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距离中原数千里的狄戎之地,高山深谷之中,竟然有一柱苍蓝色圣光升腾而起。
升腾而起的圣光直冲天际,冲破云霄,在天穹之处消散。而在发出圣光的深谷底部,十几人围坐在金色法阵周围。
“这孽畜,想冲出来?”法阵鼓动,已长须老者不禁皱眉。
“结界越来越弱,天甲之时将至,必会助长这孽畜破阵之力!”一女子眉头深锁,担忧着法阵。
就在此时,法阵的鼓动更加剧烈了,甚至法阵中央的地面,也裂出了数尺的裂痕。
与此同时,自深谷幽暗处飞来一抹蓝光,随后,一柄寒芒竖立在法阵中心,散发着雄厚的灵力,蓝光勃发。但随即,自裂缝中渗出乌黑色气息,缠绕着利剑,利剑散发的蓝光,也已趋黯淡。
“照这样看来,望舒也顶不了多久。”黑衣青年说道,随即,闷哼一身,口泻朱红。在场众人亦然,嘴角皆有一丝红流涌动,望舒剑上,也出现一道裂痕了。
“如若他不能及时带着神器前来,我们也可以结成不动真神阵,镇住这个孽畜数百年,这之后,就留待后人去想破脑袋吧!”头戴儒帽的青年面带微笑,形似轻松,而鬓边的青筋却表明,他并不惬意。
“不愧是仲康兄,到这等地步,也能谈笑自若。”黑衣男子寒如冷霜的脸上嘴角微勾,眼中却又是另一番忧愁景象。
“假如我死了,还望诸位清明重阳时节,莫忘了洒酒烧钱,假如真的有中原一统之日,记得先来老酒这儿,报个信。”儒帽青年说道,也是,不动真神阵一旦施展,死的是谁?都是未知数。
“如若你死了,就先去向我姐请罪道歉,莫不得不明不白。”白衣女子面带愠色,责骂道。
儒帽青年先是一震,随后笑道:“一定一定,不过,你姐翱于云际之间,倘若我却熬于业火之中,那就是由生到死皆无缘,小姨子,到时,你也怪不得我吧!”说完,便是一声苦笑。
“你…。”白衣女子愠色皆无,喉中似有异物噎住。冲上心头的话,确是怎么也说不出。
“老朽不过枯木之躯,死亦何惧,不过须臾长短。倒是你们,豆蔻青少,却也要担如此风险,这真是…。”说着,老者暗默。
“葛老此言差矣,我伯盈一生救世济民,甚知救人不如救国,救国不如救世,今能以一身之力,庇荫后世百年,无不此废躯之荣尚?”青衣男子一席话,在场众人精神为之一振。
“伯盈兄此话说得甚好。”华冠青年无不赞道。
“欸!无雪,今日生死与共,唤我伯盈,无不疏远了,唤我田丰!”田丰厉声道。
“是,田兄!”无雪一声叫唤,众人尽皆释然。
此时,法阵又出现了变化!一条暗红色光柱由法阵中央冲出,直上云霄,并有先周围扩散之势!
“没办法了,众人结法阵。”有葛老率先发言,手中立时变出一样法器。
众人一听,皆跳跃起来,脚踩星宿方位,顺着法阵走了起来,口中也传出一声声晦涩难懂的咒语。
就在法阵即将结成的时刻,似是自穹宇之上传来一声雕鸣龙吼,众人不由得一惊!第一章——无名女子与失忆男子
郁木葱葱,墨绿盘旋于林中。
整个越地密林,时时透着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一条枯藤色毒蛇吐着信子在枯叶中游行,沙沙声无不让人惭栗。
一只手很快,快到什么程度?当这只手擒住毒蛇的头部时,毒蛇方才发现,自己已经深陷敌手,毒蛇猛地抽动身体,用身体将敌人整个胳膊盘绕起来,用力绞压。没成想冲一旁忽来一只手,一指弹中了毒蛇的七寸,毒蛇登时酥麻,整个身子都瘫软,松开了胳膊,蛇身软趴趴地摇荡着。
一个汉子摇了摇手上的毒蛇。对着一旁的白面小生说道:“师弟,你看,是难得的‘壮汉倒’,这可不常见。”
师弟看了看,道:“师兄的擒蛇手法才当真少见,想是师叔私下教的吧。”
师兄憨憨地笑了,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弟。”然后将毒蛇塞进腰间的竹篓中。
“这野林子鸟不拉屎的,师父却叫我们到这来找人,不是活找罪受么?”师弟掸了掸裤脚的土灰,抱怨道。
见师兄没有答应,师弟一看,师兄正怔怔地看着某处。
“师兄?怎么了?”师弟纳闷,连忙叫唤道。
而师兄像惊醒一般,向师弟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怎么,撞鬼了?”师弟一边走过去一边抱怨,然而心中也没底,这深山老林的,没准真能撞个祖宗什么的,想着,步子不由得放慢了。
待到师兄身旁,师弟掩饰着自己的恐惧,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么了?”
