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来的帝王将相不同,禹帝平定九州后,却酷爱书籍,从小禹帝就随父治水,更鲜有时间挑灯阅书,往来的记忆中,他仿佛就应该是个征战九州的将士,他父亲也那么期望,自幼就传授术法,以后能为九州所用,也不知是在父亲的严厉苛责下,还是心中本就另有所属,练功之余,禹常常会偷偷看一些书籍,这也是他枯燥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所以自从确立分科取士的方式后,禹帝就对读书人情有独钟,更是在始帝城修建了一条皇城大道,大道两旁栽满了金灿灿的丁香花,枝繁叶茂,淡雅而清香,原本只有皇家园林独有,供皇室欣赏观光,禹帝却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将金黄的丁香栽种在了始帝城里,让城里的民众也能一堵芳容,每当六月六分科取士开始的时候,皇城大道上铺满了黄色的丁香花,满城都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赶考者,闻着花香,踏着丁香,密密麻麻好一副壮观的景象,还真有书香满溢的意味。
却说那日六月六,陆游之将龙血木贴身藏稳妥后,携着笔墨纸砚就向城中的赶考点出发,赶考点位于始帝城正中,乃是禹帝所居住的地方,叫做十鼎城,是始帝城中的皇城所在,取名的时候也是非常有意思,每位新皇登基的时候,都会重新修建皇城中的屋舍建筑,换上新的装饰,辞别旧的风格,叫做辞旧迎新,各代帝王皆如此,禹帝当时以九鼎镇住九州,平定洪水,班师回城,正为新皇城的名字发愁,有一位谋士进言说道:“九州能够平定,并非只靠九鼎。”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一片哗然,众大臣将士议论纷纷,交头接耳,都以为此人想来是活腻了,当着禹帝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禹帝倒也没有龙颜大怒,面色平静,不动声色的说道:“那你说靠得是什么?”
“其实九州上除了九鼎外,还有一鼎,此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世人敬仰,万人赞叹,只要此鼎在,九州便永生永世都享得安宁!”谋士说得眉飞色舞。
“喔?有这等事,我怎会不知,你说说这口神鼎在哪?”禹帝如此聪慧的人,哪会不知道谋士说得何意,既然他有心说之,禹帝就有心听上一听。
“这口神鼎就在小人面前,乃是禹帝您啊!”谋士说完,“噗通”一跪,禹帝放声大笑,这十鼎城便由此而来。
陆游之随着人流迈入皇城大道,满地的黄叶和空气中飘散的花香,无不让人心旷神怡,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流多得数不胜数,可依旧不能将皇城大道填的满当,大道之宽据说有三十几辆马车这般宽,别说赶考的能人异士,就是在此操练军队也是绰绰有余。陆游之走了好一会才来到十鼎城门口,人满为患,密密麻麻像是围在食物旁的蚂蚁,前方就是分科取士的赶考点,将龙血木交予检查者,便可入城参加考试,可人流如此之多,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陆游之,这不免让人心中焦急,也不知何时能轮到他,说不定等到太阳落山也排不到,索性是人虽多,秩序却出奇的好,十鼎城门口有穿着银色陨铁钢甲的守卫把守,分成两排站于两侧,每个人手中握着长枪,枪尖朝天,众守卫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有好奇者与他们攀谈,他们皆一句都不回,严肃的紧,不过这等巍然不动,在烈日底下倒也让人佩服。
差不多排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等到天色渐渐变暗,太阳马上就要落山的时候,才勉强轮到陆游之,陆游之的前头还有两个人,那检查龙血木的大臣对着陆游之身后的众人说道:“今日分科取士就到这里,后面的人请明日卯时再来。”说完后头一阵哀叹,这才纷纷离去,陆游之却心中暗暗高兴,这最后的救命稻草索性是被他抓住了,否则明日又得受一天的累,正在高兴之余却听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头一看,敢情是一辆马车,但那马车又极为的奢华,前头是三匹白色的骏马,一看就是不凡之物,后头拖着一辆尖顶小车,小车虽是木质结构,却打扮的异常奢华,木纹雕刻的丝丝入扣,上头异兽龙腾,皆是祥瑞之物,小车的木窗上更是用繁华的锦缎装点着,比那大户人家穿的绸缎都还富丽几分,陆游之心中不免暗暗称奇道:这又是哪里来的大户人家?
在车夫的小心搀扶下,马车上下来一个贵公子,头戴紫金腾云冠,身着锦绣山川衣,英气逼人,气宇轩昂,下车后缓步到陆游之面前,面上含笑,态度和气的说道:“这位兄台,你可是来参加分科取士的?”
陆游之心想这不是很明显么,自己排着队,不是来赶考又是来作何,心中所想,嘴上也不说话,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分科取士是需要龙血木牌的,你可有?”贵公子又问道。
“当然有了!”
“那可否借我一看?”
陆游之隐约觉得奇怪,眼前这人一瞧就知是出自富贵人家,而且寻常富贵人家也会像他这般的排场,肯定是比富贵人家更加优厚的家族,氏族?又或是皇族旁亲?陆游之猜测着,心里更是异常奇怪,凭借龙血木牌参加分科取士是众人皆知的事,他却像是一无所知的孩童,未免让人心中起疑,可人家只是想看一眼,陆游之又不好拒绝,于是从贴身的衣物中取出龙血木牌。
贵公子从他手中接过龙血木牌,放在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木牌上木纹如龙鳞,盘根交错,纹路之间似有血丝流动,光影之下散发着红光,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鲜血流淌其上,其实只是龙血木天生的纹路,它那体内的汁液本就呈鲜红之色,流淌而出像是鲜血一般,但缠于木纹之上却着实好看。
“哈哈,果然是龙血木,这等废木还能用来做分科取士的木牌,倒也妙哉。”贵公子笑着说道。
眼看就要轮到陆游之了,他心中焦急,忍不住说道:“兄台可否把木牌还我,因为……马上就轮到我了。”
“我要是不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