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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杏雨

形形式式的人,演绎着形形式式的事,世界从此变得多彩,光鲜夺目,让人无限留恋。

龙中车站的候车室里,杨杰静静坐着。他用背包占着一旁的空位,目光锁定在车站入口。“怎么还不见她出现?”

杨杰喜欢这种等待的感觉,欣赏沿途的风景,就像一位置身于天地间的幽灵,暂时脱离现实。他从过往的行人,猜猜发生在他们身后的故事。从他们脸上的喜怒哀乐,洞察世间百态。

杨杰就这般脱离现实,悠哉游哉思想着。可是,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管他的意念如何飞驰,但他始终摆脱不了凡人这一事实。既然是凡人,当然会有‘烦恼’。

大厅上广播就如冷水般,把他浇醒“开往秀景方向的班车即将开出,请乘客到2号门上车!”

杨杰眉头一皱,自言自语说:“怎么搞的?真的不来了?”

无奈下,他只好拾起背包向2号门走去。他不时回头,朝候车大厅的入口处看去。可是,有的只是灰色,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样。

“先生,请拿票出来,先生?”检票的乘务小姐对杨杰提醒道。

“哦,对不起。”杨杰心不在焉地,把车票递了过去。

“咦?先生,你是一个人么?怎么会有两张票?”

“哦?”杨杰脸上一红,苦笑一下说:“对不起,我的女朋友误点了。”

“那你还去不去?”

“呵呵--”

当他还在犹豫之际,心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入口处。杨杰顾不上那么多,喊道:“心洁,这边!”

显然,吵哄哄的候车大厅,心洁并没有听到呼唤。不过,就像无数爱情故事的桥段,她扭头向这边一看,就发现了他。她微微一笑,挤过人群向着杨杰走来。

“先生,请你站在一旁等你的女朋友好么?别挡住后面的旅客。”乘务小姐提醒说。

不久,客车在城市高架路上飞施,载着这对可人儿,向着郊区驶去。

杨杰一脸得意,问:“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嫌我手上的钱脏,拒绝陪我到秀景去么?”

“杨先生,请别误会。你的钱自己放好,本姑娘这次是自助游。在城市闷久了,到郊区散散心也不错。顺路到华容寺还愿,只不过恰好跟你同路而已。”

“哦,真的么?”杨杰一脸狐疑:“还什么愿?”

“这是女孩子的秘密,谁会告诉你!”

中午时分,客车顺利到达秀景山脚。杨杰牵着心洁的手走下车。他张开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阔别半年多的家乡味道。

“好,走吧。”杨杰说着,走进国道一旁的黄泥公路。

“杨杰,华容寺不是在秀景山上么?你这是去哪里?”心洁忙从后面追上问。

“大小姐,我们有的是时间。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上山。今天,我们得先去一个地方。”

“哪里?”

“我的家呀,带你去见见外婆,看她老人家是否喜欢你。”

心洁知道杨杰的家在乡下,想不到就在这风景如画的秀景,心里特别高兴。

“外婆肯定喜欢我啦,温柔、善良又可爱。”

“你用不着急着推销自己。”杨杰微微一笑。

心洁一脸无辜,说:“谁?谁在推销自己?女孩子不应夸夸自己么?”

“成,我每次照镜时,都会佩服自己,忍不住磕头。”

“卟!你就嗅美吧。”心洁给说得捧腹大笑。

路越走越窄小,最后窄得只能通过一辆小车。不过,路边的花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顿觉心旷神恰。山溪边,几个孩童正晓有兴致地捕捉小鱼。他们一见有陌生人走近,都好奇看来。

其中,一个留有马尾鞭的小男孩,认出来人是谁,忙招手:“杨杰哥哥,你回来啦!”

杨杰微微一笑,酷酷地朝对方作一个打枪的手势。小男孩随即作中枪状,引得伙伴们一阵哄笑。

“杨杰,他们是谁?你跟他们很熟么?”

“他们是杏雨村的小孩。留着马尾鞭的名叫小雯,就住在外婆家隔壁。”

“杏雨村?怎么会是这个名字?杏花村不是很好么?”