“你看。”顺着师兄的手,师弟看去,咋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
那是距二人不远处的一棵老树,枝叶还算茂密。唯一特别的就是,在茂密的枝叶下方,竟有一条白布垂下来,迎着林风飘舞着。
师弟吞了一口唾沫,问道:“师兄那是啥?”还不忘调侃一声“老树成精?”
“去!没那么邪乎,走,看看去。”师兄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师弟本来不敢上前,但已想到自己留在原地,甚是恐怖。忙踏着师兄的足印跟上前去。
“啊!”忽见一白色物体自枝叶上落下,师弟不禁大叫一声。
而师兄则是箭步上前,不一会,便到了白物坠落之处,一看,只见一个白衣青年横躺在枯叶上。便说道:“别怕,是个人。”
师弟一听,顿时胆子肥了几寸,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冲上前去。看也不看,抬腿就是一脚踢向白衣青年。
“师弟,这是干嘛?”师兄连忙拦住师弟,问道。
“此人在此,装神弄鬼,居心不良,不教训一下他,他还以为我怕了他。”师弟怒道。
“若果他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你教训了他,就不怕他秋后算帐?”师兄忙劝道,毕竟师父交待过。
师弟一愣,忙将脚收回,说道:“算他走运。”
“先想个办法弄醒他再说。”师兄将白衣青年扶起,看了看他的脸色,并无大碍。便将手指伸向他的人中,用力一压。
“此人,好深厚的内力。”师兄放开白衣青年往后一退。白衣青年也往后一倒,再次倒在枯叶上。
“深厚的内力?他?”师弟不屑地说到。
“不会有错的,他体中的内力竟自行反弹我。”师兄说着,晃了晃发麻的手指。
白衣男子闷哼一声,眼睛慢慢睁开,而后坐起来,摇了摇发痛的头部。而后看见面前的二人,问道:“你们是谁?”
师兄弟对望了一下,齐声问道:“你是谁?”
“我?”白衣青年一听,不禁奇怪,说道:“我是谁?”
师兄弟更是纳闷,搞不懂眼前的情况。
白衣青年则是一直重复那一句:“我是谁?”“我是谁?”。而后头部突然一阵剧痛,白衣青年连忙捂住头部,以减轻痛苦,但那是无用的,头部传来的痛楚令白衣青年疯狂地捶打这地面,又或在地上翻滚,更甚至拿头部撞击地面。
师兄弟一看,顿时不知所措。过了一阵,才醒悟,连忙上前阻止白衣青年的疯狂举动。
师兄弟二人拉住白衣青年,顿觉白衣青年力气甚大,竟有点拉不住。师弟说道:“师兄,这应该不是咱们要找的人吧,没听师父说过是个疯子呀。”
“不管是不是,现在都别放手,不然,我们会受内伤的。”师兄说道,使出了千斤坠的功力。
“呀啊啊啊啊啊啊。”白衣男子怒嚎不已,额上青筋暴现,师兄弟二人亦被震开。
“师兄,怎么办?”师弟害怕不已,连忙问一向稳重的师兄。
“静观其变。”经验丰富的师兄觉得,此时应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果然,过没一会,白衣男子像是耗尽了自浑身的力气一般,竟“呃”的一声晕倒了。
“师兄,那小子又晕了…啊!”只见师弟连忙捂着自己的手,一声一声地疼叫着。
“师弟你怎么了?”师兄看到自己师弟的奇怪举动,惊诧不已,然后从脚踝处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啊”师兄也惨叫一声,撕开脚踝处的布料,只见两个牙印赫然映入眼帘。师兄一看腰袢的竹篓,发现竹篓竟裂开一个大口,内里的毒蛇也已全数钻了出来。而这个口子,想来,该是方才被震开时产生的。
师兄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素白色瓶子,倒出几粒黄褐色的药丸送入口中,继而又倒出几粒,挨到师弟的身旁说道:“师弟,快服下这几粒百草丹,缓住毒气,再想办法。”说着,将药丸塞进了师弟的嘴中。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竟在此处谋人性命!”只见一名身穿橘红色素袍,手执三尺白刃的女子正向二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