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杰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他痛苦爬起,想到这次亏大了。恶灵两根小指头,就换走他一只臂膀。更让他懊恼的是,红衣恶灵往断指处轻轻一吹,伤口处就长出两根完好如初的新指。
白羽飘过来,小心扶起杨杰,在他耳边轻说:“别担心,在恶灵结界里,所发生的事情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杨杰一脸疑惑,问:“怎样‘一半真、一半假’?”
白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这要看谁胜谁负。如果我们击败恶灵,在结界所发生的一切,就只是幻觉而已。你、陈心洁都可安然无恙回到现实。”
“如果我们败给恶灵,那么我们就将死去,对吧?”
白羽难过点点头。
“可惜,这场战斗,你们注定失败。佛日:杀一生,犯一诫。不过,你们怨不得我,我只需七个灵魂开启再生门,而你们却来送死。”
杨杰向前一步,紧紧盯着红衣恶灵袖口处,时刻准备应战。他愤恨责骂:“难道,就可以牺牲七条无辜的生命么?”
“我只是一个游魂,慈悲与我无关。”
杨杰真不敢相信一位有着一张清秀脸蛋的女孩子,竞会说出此等残忍的话。
话音刚落,红色衣带穿过雨网直刺过来。幸好,杨杰早作准备,侧身躲过尖峰。红衣恶灵用力将衣带往回一抽,企图圈住对方腰部,来个拦腰截断。
要是让她得逞的话:第二天校园就会出现一桩惊天动地的血案。陈延教授的宝贝女儿淹死于明殷湖;津岚大学大一新生,被人称为‘植物学怪才’的杨杰,将会手断腰截惨死在明殷湖边的林荫路。
血案也将成为年度最神秘,而且无法告破的悬案。因为,警方断然不会说凶手是一名异界的恶灵。况且,有谁会相信?
话说回来,杨杰小时候在华容寺也不是白呆的。与红衣恶灵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他的内心少了紧张。他一个后空翻躲过衣带,接着挥剑一削,将其削成两段。
“哼,有两下子!”红衣少女收回断带,向左边慢慢移动。她要找出下一个更好的进攻角度。这样,她就可以尽快结束这场开启再生门前的小插曲。
杨杰也不敢大意。他第一次领略到以生命为赌注的豪迈,虽然形容不了这种感觉,虽然也是一个滴酒不沾的好学生,但他此刻认为这份感觉,就是人们常说的烈酒芳醇。
酒是香醇,但他不能迷醉。与其说,让人家找出他的弱点进攻,还不如自己先将其置于死地。虽说,杨杰一只手受伤,但要逃走,还是可以的。红衣恶灵不是说了么?她只需要一个灵魂而已。可是,他怎能丢下心洁不理?
杨杰念道:“临冰阵斗者皆空!”
桃木剑蓝光再现,不过,此次光茫比之前更强烈。白羽笑了,她知道眼前的小伙子不会那么不堪一击。勇气,正是一个驱魔者所必需的条件。无论武艺如何,无论对方多么强大,天生的勇者都会拼死一战。
红衣恶灵给杨杰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惊。不过,只是一秒多一点的时间而已,她很快反应过来。虽说对方进攻比先前速度更快,出招更狠,但他武艺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红衣恶灵小心避开横削竖劈过来的刀锋,不时用衣带还击。她希望能圈住对方小腿、胳膊,进行绞断。这样,她就胜卷在握了。不过,杨杰也不是好糊弄的。他除了进攻,还慎重将缠绕而来的红色衣带削断。
“杰,她的要害在心脏。只要刺穿心脏,一切都将结束。”
“哼,说得简单。对付这些红衣带已够费事,还想刺中人家要害?”杨杰咕嘟。
“噼啪!”一道耀眼的闪电从天而降,直劈湖心。红衣恶灵一惊,毕竟她已残害六名少女性命,伤天害理,难免心虚。杨杰借此机会奋力向前,一剑刺中恶灵胸膛,可惜偏离心脏半寸。
为了避免对方横削,红衣恶灵手握桃木剑,飞起一脚将对方踢飞。杨杰想不到对方看起来娇小的身躯,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他顿时被踢得瘫软在地。
他看着飘在空中的白羽,希望她能给予自己帮助。可惜,白羽难过摇摇头,一副失望的样子。杨杰一时说不出话,但他知道白羽能听懂他的内心。
他心说:“羽,为什么你一直袖手旁观?难道你不能助杰一把么?对方太利害了,杰不是她的对手。”
白羽皱着眉,难过说:“白羽只是扬善去恶的传播者,而不是执行者。用现代话说,我只是你们驱魔者的经理,负责监管你们的言行,及派送任务。”
“哦,如果你旗下的驱魔者阵亡,又怎样?对你没有影响么?”
“影响不大,因为我们会另找一个。”
杨杰听了,心里凉滋滋的,想不到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没有薪水,还是玩命的活儿,跟黑砖窑差不了多少。红衣恶灵强忍疼痛,将桃木剑从胸口拔出来,丢到泥地上。
“喔!”一股黑色的血液从她口中喷出。
十多年来,这是红衣恶灵第一次遭遇重创。原本,她以为只要今晚获得陈心洁的灵魂,就能开启再生门进入轮回道,获得新生。如今,她却给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不知所谓的驱魔者重创,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红衣恶灵缓缓气,她要把满腔怒火全发泄在这个‘陈咬金’身上。她放出衣带,紧紧缠绕住杨杰的脖子,然后将他高高举起。显然,红衣恶灵并不是要绞断对方脖子,而是要让对方窒息,在绝望中一步一步迈向死亡。
夜雨无情打在杨杰脸上,加上缺氧的原故,让他一下子清醒许多。他四下看看,了解自己身处绝境。桃木剑已丢,白羽此刻也不知所踪。她大概看到大局已定,不忍心看着悲剧继续下去,因而远远躲开了吧。
杨杰绝望看着远处亭子里的身影。他已无能为力,一滴滚烫的眼泪从眼角处跌落。就在他快断气的时候,红色衣带一松,他被狠狠摔到地上。红色恶灵像遇到什么新的情况,扔下杨杰后,慌慌张张转身离去。
“咳咳咳……”重获呼吸,杨杰剧烈咳嗽起来。
白羽再次出现,为他抚顺后背。杨杰一把将她推开。白羽跌到泥地上,天使般洁白的衣服,瞬间被污泥染得斑斑点点。两行眼泪从她白晳的脸颊流落。白羽伤心抽泣,让杨杰一下子心软了许多。
他从泥地爬起,向亭子看去。幸好,陈心洁还安然无恙坐在那里。他走上前,捡起丢落的桃木剑,冷冷问:“红衣恶灵为何离去了?难道她连绞杀我这个驱魔者的时间都没有么?”
杨杰有意将‘驱魔者’几个字说得重一点,说出别具讽刺的意味。白羽从地上爬起,口中念决,置唤出八卦阵。她脸色一变,眼睛直直看着八卦阵上一个红色的亮点。
杨杰走过来问:“怎么了?”
“噬魂妖兽!!”
杨杰听完,冷冷一笑。他冷眼的态度,是因为始终放不下,刚才这个顶头上司,在他处于生死一线时,冷眼旁观的态度。此外,对他来说,什么噬魂妖兽,跟扯蛋差不到哪里去。
什么妖兽不妖兽的,他刚才已死上一次,大不了再战一回。输了,最多当那只兽不兽的口中餐罢了。谁让他是一名傻不哒叽的‘驱魔者’呢!!