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飞流和小墨憨憨不知发生了何事,小墨站起身,清亮的大眼睛荡起笑意:“原来是尘哥哥啊!小墨这厢有礼了。”
蔺晨一惊:“你乱叫什么啊,什么晨哥哥?”
小墨歪着头,道:“他叫洛尘,不是尘哥哥吗?”
蔺晨有些生气地说:“你叫我晨哥哥吧,叫他洛哥哥。”
“为什么呀?我好喜欢叫你蔺哥哥,也好喜欢叫他尘哥哥。”小墨歪着头,双眼呼扇着,一副迷惑的样子。
飞流也跟着笑了:“尘哥哥,好听!”
蔺晨起身:“飞流,你也跟着起哄。”说着,叭嗒拍了飞流的脑袋一下。
飞流疼得眯起了眼睛,这时,小墨一把将飞流揽入怀中,轻笑着说:“原来你叫飞流啊!我以后就叫你小流吧!别怕,有姐姐在,我以后保护你!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你!”
说着皓腕掐腰,转过身,对着蔺晨:“你,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你,你们?”蔺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不等蔺晨往下说,小墨就转了转那灵活的大眼睛,不让蔺晨有一点点插嘴的机会:“称呼呢!自古以来,就以自身身份来称呼对方,况且尘哥哥并未拒绝,倒是你一个外人,管起闲事来。”
“哼!”蔺晨一甩头发,道:“他的闲事,我已经管得不少啦!”
“哈哈,既然已经管得不少了,就别再管啦!”小墨反驳道。
飞流在小墨怀里朝蔺晨做了个鬼脸,蔺晨还想说什么,却不想,小墨抢着又说:“尘哥哥,你刚醒来,我祝福已到,就不多打扰了。只是一问,小流弟弟我能不能带着玩一会?”梅长苏微微点头。
“多谢啦!”小墨牵着飞流的手,“快走啦!我带你去吃糕点。”飞流一听,欢天喜地地跟着出去了。
看着少女飘然而去的轻灵身影,霓凰与长苏相视一笑:“少阁主,好像遇到对手了。”
蔺晨无可奈何地坐下,满脸不开心。
梅长苏轻轻道:“住在这里,你又想起小墨了?”
蔺晨叹了口气,道来:“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怎能不想起小墨?我是看着她出生,看着她呀呀学语,蹒跚学步,也是,”微微哽咽,“也是看着她离开世间的。”
梅长苏道:“十四年前,幸得墨家相救,如今墨家无一后人,我此生竟无以回报了!”
蔺晨道:“你不必自责,你将江左盟发展得如此壮大,威名江湖。素心姨母若泉下有知,必心慰!”
“咳,咳。”梅长苏已半卧许久,有些累了。
霓凰轻扶长苏,将他轻轻放下,长苏静静地躺下了。
“你身体刚好,要多多休息,不要多说话。”霓凰心疼地说。
蔺晨道:“我也走了,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梅长苏微微闭眼,往事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了。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冬天,他也是这般悠悠醒来,看到的也是这个屋顶。守在他身边的,也是一位女子。旁边焦急灼灼的是琅琊蔺老阁主和一神清俊郎的少年,当然那时他还不认识蔺老阁主,也不知道那少年后来能成为他永生挚友。
他不知道蔺老阁主和自己的父亲曾经是好朋友,也不知道蔺老阁主知晓父亲出了事,就千里迢迢到梅岭寻找他们,更不知道蔺老阁主是如何把自己从死人堆里找出来的。
他不知道蔺老阁主和自己的父亲曾经是好朋友,也不知道蔺老阁主知晓父亲出了事,就千里迢迢到梅岭寻找他们,更不知道蔺老阁主是如何把自己从死人堆里找出来的。
而蔺老阁主也不知道,他救回的这个奄奄一息的少年正是自己好友的儿子。蔺老阁主把他安置在墨泉山庄,让墨素心来救治。
墨素心全心全意地治疗着,就仿佛疼爱着自己的孩子。帮他除毒,劝他开心,做许多好吃的给他。后得知他的父亲就是梅石楠。墨素心从蔺老阁主那里得知了一切,不禁更加怜爱这个天才少年。
当他执意选择削皮挫骨时,墨素心眼泪纵横,苦口婆心地劝他放弃,她说:“天下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那样活着的。”
他却在纸上默默写道:“也许你对你的孩子是这样想的,我却不能!”
听了此话后,墨素心黯然伤神。
他当时不知道,墨素心两年前,被东海倭寇追杀,失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一个命丧黄泉,一个下落不明。他不知此话,就像刀子一样剜了她的心。
他最后坚持选择了那样活,她是那么痛心,那么地不愿医治。可是,她没拗过他。她流着泪给他治疗,流着泪削皮挫骨,她流的眼泪比他不知要多多少倍。墨素心像母亲一样照顾着他,还把他领入了江左盟,让他当上了江左盟宗主的位子,让他去完成心愿。后来,墨素心郁郁而终,抱憾而去。
素心姨母,请让我像蔺晨那样叫你吧!你在那边可好?
梅长苏微微叹息着,渐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