“既然所有的咪哆都不如我,那我谁也不要嫁!”
“说傻话!”苗母宠溺地瞪了一眼。
梅长苏会意地望了蔺晨一眼,原来这爬刀梯还是选女婿的的活动啊!
小墨看着阿依朵父母左拥右抱的亲昵情景,突然心生凄凉,她缓缓倒下一杯酒,举柸而饮!嘴角微微露出的是淡淡的忧伤,这一切谁都没有发觉。
爬刀梯结束后,人群暂时休息,阿哥、阿妹们开始席地而坐,从背篓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食物和水,开始补充体力,因为接下来,是场面更大宏大,更加令人兴奋的跳花鼓!
徐徐清风吹来,众声欢笑,这欢笑中,有痴笑,有苦笑,有欢笑,也有冷笑!
多少滋味谁能说,只能自己肚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