“唉,大小姐,人与动物不同的地方,是人有丰富的想象力。杏雨村取意是:杏花像雨水般飘落下来,这不是很诗意么?”

心洁一吐舌头,加紧脚步跟上。大约走了半小时,他们来到了杏雨村。村子里里外外满了杏树,树上结满了淡黄的果实。

“心洁,你看!要是这一片杏树开满花儿,该有多美。明年四、五月份,我们再回来,一起感受杏雨吧。”杨杰手舞足道说。

他们走到一小瀑布边的木屋前。杨杰轻轻推开小柴门,说:“请进,尊敬的大小姐。”

心洁对木屋打量一翻,精致的建筑,美丽的庭院。想不到杨杰的童年,竟会在童话般的环境中成长。

“外婆,小杰回来了。”杨杰喊着走进屋,却不曾见着老太太。

“外婆不会到别什么地方玩乐吧。”

“怎么可能,外婆在村子是出了名勤劳,她怎么会出去玩呢?”

杨杰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一位老婆子的声音:“小杰回来了吗?是你吗?小杰?”老婆子捧着簸箕,一脸高兴地从隔壁走了出来。

“外婆,是小杰!”杨杰迎上去,紧紧搂住老太婆。

“我的小杰回来了,让外婆看看。”老婆子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外孙,摇了摇头说:“小杰瘦了,今晚外婆要煲个乌鸡,给你补补身子。”

高兴之余,老婆子发现了一旁的心洁。她随即眉开眼笑:“这位姑娘是谁呀?”

“她叫心洁,我的同班同学。”老婆子随即撇开杨杰,拉着心洁的手说:“多漂亮的姑娘,小杰没欺负你吧。”

“外婆,我哪舍得欺负她呀,这么漂亮的美人,天生就是给人疼的。”

“就你没正经,来,跟外婆到院子捉只鸡。咱们今晚做顿丰盛的晚餐。”老婆子牵着心洁的手,使劲往外拉,完全把杨杰丢到一边。

“唉,外婆就这样丢下自己的外孙不管了?”杨杰忌妒说。

“饿了自己找些东西吃,吊篮上有几只煎饼。”老婆子头也不回拉着心洁,走了出去。

杨杰耸耸肩膀,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可见老婆子随时准备,迎接自己的外孙回来。杨杰抚摸着一尘不染的书桌,感觉外婆这份朴质、浓重的爱,幸福笑了。

他打开窗户,正对小瀑布。他小时候倾听水声入睡,总感觉自己已融于大自然,舒畅无伦。

杨杰看着竹搭的房顶,眼皮渐觉沉重,慢慢进入梦乡。熟悉的气味,小时候的记忆,温暖围绕着他,为他洗去了大城市的喧哗与浮燥。

厨房里,老婆子拉着心洁准备晚餐。虽说是下午时分,但外孙从远方归来,她当然要悉心弄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尤其是在他头一回带着女孩子回家的日子。老婆子眼里,心洁已然她未来的外孙媳妇。当务之急,肯定是要教她一两个杨杰喜爱的好菜。

心洁一边削着红萝卜,一边说:“外婆,杨杰的爸、妈,哪里去了?”

此话一出,老婆子停下手中活儿,眼角处闪着泪花。

心洁一见,自知失言,忙说:“没关系,我只是好奇问问。”

“小姑娘,小杰的母亲在他五岁时,已离开人间。而他的你亲也随之失踪,只留下我们婆孙俩相依为命。”

“哦,是吗。也许这是我不该问的,让外婆伤心了,心洁担挡不起。”

“没关系,都自己人,有什么秘密的呢?”老婆子朝心洁一笑。

心洁脸上一热,低头说:“外婆别误会,我与杨杰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呵呵,都叫外婆了,普通不了。”老婆子继续说:“其实,杨杰的父亲是一位拳师,在这杏雨村的擂台赛上,从未败北。”

“拳师?!”心洁盯着老婆子,目光中充满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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